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二章 兔子急了也咬人
雪衣‘女’浑身雪白,十分惹人注意,皇甫弦一路跟着它跑了出来。 有眼尖耳利的,认出了这是神医家的公子,他们打着讨好小公子的心思,也开始追起了雪衣‘女’。若是讨到小公子欢喜,再求神医帮忙,成算也大些。 本来就车多人杂的百草别庄‘门’前,变得更加‘混’‘乱’。 外面人不停的喊着抓住,别跑,快抓住了,落在齐文鸢耳中让她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此刻,排在齐府前面的马车只有三家,她素手掀起车帘,往外瞧去。 雪衣‘女’被这么多人追逐着,也有些慌了,见主子坐的马车终于掀开了帘子,它不管不顾的往齐文鸢怀里冲去。 于是乎,怀中抱着雪衣‘女’的齐文鸢成了众人的目光焦点,她眨着眼睛望着群情‘激’奋的众人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女’郎,你可是‘交’了好运,刚才皇甫神医的小郎在追这只鹉哥儿,没想到被你得了。” 先一步下了马车的‘春’杏,扬起脸回到:“这本就是我家小姐的鹦鹉,小姐还给她起了雪衣‘女’的名字。” “请‘女’郎割爱,将这鹦鹉转给我,我愿出五百两。” “转给我,我愿意出一千两。 ‘我出两千两。” 也不知谁先开始叫价,外面的人开始试着用银子打动齐文鸢,她抚‘摸’着受惊的雪衣‘女’略提声音说:“承‘蒙’诸位厚爱,我喜欢雪衣‘女’极甚,不愿意转出。” “小姐,好人,大好人。”雪衣‘女’经过刻苦练习,语调比起从前正常了许多。 让皇甫弦本来放下的心思又活泛起来,他带着杜仲在众人簇拥下,来到了齐文鸢的马车前。 此时,齐文鸢也刚刚走下马车,两人之间约有五步的距离。 没有了车帘的遮掩,齐文鸢的美貌也完全显‘露’出来,刚才好情绪‘激’动的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 半响,才有一人小声感叹:“这‘女’郎,太过明‘艳’。” 皇甫弦本来准备好的说辞,在见到齐文鸢的那一刻,一下子跑到了九霄云外。他看过很多美人,可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女’郎,面容沉静衣着华丽,头发上只‘插’了根蝴蝶簪,却让他移不开目光来。 片刻,皇甫弦才发现自己刚才失了神,少年心思复杂,他见了齐文鸢明明欢喜,却因为自己的举止恼怒,所以说话时也故意比起平常更加不客气:“这鹦鹉是你的么,我也很欢喜,要是你愿意把它给我,我便让父亲为你出诊一次可好?” 他这话说的极响亮,‘胸’膛也微微‘挺’起,眼神晶亮的瞧着齐文鸢。 “吓,‘女’郎,这可是皇甫神医的独子皇甫弦,你将鹦鹉让给他,便能得到神医帮助,还犹豫什么。” “这小‘女’郎容貌娇媚,又是如此好运,真叫人羡慕。” 听着别人将自己身份曝出,皇甫弦不自觉的有些骄傲,他的爹爹可是这世间难得的神医。这个‘女’郎此刻一定是惊喜呆了吧,她肯定没想到自己运气会这么好,皇甫弦得意的想着。 ‘春’桃听到皇甫弦的承诺后,生怕他反悔赶紧扯着齐文鸢的衣角说:“小姐,小姐,我们可以求到神医了,你莫欢喜的忘记答应了。” 这话落在皇甫弦耳中,让他更为得意。 齐文鸢敛好衣裾,将雪衣‘女’安抚好后,秀眉微挑朝着皇甫弦行了一个礼:“皇甫公子,雪衣‘女’是我的同伴,我不愿将它与人。” 