第三十一章 我不服!我不服!
阴阳师无二三由“无二三梅”大人扮演。 鞠躬求票纸啦。。明天争取开始加更。。 -------- 四面镜子,代表了四次保命机会。对于白选来说,镜子更象征着白璧无瑕对她的切切关爱之情。她既然已经打算好好谈一场恋爱,自然会努力去维持与感情有关的人事物。 所以,面对浮城一些大妖的冷淡、敌视甚至是羞辱,白选不生气。先有桃夭,后有碧君,他们都把为什么反对的理由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她听,她知道他们是为了白璧无瑕好。 那她就不应该生气。难不成男朋友的家人表达了反对意见,她就要和人家大吵甚至大打出手?这样的话,为难的只会是白璧无瑕。不理智的事情只会给爱情增加变数,这个道理她很懂。争取,不是争斗。 如果白选够圣母,在事涉白璧无瑕神秘出身后嗣问题时,可能会以“爱一个人就要为他好”的伟大名义放手。但是白选很自私,她渴望被爱,也愿意去爱。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愿意小心收藏她的人,她不想错过。所以,在海王城的那个山洞里,她问月君要到了月华宝镜的完全cao控口诀。 那时,月君冒着被白璧无瑕责罚的危险把咒语口诀告诉了白选。白选心里十分感激,因为她了解白璧无瑕。他自己不肯吐露,就绝对会命令众位大妖守口如瓶。 可是现在,当“用宝镜砸木柜”的细细声音传入白选耳中,她在电光火石间想到,是否,这一天早就注定?如此肯定的语气分明,传话之人很笃定宝镜可以对柜子造成伤害! 砸,还是不砸?现在只剩下两面宝镜,只要用去一面,如果没有建功,第二面肯定也留不住。此时情况已然万分危急,不可能半途而废。 若是两面镜子都碎了,远在虚境的白璧无瑕就会立刻忘了自己,忘了他曾经发誓要守护的爱情。而自己,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找回他的记忆?但是不砸,钟木兰岂不是白死?皮皮和自己还有白绫是不是也会一起死在这里?! 那个传话者究竟是没有能力改变此时局势还是根本就打算袖手旁观逼她用去宝镜?假使她什么也不做,传话的人会不会出手? 砸,还是不砸?这竟是白选前世今生加在一起遇见的最可怕最难以抉择的问题。她向来果断,但是此时此刻却徬徨无措。因为她不敢把希望牵托在神秘传话者身上,但是又不想让宝镜毁去,从此与白璧无瑕成为陌路人。 蓦然,一缕金蓝色光华慢慢逸出虚空灵玉,皮皮的真灵竟然被那股白光散发的强大吸力拉扯出去。白选恍觉很久都没有听见皮皮的声音,再看小家伙已经无声无息,恍若死物般无力飘浮在空中,直向白光而去。 泪珠从白选大睁着的双眼里滚滚而落,她喉中发出如同垂死荒兽般的悲吼。痛苦地仰望那个木头柜子,她用最怨憎的语调念颂那句咒语:“以帝师圣兽白泽之名,镜、花、水、月、一、场、空!” ——原来终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我在这世间徘徊了许久,我曾经以为我可以不孤独,原来还是一场空! “空”字音符落下,这世界变得越发凄清冷肃,白茫茫的大雪被那束白光照耀得极苍凉。好洁净的雪,无论大地之上生长着多么珍贵的草木,一场大雪厚厚覆盖,它们便要被无情埋葬。来春,它们可还有发芽的机会? 从白选头顶天门掠出一点寒星,沿着她带着血色的目光一头撞进了木头柜子里。天地间忽而连雪落的簌簌声响也听不见,白选呆滞的眼神空洞无物。她其实不想去看镜子与木柜的碰撞,但她却强迫自己更加用力地瞪大眼睛。 那点寒星似一滴小水珠落入了大海,连个小水花也没有溅出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色彩绚烂的活泼小兽,没有用光线勾勒出来的虚幻白璧无瑕。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月华宝镜就这样消匿于光束中,脸色渐渐红润的老者眼神轻蔑,得意大笑。天上地下,唯他独尊。 白选的目光中原本还带着几分希翼。时间缓慢推移,随着皮皮的真灵已经飘离她十几米远;随着加隆的整个身体在白光中看得一清二楚——他甚至恢复到了从九德山庄被劈开的青山屏障中走来时的雍容模样,金色外袍、荆棘冠、权杖,一个不少,她终于绝望了。 可是心里翻滚着火山刚刚爆发时喷涌出的岩浆般沸腾的怒火,脑海里清晰浮现出白璧无瑕率真面容和他纯粹剔透的眼神。