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僵尸莫
清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去，霍家武馆的新入馆不久的十二三岁弟子，早就开始了早上的习武——晨练。 首先演练的是霍家武拳，它讲究全身动作都是腰胯合一，敏捷凌厉，如恶虎扑食，如鹰击白兔。 所以，演练起来，“咻咻咻咻……”的拳风呼啸，“蓬蓬蓬蓬……”的空气震荡。 在一旁监督的武师严峻看到他们演练得有模有样，不禁满意点了点头。不过当他的目光扫视到角落处的一瞬间，眉头立刻一皱。 紧接着，严峻喝道:“停！停！停！” 几乎所有人都一怔，不明所以，演练得好端端的，干嘛要停下来？ 严峻见莫凡仿佛没听见一样，还在哪边演练着，面色一沉，大声吼道:“莫凡，我叫你停下来？你听到没有！”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同时目光聚集到那十五六岁少年身上，流露出幸灾乐祸和看好戏的眼色。 莫凡停了下来，静静站在那里。 见状，严峻怒道:“僵尸莫，你给我过来！” 本来不想这样叫道，可莫凡实在让他怒从心中起。 莫凡走了过去，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微微躬身，拱手问候道:“严武师。” 问候完，也不等严峻吩咐，他就直接站了起来。 不过正在气头上的严峻也没注意这个细节，拿着戒尺敲着莫凡脑袋，质问道:“僵尸莫，你是不是榆木脑袋啊？我不是叫你不要来了吗？你怎么还来！” “严武师，武馆的馆规好像没有规定弟子不能参加晨练。”莫凡强压心中怒气，口气尽量平缓地回答。 “呵呵呵……”严峻嘲笑道，“既然你这么熟悉馆规，那你知不知道，如果入武馆三年内还不能练出内劲的弟子，会怎么样？” 莫凡寒着个脸默然，没有回答。 “你不敢说啊？还是你不知道啊？”等了一会，还是不见莫凡回答，严峻笑道，“没事，我告诉你，那就会被驱逐出馆！” 听到“驱逐出馆”四个字，莫凡觉得心头扎进了一把尖刀，痛得他咬牙切齿，面色狰狞，青筋暴起，紧紧握拳。 严峻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莫凡的情绪，反而嘲讽笑道:“大家看好了，这位就是我们霍家武馆创立三十年以来，第一位因为三年内没有练出内劲而要被驱逐出馆的人，大名鼎鼎的僵尸莫。” 大部分人都无情嘲笑着，嘲讽着，不过也有三四人疑惑不解。 “为什么他叫僵尸莫？” “你还不知道啊？” “不知道。” “不过也难怪，这几天你才来，他刚好被严武师处罚，没有参加晨练。只是严武师已经不让他参加晨练，没有想到他脸皮这么厚，还来晨练。” “为什么不让他晨练？” “还不是他身体太不协调了，实在太僵硬了，演练我们武馆霍家武拳的时候，看起来跟僵尸一样打拳，太难看了，所以大家都叫他僵尸莫！而且到现在他都还没练出内劲，就是个废物。” “啊，那他怎么还能呆在在武馆？” “还不是他走了逆天的狗屎运，在三年前，他刚好救了武馆的大小姐，然后大小姐让他留下来，加入了武馆，一直到现在。” “那不是他一直可以在武馆了？” “想太多，前几次武馆考核的时候，要不是大小姐保他，他早就被赶出武馆了。可这一次武馆考核，即使大小姐想保他都不行了。” “为什么呀？” “你没听刚才严武师说嘛，如果三年内，弟子还没练出内劲，就要被驱逐出馆了。” “那他也有点可怜。” “这种人有什么好可怜的，像他这种废物，留在武馆，我们霍家武馆的脸都会被丢光啊！” “说得也是。” ……………… 严峻拿着戒尺拍打莫凡的脸，道:“僵尸莫，听到没有，像你这种废物，就不要再留在武馆，赶紧滚出武馆，不要再给武馆丢人现眼了。” “我不是废物！” 莫凡手一扬，“啪”的一声，将戒尺打飞。 严峻和其他人顿时一惊，以前也像这样羞辱过莫凡，他都会默默走开，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他会作出蕴含怒气的回应。 “好，好。几天不见，本事没长进，脾气倒是见长啊。”严峻看在霍瑛瑛面子上，尽量克制道，“既然你说你不是废物，那你证明给我看看。来，来，打一套霍家武拳给我看看，只要你打得流畅，我就承认你不是废物。” 莫凡依然紧握着双拳，一动不动。 “怎么？不敢啊？”严峻似乎又找回面子了，嘲讽笑道，“不过你也难怪，打得跟僵尸拳一样，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敢啊。但我可不会死皮赖脸呆在这里，我会乖乖躲在一个角落里，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莫凡知道再不走，他会爆发，他会失控。因此，他直接往前走。 严峻见状，微微一怔，因为莫凡并不是朝他屋里走去，而是朝武馆大门走去。 “早就应该这样了，现在才知道要走。”严峻依然不依不饶道，“不过算你识趣，现在走，总比一个月后被赶出去好。” 莫凡没有理会他，直直往前走。 在走向大门的路上，碰到莫凡的人，无一不是对他指指点点，都能听他们说三个字——僵尸莫，甚至更有好事者大声嘲笑他。 