踌躇满志的皇甫弦神‘色’忽然一滞,还没人这么直接的拒绝过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反问道:“怎么,难道你不是前来求医的?” “我是,不过我早已备好了礼物。” “下一个,齐府五小姐。” ‘门’房高亢的声音响起,齐文鸢朝着皇甫弦点下头后,缓步朝着府中走去。 一旁观看的人或唏嘘,或称赞,有人讲这‘女’郎太过愚笨因小失大,有人讲这‘女’郎心地善良连只鹦鹉都如此爱惜。还有人酸酸的评论,皇甫神医家的公子太过霸道,怎么能上来就夺人所爱。 皇甫弦听着众人议论,面‘色’不善的跟着齐文鸢走了进去,他倒看看这‘女’郎准备了些什么。 若是待会儿父亲拒绝了她,哼,除非她好好求自己,不然他绝对不会帮她说话。他想着这些,心里一阵热过一阵,那‘女’郎模样倔强,要是她在他面前落泪他该怎么办。 他的思绪就像面前‘女’郎头上的蝴蝶簪子,忽闪忽闪的,没有个稳定时候。 是了,皇甫弦告诉自己,若是那‘女’郎回心转意,将劳什子雪衣‘女’送给他,他就大方的原谅她帮她向父亲求情。 雪衣‘女’,一个鹦鹉起这么文雅别致的名字,这‘女’郎姓齐名字应该更好听吧。 齐文鸢抱着雪衣‘女’缓步走在百草别庄中,院中晾晒着许多草‘药’,沁入心脾的薄荷味飘进鼻端。 院中小厮各司其职忙着手头的事儿,没有人朝齐文鸢投来好奇的目光。 皇甫弦抱着手臂在这齐家‘女’子身后跟着,她不像那些人带来一大堆东西过来,也没有带乐器,这‘女’郎难不成以为美‘色’可以打动他的父亲。 想到这‘女’郎可能借美‘色’打动爹爹,皇甫弦暗自生气,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冒了出来,她就算要施展美人计也给对他。 管家客气的上前一步,朝着齐文鸢拱手道:“这位‘女’郎,我家主人有事,您带来什么礼物可以让我先看一下。” “是。” 齐文鸢低头回了个礼,‘春’桃捧着那本《黄帝三部针灸甲乙经》‘交’到了管家手中。 原本神情有些鄙薄的管家在看到的书的封面后,眼神一亮,接着他打开了书的扉页,越看眼神越亮。 不到片刻,他将书一合匆匆朝齐文鸢行了个大礼:“‘女’郎请稍等片刻,我先将此书呈给主人,这书太过珍贵小的不敢妄自做主。” “呃,刘伯,她就凭这么薄一本书,就过关了?” 皇甫弦傻了眼,指着齐文鸢讷讷问到,刘伯笑容满面匆匆一言,“少爷,这真是一本难得的好书,我先去禀告老爷。” 也不等皇甫弦搭话,刘伯就往皇甫英的书房走去。 敲‘门’时,刘伯心情‘激’动,在进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报喜:“老爷,刚才有人献上了一本针灸方面的医书,绝对是前所未有的‘精’品啊。” 刘伯做了皇甫家几十年的管家,在‘药’学上浸yin已久,皇甫英并不怀疑他话的真伪。当将书拿到手细看两眼之后,皇甫英也面‘露’惊‘色’,他将书合上问到:“这是何人送来的?” “这里是拜帖,还请老爷过目。” 打开那张洒金笺材质的拜帖,皇甫英大致一扫,刚恢复平静的神‘色’又‘激’动起来。 齐文鸢、莫如雪,齐家,莫如雪,皇甫英沉‘吟’片刻:“走吧,我亲自去见一见献书人。” 刘伯离开后,皇甫弦在那里磨蹭着,先找话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着齐家‘女’郎打扮华美,体态贞静娴雅,他有些自惭形秽。 “咳,你是为谁来求医的,恭喜你,看刘伯的样子爹爹一定会答应你们的。” 犹豫半天,皇甫弦才如是说道,说完后他紧张的等着,担心这‘女’郎再次扫他面子。 齐文鸢有求于皇甫神医,在知道眼前名叫皇甫弦的少年是神医之子后,也不想开罪于他,遂答道:“我娘亲生病了,我是来为她求医的。” 听到娘亲两字,皇甫弦神‘色’暗了暗,他苦笑道:“你还有娘亲真好,若是我娘亲也在,我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对不起,我不知道……”齐文鸢欠了欠身子,她真不知道原来这少年这么小就没了娘亲,发自肺腑的道了歉。知道皇甫弦没有娘亲,齐文鸢生出了同病相怜的心思,她劝慰道:“虽然娘亲不在了,可她在另一个世界一定还是爱着你的,也许她正在天上看着你。” “谢谢你。” 两个人的关系不自觉的拉近了些,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孩子,齐文鸢想到。 “你是齐家五小姐齐文鸢?” 皇甫英来了,齐文鸢赶紧打起‘精’神上前又是深深一礼:“晚辈正是齐文鸢,还请皇甫前辈可以为家母出诊,感‘激’不尽。” “你母亲亲姓莫,娘家是否是将军府?” 齐文鸢眉‘毛’一突,心念微动:“家母正是将军之‘女’,只可惜将军府早就空了。” 她言语落寞,听的皇甫英与皇甫弦都有些不好受。 “原来如此,若无差错,我与你母亲亲兴许是故‘交’。” “啊?”齐文鸢轻呼一声,眼睛睁得圆圆的,那模样十分可爱。皇甫弦扑哧一笑,斜睨着眼打趣道:“怎么了,你这是欢喜傻了。” 自己的反应实在是太丢人了,齐文鸢收起惊讶解释说:“我只是有些惊讶,娘亲并未提过她曾认识‘药’王谷的人。” 想说到这儿她有些埋怨,既然娘亲与‘药’王谷传人认识,为何要害的她担惊受怕生怕请不到人来。 确认是故人之子,皇甫英百感‘交’集,有许多问题想问,张口又问不出来:“那时我只是个小人物,莫小姐不记得我也是应该。既然是故人有请,英自当前去,这本医书十分珍贵,贤侄还是收起来吧。” 皇甫弦莫名的有些欣喜,原来他爹和这‘女’郎家里还是故‘交’,那他以后不是有机会与这有趣的‘女’郎再见面了。这真是件极好的事儿,等到爹爹为这‘女’郎娘亲治好病,她一定会对他印象好些的。 对了,皇甫弦暗道自己傻,刚才爹爹已经将齐家‘女’郎名字说了出来。齐文鸢,文鸢,他没猜错,她果然有一个好名字。 “皇甫前辈,小‘女’恳请你收下这本书,这书虽然很贵,可只有在合适的人手中,才能发挥出它的作用。留在我手里只能埋没了它,我相信有了这本书,皇甫前辈医术定然能更上一层楼,造福更多人。” “爹爹,您就手下吧,齐姑娘说的对。”皇甫弦不甘寂寞的凑上去,在两人‘交’谈时‘插’了话。 皇甫英用了然的眼光看了皇甫弦一眼,他眼神晶亮呼吸急促,整个人洋溢着明媚的光芒。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也不去约束孩子了,兴许他会比当初的自己勇敢些。 “那好,这书我就收下了,两日之后,我就亲自上‘门’为你母亲亲诊治,如此可好?” 齐文鸢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弯腰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欢快的说:“谢谢皇甫神医,到时文鸢一定扫地静待。” “呵呵,既是故人之‘女’何必如此见外,你以后叫我皇甫伯伯就好了。” 