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七章 因信她,而不寻
“我跟你走,不过,不是现在,我需要点时间处理……”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只是我不能答应你等他回来,最多只给你留封信的时间,愿不愿意你自己考虑,机会只有一次。”鬼面的话无疑令艾可心略有几分失望。 可再失望都好,至少能够留书说明一切,与其只能活两个月的时间,还不如放手一搏。以一年时间为代价,换取与他一世的相守,这个交易并不亏,只是,放任柳娆儿在墨鸿风身边,天知道她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不行,这信里定要好好交代一声,让他不许招惹柳娆儿,不然她这辈子都不要见他了,哪怕不小心见着,她就当从未认识过他这个人。 嗯嗯嗯,就要这样警告才行。 想到什么就写什么,艾可心很快就将信写好。 鬼面重新回到了房梁上,艾可心让人找来了冬梅,将信放在了锦囊之中,从自己身上取下了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唯一带过来的一对心心相印紫水晶白银项链取了一条,将那相印的两颗心分开,将男子佩戴的那条放入锦囊之中,用小刀在一块四方的木片刻上‘愿君相惜,白首不相离’九个字,一并塞入了锦囊,系好了袋口。 “冬梅,这锦囊你收着,等到少爷回来的时候,将它亲手交到他的手中,这里的东西很重要,若是遗失了,就算本夫人脾气好,也会让你吃尽苦头。这东西世上独二无三,成双成对的。知道吗?”艾可心沉了嗓音道。表情严肃无比。 冬梅忙不迭的点头。将东西收入怀中,贴身藏好,眉眼带笑的应道:“奴婢定以性命担保,绝对亲自送到少爷手中。” “贫嘴。去准备今夜的晚膳,我想休息会,莫要让人打搅了我,除非你家少爷回来,那就另当别论。” “奴婢明白。”冬梅说着转身离开。带上了房门。 听着冬梅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并且听到她在外头交待着莫要打搅花上雪的交代后,鬼面从房梁跳下,开了房间的窗户,正准备离开时,又想到此时的花上雪内力有等于没,施展不开轻功,不由皱了皱眉头。 “真是够麻烦的,算了,当我吃点亏。过来吧。我带你离开。”鬼面抿唇道,朝着艾可心招了招手。 对于鬼面的态度。艾可心哪怕早有所料,还是忍不住翻白眼,任他将自己抱起,轻灵的如同风一般掠出了房间,轻巧的落在临近的屋檐上,带着她离开了墨家客栈,却又在隔壁的诺大庭院里停下了脚步,将她放了下来。 “时候不早了,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会,明日离开。” “呃?会不会太近了点?若是让找到……”艾可心指了指近在咫尺的墨家客栈,不知道该不该说鬼面胆大,亦或是肆无忌惮。 “安心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不是留了信,那个家伙定会以为我带着你连夜离开了,才会来不及与他道别,只留了那封信与信物。恐怕他拿到东西看到信的时候只会忙着去城外寻找,哪会我们就在这旁边。”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鬼面在说这话时,眼里忽闪过的却是一抹恶作剧得逞的光芒。 肯定是看错了,这家伙向来性子就飘忽不定的,若只是恶作剧,他想整的人莫非还是墨鸿风? 若真是如此,他这整人的手段是否太轻了点,就只是让墨鸿风瞎找一通这么便宜就算了? 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反正已经答应了留在他身边一年的时间作为解了自己身上寒毒根源的条件,艾可心倒是很淡定的留了下来。 与此同时,并未找到闻人宇墨踪影的墨鸿风脸色不太好的回到了墨家客栈。 “少夫人呢?”刚一进门就看到了本该在身旁伺候着的冬梅,墨鸿风不由开口问道。 “少夫人说要休息一会,此刻正在楼上歇息,另外少夫人吩咐奴婢将此物交给少爷的。”冬梅从怀中将艾可心交给她的锦囊递给了墨鸿风。 墨鸿风伸手接了过来,率先摸到的就是一块四方的木片,除了木片之外还有其它的东西在里头。不过墨鸿风将袋口拆开后,率先拿出的却是那块木片。 当墨鸿风第一眼看着木片上那九个字的时候,原本阴沉的脸色顿时雨过天晴,唇角溢出一抹笑意。 愿君相惜,白首不相离! 这个小家伙还真是——大胆。 墨鸿风在心里嗔怪了一句后,从锦囊里又取出了一条链子以及一张写了字的信纸。 这条项链他认得,那时艾可心一直戴着的链子,没想到之前还疑惑为何一个坠子需要两条莲子系着,原来竟然还有这样的门道。 