不过也难怪，整个霍家武馆谁不知道莫凡，名声都可以媲美馆主霍英了，只是人家是大名鼎鼎，莫凡却是臭名昭著！ 练拳练得跟僵尸一样，然后他可能成为霍家武馆创立以来，三年内唯一没有练出内劲的弟子。难看的动作，耻辱的记录，两者无一不让莫凡臭名远扬，更何况是两者加在一起。 走出霍家武馆，莫凡毫不犹豫朝城外跑去，他想逃离这个地方，他想离开这个世界。 莫凡冲出青牛城，来到一处低矮山峰上，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吼道:“贼老天，你竟然让我穿越过来，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喊得撕心裂肺，喊得悲痛欲绝，直到喊得精疲力竭，莫凡一把倒在地上，喘着大气。 不多时，莫凡不禁低低自喃道:“三年了……” 其实在莫凡的心中，有一个仅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确切来说，他的灵魂，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来自一个名叫地球的星球。 在一次雷雨交加的夜晚，刚刚下班的他，走下公交车，顶着个包，正往出租屋跑去的时候，突然被雷电击中，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穿越了，来到异世界，重生在一名叫樊墨的人身上。 在整理樊墨的记忆，以及在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莫凡对这世界，或者说对这块大陆，有了一定了解。 大陆名叫凌天大陆，它跟许多玄幻小说中的大陆一样，是一块十分神奇的大陆。 这神奇大陆地域辽阔，大致共分五域，东南西北中五域，中域有九州，西接无尽荒芜，东临无限海洋。 由于凌天大陆地域辽阔，不单单只有人族，还林立其他族类，西有阴森诡异的鬼族，北有邪恶凶残的魔族，南有鱼龙混杂的灵族，还有遍布大陆各地的妖兽，它们有不亚于其他族类的智商，而且也懂得修炼，强大自己。 而可以通过修炼，强大己身，获得超凡的力量，这是凌天大陆最大神奇之处。 人族中，通过修炼，可以成为神仙般的元修者，他们拥有强大又神奇的力量，弱的可以开碑裂石，飞檐走壁，飞花摘叶，皆可伤人，厉害的，移山填海，飞天遁地，遨游太虚，甚至长生不老，无所不能…… 莫凡自然十分向往，去参加距青牛城几千里外的元修门派真元门外门弟子招收，希望能成为一名元修者。 可万万没有想到，被判定没有元修天赋，但樊墨似乎是一名相当厉害的元修者，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修为没了，还返老还童了，成了十二三岁的少年，可他的身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怎么会没有元修天赋？ 莫凡不求什么元根元修天赋，来个普通元修天赋也行。没有元修天赋，是无法成为元修者的！ 不过莫凡现在连元修天赋都没有，即使想努力，也没有机会。 前世，莫凡只是庸碌众生中极其平凡的一员，可内心里，还是十分渴望过上大富大贵，美女相伴的潇洒生活。 可现实中，金钱，美人，这些东西与他根本就是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交叉点。 然而，当来到凌天大陆，整理了樊墨的记忆后，莫凡发现他有机会了，只要成为元修者，努力修炼，极大可能成为元修者中的强者。 到时候，不要说金钱和美女，那就能过上男人都想要的生活——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可被判定没有元修天赋，莫凡梦想的一切，都成了镜花水月，到头都是一场空！ 就在莫凡失意落魄的时候，突然碰到被追杀受伤的霍瑛瑛。莫凡救了她，从她口中得知这凌天大陆还有另外一种超凡的人——武者，而且强大武者也不会比元修者差。 既然成不了元修者，那就成为武者。 可是莫凡万万没想到，他不仅成为不了元修者，连武者也不行。而因为莫凡僵尸拳和迟迟无法练出内劲，霍家武馆其他人的侮辱也接踵而来，要不是霍瑛瑛极力挽留和鼓励，他早就离开霍家武馆了。 莫凡也是看在莫瑛瑛份上，任他们千般万般羞辱，反正被骂一骂，又不会亏什么，所以并没有多做计较，一忍就快三年了。 而这一次，莫凡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爆发失控，大概是因为一个月后武馆的考核，或者是因为不甘心做个普通人，恐怕是因为忍无可忍了，也许是不舍得…… “啊啊啊……” 莫凡又站起来，咆哮了几嗓子之后，彻底释放了一下，他的情绪才慢慢的平息下来，可眉宇间那一抹落寞，还是萦绕着，但事与至此，不管他如何不甘和愤怒，还是无法改变他没有元修天赋和不能习武的事实。 现实很残酷，但生活还要继续。 莫凡转身看着青牛城，叹了一口气，便转身，迈步上路。 他要离开这让他绝望的城市，再一次踏上流浪的道路，或许那一天想起来，还会回来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