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秀才遇到兵
“你为什么还不走？” 石百千无奈的，对跟在他身边的小偷说道。 “师父，不是我要走，是你叫我回来的。” “我什么时候让你回来的，还有，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师父？” 在石百千诧异的眼神中，小偷拿掉了面巾，居然露出了一个异常俊俏的面孔。 那是一张俊美得，连女生都要嫉妒的面孔。 “你看看外面就知道了。” 小偷顺手向外指了指，石百千的目光也随之一瞥。 他发现，这个雕像和自己，简直一模一样，这个院子，是百年前的院子！ 他在京都问了一天，都没有人真的愿意理会他，没想到却被一个偷他东西的“贼”带到了这里。 “众里寻它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大概就是这种意思吧。 只不过此刻，是站在不同的角度，看相同的风景。 物是人非，百年时光的打磨，风尘的洗练，雕像的身上的棱角，不再像以前那样分明。 “你走吧，我不是你师父，也不适合当你师父。” 石百千看着雕像，略微出神的对旁边的人说，而雕像好像也在看着他。 两双同样清澈的眼睛，就像跨越时间的长河，在交流。 “他叫度百千，人族的英雄，百年前曾封为明王，如今知道他的人已经不多了。” 小偷并没有理会石百千的话，反而一脸认真的，看着雕像说道。 “你为什么会知道他？” 石百千一下子来了兴趣，似乎忘了眼前的人，就是抢他包裹的毛贼。 “收我为徒，我就告诉你！” 看着石百千，她暗暗发笑，这个人不仅长得和雕像一样，还很奇怪，总是一副正正经经，老气横秋的样子。 “我连悟元境都没有到，如何能教你，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了。” 石百千也没看她，转身就打扫起院子来，这里实在荒芜了。 她看到石百千不理自己，狡黠的眼睛一转，又有了主意。 她也不说话，小石头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反正就是要跟在他后面。 “你……” 石百千看着她，一时语塞。 “我不叫你，我姓秋，叫秋伊伊。” 秋伊伊瞪着大眼睛，这样说道。 “秋兄，你为什么要当小偷呢？”石百千一本正经的问。 “我姓秋！”秋伊伊瞪着大眼睛，再次强调。 她真的想给石百千两个大大的白眼，自己明明是女孩子的名字，他还要叫自己“秋兄”。 “我知道啊，秋兄，你刚刚已经说过了，而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小石头一脸奇怪的看着她。 秋伊伊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以前百试百灵的方法，今天居然不管用了。 连洛河秋家都不知道，眼前的人如果不是疯子，就一定是傻子。 “我闲得无聊，自是想偷就偷呀。”秋伊伊半真半假的，说着气话。 石百千还是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道：“你我观念相悖。” “我真的姓秋，洛河的秋，你确定不要当我师父？” 秋伊伊不相信，有人会傻到这个地步，她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观点不同，不能相处。”石百千无比认真的说，秋伊伊真的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 “王八蛋！” 秋伊伊跺了跺脚，肺都要气炸了，直接消失在石百千的面前。 她是洛河秋家的掌上明珠，何曾有人敢这样对她。 石百千摇了摇头，继续打扫小院，他想在这里住下来。 如果有人还认识雕像，如果有人会回来看看，如果白衣少女和提酒的青年还在，那么，他应该可以找到线索。 …… 消失的秋伊伊，出现在一座豪华的府邸之中。 一边怒气冲冲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自言自语。 “那个傻家伙，怎么会跟传说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我要不要告诉她，以她的性子……还是再等等吧，等我弄清楚了再说。” “气死我了，就不信了，我洛河秋伊伊，居然会拜不了师！” 说完，秋伊伊再次消失在房间之中。 正当石百千，为满院的疮痍，有些头大的时候。 一大帮子人就出现在院子里，来势汹汹。 在石百千疑惑的眼光中，为首的人大手一挥。 “你们负责这边，我们负责那边，行动！” 然后，这些有条不紊的魁梧大汉，就开始收拾起了院子。 “我秋伊伊要做的事，不成功我是不会罢休的。” 连衣服都没换的秋伊伊，就这样出现在石百千的面前，直勾勾的看着他。 “秋兄，你这又是何必呢？”小石头无奈的看着她。 “我不管，从今以后，在这个院子里的一切，都是属于本姑娘的！”秋伊伊说得很霸道。 “可是，据我所知，这个院子并不属于任何人。”小石头皱了皱眉。 “哼！以前这里属于明王，现在，属于我秋伊伊。” 说完，秋伊伊便不再理会小石头，就像在自家的后花园一样，审视着这个院子里的一切。 “等一下！”小石头喊了一声，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秋伊伊昂着脑袋，得意的看着他。 “你是女的？”小石头诧异的说。 秋伊伊差一点暴走，要下令将这个家伙暴打一顿。 她以为他是后悔没有当她师父，可他关心的……而且居然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气死我了！” 小石头这个时候才发现，眼前的人，声音是那样的清丽。 就像黄莺唱歌一样好听，哪怕生气的时候，也是如此。 小石头不知道那伙人是什么来路，也不知道洛河秋家，但是他们做事效率真的很快。 不消一时片刻，院子里面已经被整理的干干净净。 为首的那人，又是大手一挥，道：“撤！” 就像训练有素的军队，来无影，去无踪，他们眨眼间就消失了。 “我真的很好奇，当年一夜名动三界的明王，为什么会跟你长的一模一样，你是谁？” 秋伊伊冷静了下来，开始问起了石百千。 略微的失神，石百千随意的笑了下，道：“我叫石百千，世间总会开放两朵相似的花，不是吗？” “倒是你，能够调动那样一群训练有素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为什么不学好？” 石百千不愿意纠缠这个问题，这个小姑娘好像知道的很多，他想多了解一下。 一直盯着石百千表情的秋伊伊，捕捉到了他眼里的，那一抹苦涩。 一个叫度百千，一个叫石百千，甚至连名字都一样。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她的脑海里诞生，但她没敢往下想。 “新学了一个术法，那群人太无聊，不敢陪着我练，就想着出来练练手咯，谁知道碰到了你这么个变态。” 秋伊伊瞟了一眼小石头，幽幽的说。 “是那个突然就消失的术法吗？可是，你修炼术法也不应该抢别人的东西呀。” “哎呀，我就是玩一下，让人家来追我，又不是不还给别人。”秋伊伊嘟囔。 石百千轻轻的笑了一下，他看得出来，其实眼前的小姑娘并不坏，只是有点淘气。 “我看不出你的身法，但是我从小在山里长大，对气味很敏感，所以可以闻到你的气息。” 秋伊伊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他不是装作不知道，而是一个刚刚出世的愣头青。 “喂，说了半天，你到底当不当我师父？” 秋伊伊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接近这个，似乎有点傻傻的少年。 “我当不了你师父。” 石百千清澈的眼神，没有任何杂质，清秀的脸蛋，看的秋伊伊微微有些脸红。 …… “伊伊小姐呢，她今天又跑哪儿去了？” 豪华的府邸中，一位略微发福的中年人，这样问身旁的管家。 “伊伊小姐她去了清水阁，还带了很多东西过去，似乎要拜一个青年为师。” 管家恭恭敬敬，身子略屈。 “清水阁？真是一个差点就被人忘记了的名字，派人过去看看，那青年究竟是什么人。” 中年男子眼神深邃了一下，管家就要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务必保护伊伊小姐的安全。” “是！” 管家应了一声，身影便刹那间消散。 “清水阁，清水阁，消失的太久了，伊伊爱胡闹的性子，也该管管了。”中年男子喃喃自语。 …… 不得不说，秋伊伊非常的执着。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全都被他带到了这里来。 一副石百千不收他为徒，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真的当不了你师父，我才刚刚从先生那儿结业。”石百千无奈的说。 “师父的师父，那应该很神气呀！”秋伊伊跟在他身后，一边想一边说。 “我不是你师父！”石百千说得语重心长。 他吃饭，她也跟着，睡觉她也跟着，甚至上茅房，她还是要跟着。 “我说你是你就是，我宣布过了，这个院子也是我的，连你也是我的。” 秋伊伊任性的说着，看着石百千不太自然的脸色，她也知道了，自己似乎说得不太妥当。 不顾秋伊伊的纠缠，石百千自顾自的到院子中间，练起了剑法。 几个月如一日，他从不敢懈怠，剑法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秋伊伊也跟着石百千，学着他的招式，有模有样的耍了起来。 只是一个剑招出去，她就全部都忘了，脑海里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回事！” 秋伊伊似乎有点不相信，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她又重新尝试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脑海里依然一片空白。 就像，这不是一套，属于人间的剑法。 “怎么…可能！”秋伊伊有点膛目结舌。 “看吧，我说了，我教不了你。” 石百千无奈的苦笑，他说的都是实话。 八年里，老头子除了对他，进行了魔鬼式的训练，就是跟他讲一些“之乎者也”，三千道卷他也背的滚瓜烂熟。 老头子还说，他会的东西，石百千早已经学了去，没什么好教的了。 但是除了惊天决，现在的石百千，真的什么都不会。 秋伊伊不觉得石百千教不了自己，她不这样想，她觉得眼前的少年，她越了解，越觉得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