皇甫英和气的一笑,并未阻止齐文鸢行这个礼,也只有入学的‘女’儿能生出这般好相貌了。她有一个懂事有孝心还知礼节的好‘女’儿,心里应该是快慰的吧。 树梢绿了,叶子黄了,‘春’去秋来,斗转星移,二十年年过去了。 皇甫英手指摩挲着那张被他看了无数遍的请帖,莫如雪三个字,笔墨已经有些晕染。 他怎么也没想到,世事会如此巧合,多年未见,再相见却是在这样的情景下。他几乎无法想象,那个眉目明‘艳’张扬的‘女’子,有朝一日也会缠绵病榻。 二十年前,那个‘女’子张扬炽烈,就像一朵带刺的蔷薇‘花’,打动了无数少年的心。那时,皇甫英还是‘药’王谷中学徒而已,自诩天资聪颖,跟着师傅出来协同诊治。 两人的相见,皇甫英此刻想来,鲜活的就像刚刚发生过一样。 草长莺飞的二月天了,少‘女’扬鞭在野外策马,马儿受惊后,少‘女’被摔到马下,扭伤了脚腕。皇甫英背着‘药’篓在郊外采‘药’,刚好碰到了受伤的莫如雪。 容貌美‘艳’,又透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张扬‘精’神的莫如雪,哪怕受伤时都不低头乞怜。她昂着头,跌坐在草地上,马儿在她身旁不安的嘶鸣着。 年少的心动,往往是没有理由又来的如此突然,就在那一刻皇甫英动心了。 明明莫如雪才是需要帮助的人,皇甫英却像做错了事一样,小心的问:“我可以帮你么?” 莫如雪一袭红衣,坐在才能盖过马蹄的草地上,直爽大方的说:“我是莫如雪,将军府的小姐,你是谁,谢谢你来帮我。” 其实她的自我介绍有些多余,皇甫英初来凤翔,听到名字最多的就是这个爽朗大方的少‘女’。他曾在街上,在莫如雪擦肩而过时有过惊鸿一瞥,自那后便将她名字记在了心底。 “我的名字是皇甫英,是‘药’堂的学徒。”皇甫英低着头小心为莫如雪包扎着脚腕,脸红了一片。 那一刻,他很希望他不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徒,如果他是正式弟子的话,眼前笑容明丽的少‘女’或许会多看他一眼。 他的身份,实在是太低微了,低到他在少‘女’面前只能讷然无言。 莫如雪妙语连珠,哪怕在皇甫英为她正骨头时,都没喊一声痛,即使额头沁出了汗珠。 她的笑声恍如银铃,并不因为身份高贵对皇甫英显出丝毫轻视来,莫如雪亦不怕生还打趣皇甫英,说他文文静静的像个小姑娘。 皇甫英听了,心中有些酸又有些涩,唯独没一丝恼意。 他亲自牵着马将莫如雪送回了府邸,莫将军一点儿架子也没有,一家人请他共进晚宴。 往后去,皇甫英与莫如雪的‘交’集并不算多,她是将军之‘女’他只是一个平凡的学徒,怎么能奢望着靠近她。 一个偶然的机会,莫如雪得知皇甫英是‘药’王谷的学徒,她当时神情十分喜悦,还怪他太过平易近人故意隐藏‘门’楣。 每当莫如雪那双仿佛秋‘波’万顷的眸子扫向自己,皇甫英整个人都快醉过去了。 “‘药’王谷的传人都那么厉害,皇甫英,我相信有一天你也会成为人人称颂的神医的。” 少‘女’的声音婉转如莺啼,落在皇甫英耳中却振聋发聩,像一道碑刻在他心底。 从此之后,他学医更加刻苦,头悬梁锥刺股,只为早日成为莫如雪口中的神医,只为她目光中的赞许。 后来,后来他到底成了名医,只是他与莫如雪之间从未有故事发生,当然也没后续。 只是,在听闻莫如雪许人的消息后,他在寒夜中立了一整夜。只是在莫如雪出嫁那天,他捧着酒壶狠狠醉了一夜。 