白选深吸一口气,不顾一切地朝着黑漆漆的夜空大喊:“我不甘心!我不服气!”她知道他们肯定就在这里,她嘶声嚎叫,“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 ——我不服我们的爱情要以这种方式结束!我们的爱情应该由我们自己来决定是否还要继续下去!我不服让我得到又用这样荒诞的手段让我失去!我不服命运! 有人呵呵笑了几声,低低地说:“看在……的份上,我就给你心悦诚服、心甘情愿的机会!动手罢!” 此言一出,木柜光束中的加隆身体剧震,失声惨呼。白选慢慢张大嘴,她看见了什么?! 加隆身后突兀地显露出一团如更深更沉夜色那样的黑影,哪怕此时本就是子夜之后天空最黑暗之时,这团黑影也显得格外深黝黯沉。 “咝咝”数声异响,猛然从那极黯黑影中探出一只狰狞恐怖的巨大蛇头。扁平蛇头之上站立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此人手中平端一把首端如蛇的银杖,杖尖正从加隆前心缓缓刺出。 “无二三阁下!”白绫失声惊呼。修罗有夜视之瞳,但是方才她也只能看见那团朦胧黑影无声无息地躲在加隆身后。此时这黑影的一小部份暴露于白色光束照亮的地方,她才敢肯定那真的是血修罗骑士团的副团长无二三以及他的式神八歧大蛇。 “圣主大人,很抱歉。在您最虚弱的时候杀死您,有失骑士的公正呢。”头戴乌帽、身穿雪白无纹狩衣的无二三仿佛不是在行杀戳之事。他语调轻快优扬,愉悦之意毫不隐藏。面容被白光照得清楚,他竟是个与夏尔相比也不遑多让的美男子。 从神祭司胸前喷薄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大团大团的白光,但是白光中又有鲜色各异、尺寸不合比例很微型的内脏。加隆刚才根本就是色厉内茌!白选恍然大悟。怪不得皮皮会被木柜吸过去,它的真灵是纯净的能量体,定然是加隆在某种神秘力量下重塑身体时需要巨多的能量补充。 一条满布鳞片的长尾从下而上猛然抽击,在加隆悲惨哀号中,木柜被无情地抽离他身旁。柜门轻盈合拢,白光瞬间消失。但是柜子只在雪地上翻滚,没有半点破损,更别提散架。它依旧是随时要一裂分为几百块残片的老旧破败模样。 白光一灭,禁锢白选的力量也跟着消失。她猝不及防之下,身体猛然向前冲,直接摔了个嘴啃泥。而皮皮的真灵则骤然后退,撞回虚空灵玉之中。白选听见了熟悉的大呼小叫声,皮皮一迭声说:“好疼好疼好疼……” 白绫和狮鹫也能动弹了,坑里那些身份不明的修者同样恢复了原状。众人瞧着身体已经被无数白光射成了筛子的加隆,看看眼珠通红、长信吞吐的凶狞大蛇,再感知着从某个方向传来的绵绵压力,绝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消失于夜色中。 确定皮皮安好无损,白选放下心来。她的目光落在雪地中那只安静的木柜上面,赶紧拔腿飞奔。跑得太急,她踢着雪地下隐藏的一块石头差点摔一跤。连滚带爬奔至木柜面前,她使足了力气去扳柜门。 门不开。砸、敲、踩,没用。木柜超乎寻常的坚硬,哪怕它已经被白选的疯狂摧残折磨得呻吟不止,但就是不肯开门吐出那一点微小寒星。 “它没有任何法力,但是怎么会那么厉害?好可怕哇,我不敢吃!”皮皮趴在木柜上,试图给白选帮忙,却很沮丧地发现这就是一只普通的木头柜子——起码外表是。 “咣”一脚把木柜踹开。白选气喘吁吁站定,呆呆地瞪着那只柜子。她一屁股蹲在地上,手臂放在膝头,脑袋枕着胳膊,揪心地疼。找不回来了,那面镜子再也找不回来了。现在,她只剩下最后一面镜子。 “咯吱咯吱”轻响,白选微微抬起头。在她面前出现了一幅衣襟的下摆,衣下露出两只布鞋的顶端。随即,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将翻倒于雪地上的木柜捡起。 “镜子已经发挥了作用,你不用遗憾。” 白选听出这是那个神秘传话者的声音,不低沉醇厚、不温润宁和、不清越优美。但这平凡无奇的淡漠音色听在她耳中却又觉得无比舒坦,莫名觉得这个人就应该这样说话。 她下意识抬起头,想看看有如此奇特嗓音的男人长成什么模样。可是她失望了,明明雪地反射着微弱白光,这男人就站在毫无阻挡的地方,但他的脸却笼罩在一层雾蒙蒙烟气中,无论如何都看不真切。哪怕借用皮皮的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