握着那一半的项链,墨鸿风想了想,不急着看信,而是先将链子放回了锦囊之中。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戴上这条链子,他还不至于无所顾忌到这种程度。更何况,这里的人基本都是他的手下,他这个当家的还要几分脸面。 尽管如此,墨鸿风脸上的笑意却未曾敛去,直接上了楼,前往艾可心所在的房间。 等到了地方之后,墨鸿风反倒是有些紧张,几度伸出手想要推门,竟是就差最后一步未能如愿。 此时的他就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毛躁小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在门口忐忑着,纠结着。 屏退了守着在这个楼层的人,让他们都在楼梯口候着,墨鸿风干脆也不急着推门进去,而是将锦囊中的那封信看完。 此时的墨鸿风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人的情绪会从在一瞬间,从天上坠入泥潭,摔得何其狠。 木片、半枚吊坠的链子,将艾可心的心意传到他的心中,清清楚楚,深深刻刻。 只是,一封信的内容却让他如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浇熄了之前高涨的热情。 她居然走了,哪怕信中说了是遇上了曾经救过她的一位故人解她身上的寒毒,需要离开一年的时间,届时她会来寻他,另外心中居然还说,不许他与柳娆儿太过亲近,弄得暧昧不清。若是她回来后知晓他行为不检点,定不饶他。 一封信浇熄了墨鸿风的热情,伸手间推开了紧闭的门扉,墨鸿风沉着脸入了房间,自然看到了微微敞开的窗户。 此时的房内人去楼空,但是属于艾可心的东西却是留在了房中。 墨鸿风走到窗前,抓着窗棱的十指很是用力,眺望着无尽的黑夜,咬牙切齿道:“你居然信别人能救你性命,也不信我可以找到人来救你,便这样不告而别。艾可心,你好狠的心。竟是走得这般决绝。” 劈啪一声,之前捏在手中是艾可心刻着字的木片让墨鸿风一把捏断成四五片掉落在地上,却也拉回了墨鸿风的注意力。 墨鸿风很生气,可是最终却还是弯下腰将碎掉的木片捡了起来,放回了锦囊之中,然后将那条链子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艾可心,一年,我只给你一年的时间,再多一个月的时间给你赶路,若是你届时违背了自己所说的话,未曾出现在我眼前,后果自负。” 墨鸿风略带一丝赌气的话语中却是透露着对艾可心不告而别的容忍,他是真的将她放在心上了,比他以为的那点在乎似乎超出了原本的预料,更多了几许。 若非如此,他不会这般生气。 若非如此,他不会这般服软。 若非如此,他不会给她时间。 若非如此,他更不会说要让她后悔。 这一切,也不过是因为一个词——‘在乎’。 墨鸿风没有派人手去寻找艾可心的下落,既然他应下了等她的承诺,哪怕这个承诺只有他一人知晓,可他还是愿意相信艾可心会在一年后出现在他面前。 “怎么回事?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确定他真的喜欢你?”翌日清晨醒来后,艾可心见到鬼面时,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昨夜里,墨鸿风肯定是回了墨家客栈并且发现了艾可心不见的事实,然而他却并未因为艾可心的突然消失而发动人手寻找。 哪怕艾可心解释自己跟着一位能够医治她伤势的故人离开。 可只要是个男人,多少也会对自己妻子的不告而别有些别的想法吧。 例如是谁带走了她? 例如那人是男是女? 又例如那人是否真的能救她,而不是信口雌黄的欺骗她。 这些最基本的问题,只要哪怕有点在乎妻子的男人都应该会有这般的想法吧。 只要有这样的想法,派人寻找总是会做的吧。哪怕最终的结果亦是无果,可至少行动了,不是吗? 可现在这算是什么状况? 居然毫无动静,连派个人打探一下艾可心行踪的人都没有,也无怪乎鬼面会冒出这样一个问题了。 听到鬼面的问题后,艾可心毫不生气,反倒是笑颜如花的应道:“他信我,所以不来找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鬼面让这话一堵得难受,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们还真是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古古怪怪的,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