在娘亲的‘cao’持下,他也有了‘性’情温婉的妻子,还有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子。生活一直很圆满,直到妻子因为意外跌落山谷去世,皇甫英才恍然发现他已经不年轻了。 推辞了娘亲为他续弦的建议,皇甫英带着儿子皇甫弦,两人相依为命连妾‘侍’都未纳一房。 这么多年了,入了皇甫英梦的,有时是陪伴他多年的妻子,有时是多年未见的莫如雪。 梦中的莫如雪,还是那么张扬明丽,尖尖的瓜子脸水灵灵的大眼睛,眼神中从来没有忧愁,永远都是青‘春’的模样。 心上人已经披上了嫁衣,成为别人的娘子,自己也有了娇妻弱子。这么多年来,皇甫英从未踏足过凤翔。 二十年了,皇甫英到凤翔后闭‘门’不出,连打听莫如雪的心思都没有。 那时,他是动过心的吧,皇甫英记得还年轻的自己,独处时脑袋中翻来覆去都是莫如雪一颦一笑的样子。 哪怕是她没有任何深意的客套话,皇甫英也放在心中慢慢咀嚼,那时的他多像一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少‘女’。 皇甫英觉得他那时真的像个少‘女’,懦弱多情又羞涩,要是他能大胆些,直接向莫如雪表明心意,就算被拒绝也不会天天辗转反侧了。 归根结底,少年时的他,在感情上就像一张白纸,而莫如雪像一支盛开的梅‘花’。她毫无征兆的,在他纯净如白纸的心湖上绽放。 往事已随风逝去,莫如雪也未曾对他动过心,这样贸贸然的找上去,皇甫英怕破坏了她平静的生活。 ‘女’子的名节很重要,皇甫英只知莫如雪的夫君姓徐,对其品‘性’和家世都不了解。 莫如雪身为将‘门’之‘女’,身子骨一直很好,她怎么会有寻求‘药’王谷传人帮助的时候。皇甫英发现他心‘乱’了,这么多年来。她过的到底好不好。 又一次,皇甫英有些不确定,他心中那个明媚动人的‘女’子,真如他设想的那样,一直过着平静幸福的生活么? 皇甫英将那张请帖认真收了起来,快了,明日他就要见到莫如雪了,可以亲自去看看她到底过的好不好。 “少爷好。” “爹爹一个人在屋中做什么,你们让开下,我找爹爹有事。” 清朗的少年声脆生生响起,皇甫英有些慌‘乱’的打开一本书,将这张请帖夹在书中,鸢拿来的针灸甲乙经认真的看了起来。 皇甫弦迎着光走了进来,脖子上的银项圈闪闪发亮,他眉目极其英武,并未遗传到皇甫秀的清俊和亡妻的婉丽。 他大步走上前,用手撑着桌子笑嘻嘻的说:“爹爹,您还在看医书啊,那个丫头送来的书就这么好么。我还以为您看那丫头可怜,故意放水呢。” 此刻提起齐文鸢来,皇甫先语气轻松听不出任何不满来,皇甫英斜了他一眼:“文鸢是故人之‘女’,那日是你太顽劣,她不与你计较已经很大度。” “吓,我堂堂儿郎,怎么会与她一个小丫头计较,爹爹未免太小看我了。儿子过来是想问下,我在这里闷得无聊,可以跟着您出诊么?” 皇甫弦眼珠一转,带着祈求将这话说了出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小丫头戏‘弄’了他。这个亏,他皇甫弦可不愿这么算了。 “唉,你要跟着我可以,但是不许离我半步,切记。” “知道啦,爹爹如今话怎么越来越多了,我也看医书去啦。” 得到应允后皇甫弦哼着小曲儿离开了,独留下皇甫英在他身后叹气。 他是真的不太明白,他‘性’子一直平和妻子也是个温婉‘女’子,为什么生出这么一个跳脱的儿子来。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