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软筋散
南行顺势就抛下了北齐的两个“使者”。 来到相府,众人一副等着看传说中能被武状元郑重以待的前侍卫是何方神圣的姿态。 杜涛亲和笑道:“南行,快来见过武状元。” 好像和南行很熟一般,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南行以前是在他手底下做事的。 若是圆滑一点的,也就顺势过去了,可南行虽然长进了很多,有些地方还是很拧很直的,加上他看到这位二公子第一眼,就很敏锐地在他眼中察觉到对杜妍的不屑和敌意,于是他并未理会杜涛,先是给杜妍行了礼:“姑娘,不知传我来何事。” 众人就顺着他走去的方向,看到了井亭边上,一抹鲜红的裙角在石柱子边微漾。 原来杜家七姑娘站在那里,因为避讳而没有露出形。 不知她说了什么,南行才又施了个礼,这才与华千峰说话,完全把杜涛晾在了那里。 其余人看着杜涛的眼神很奇怪,原来杜二公子在自家府上都如此地没有威信,meimei也好,以前的侍卫也好,都不怎么尊敬他嘛。这样说起来,好像是前两者不懂事不知礼,但也反映出杜涛很没能耐似的。 杜涛面含微笑,但袖子里的手已经握了起来。 杜妍却不知道她与南行联手伤害了一颗脆弱的心灵,并将为自己招来极大的麻烦,她看着华千峰和南行说了几句话后直接就在相府的空地上比划起来。 一个魁梧雄壮、拳风猎猎,一个瘦长劲拔、矫健多姿,一圈儿的文人在旁喝彩。 杜妍想着刚才南行给她说的。 华千峰是被军队内定的下一批要大力栽培的新星中的佼佼者,不将要奔赴北边前线,与北烈的铁骑正面对上。而每个“新星”无论在京师或是在地方多么的优秀、脱颖而出。到了前线,都要经受最公平而残酷的考验,他们需要从底层拼杀起,没有一丝一毫的人脉基础。 所以他们需要在离开前做足准备,最好是带上一两个信得过的兄弟。华千峰挑来挑去,大抵是相中了南行。 若华千峰争气,拼闯出一番功业。南行自然也是跟着节节高升。这简直是最快的捷径,也是最难得的机会,否则依靠南行自己这样绝对野路子出的。不知要磨个多少年,给多少人陪衬当绿叶才能真正发光发。 只是南行的反应却有些奇怪,他问:“你希望我去吗?” 这话问得真是奇怪,其实杜妍心里是轻松的。去了北边前线。南行也该碰上北烈的人了吧?他的世界已经打开了,不再是以相府下人的份出场。跟她,也越来越没有关系了。 她用手指捻起腰间宽舒的飘带,却对自己的未来有些茫然。 南行两人最后对彼此都很满意佩服,一见如故相见恨晚般出去喝酒。不用多久,人人都知道南行这个人是可以和武状元打成平手的人。 他们开始准备随军北上。 杜妍还得到一个消息,就是宋秉冲这次也在队伍中。果然和剧中一样会去前线立军功,剧中他会在这次立下大功。而杜妍的舅舅温邦秩则在此役中丧命。 杜妍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叫小温氏写了信提醒,一面连夜跑到降天梯那边去,她的两样暗器做好了。 袖箭直接可以用,喂上毒效果则更好,而袖炮的话,她和夕华一起捣鼓了一整天,终于试出大小、密度正好的药团,填充进去之后,只要在袖炮尾巴一拍,可在短暂时间内致人四肢虚软的软筋散就喷薄而出,杀伤力巨大。 杜妍将这两样东西各挑了五支,与信连同降天梯自行设计出的精密制造图稿一起装在包裹里,让南行带去给舅舅,库峪那边正好是他们的倒数第二个站点。 在南行等人出发的同一天,杜妍也登上去庄园的马车,原因无他,宋家果然迫不及待地来商议婚期,杜妍只好“病了”,避出去一段时间。 “其实这件事不难办,娘本想着你对圆安大师也算有些恩,只要圆安说一句你们二人八字不合,亲事自然就不能再继续,只是宋家料到了这一点,先去向圆明大师求了卦,说你与宋大公子是夫妻和睦之相,这就难办了,果然还是只能委屈你出去避一避。” 临到头,小温氏还是很不放心杜妍,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 “母亲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而且外面也自由,我种种花养养猪,睡睡懒觉,不知道多快活。”杜妍宽慰了她两句,帘子落下,马车启动。 杜妍戳着胖花猪阿花的肚子,叹了口气,圆明是圆安的师兄,他的卦圆安也推翻不了,唯一能帮她的还是老主持,她捎了口信去求助,老主持的意思是只要养满九盆莲花,哪怕是要翻云覆雨,千佛寺也给她做靠山。 果然还是做一个安静的花匠有前途吧。 按照白莲的生长速度,也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 车队出了城,异象突生,一群黑衣蒙面者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向杜妍的马车袭去。 马车前的护卫立即高喝迎敌。 杜妍这次出来,柳、宝树、青青三个丫头都带上了,相府的侍卫带了八个,又从外头雇了两个家清白的镖师,十人将杜妍坐的车围得紧紧,而后面坐着丫鬟和放置佛手的两辆马车直接被抛弃。 杜妍紧紧攥着拳头,旁便是夕华,两人在最初的惊愕下都很镇定,杜妍快速思索起来这伙人是谁派来的,而夕华掀起帘子一角,漠然地看着外头的形,不时发出一两根淬毒的银针。 杜妍手里紧紧握着一枚袖炮,一个侍卫反推开车门,紧急道:“七姑娘,我们撑不住了,属下护着你逃吧。” 他伸手来抓杜妍,杜妍本来要跟他下去的,忽然间察觉那手法不对。不是想扶她,而是成爪形,似要挟持她。 她抽出喂了迷药的匕首扎在他手臂上,一把推开他,钻出去就打出了袖炮,轰地一声,顿时白烟般的粉末弥漫到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