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爷笑了
“无病jiejie,里面怎么样了?”无忧一脸紧张地问道。 无病沮丧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看见,爷没让我进去。” “这可怎么办才好?”无灾此时也没个主意了,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醉酒了得她们这些做婢子的进去服侍,一个大老爷们儿进去干嘛?不会还趁机占姑娘的便宜吧。 允琏的人品彻彻底底地被无病几个鄙视了一回。 “啊,爷不会占姑娘便宜吧!”无忧这时却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 这个后知后觉的家伙,现在才想到这一点?无灾气得踩了无忧一脚,这心里本来就够慌了,无忧这丫头在这里添什么乱啊? “应该——不会吧!”无病说得有些犹豫,如果不会的话,为什么刚才都不让她进去啊?虽然衣服还穿得好好的。 “真是,我们担心个什么劲儿,姑娘本来就是爷的良人,这爷就是真跟姑娘怎么了,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这一日进府里都没有这么担心过,现在咱们在瞎担心个啥啊?”无病试图安慰大家,不过,显然是极不成功的。 “这若是进府一天就什么了大家倒也心里踏实了,可这么多天没有,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心里反而有些慌慌的,再说,又是姑娘喝醉的时候。无愁,你仔细听听,万一有什么不对劲的,就告诉咱们。”无灾吩咐道。 无愁自是只管点头,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 “这晓得有什么用?咱们还能闯进去吗?”无病愁眉苦脸地说道,不过,倒也没有阻止无愁的举动,有个心理准备总比没个心理准备的好。 几人心理充满了不舍,总觉得若是真怎么样了,会让目前平静和乐的日子又起什么大伙儿不太愿意的变化似的。 几个丫头一宿都没有睡好,不过,还好,从无愁那里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消息,倒是让几人轻吁一口气,放松了不少。 于是,二日,小禄子公公就有幸欣赏到了几个丫头的青眼圈,心里纳罕不已,怎么老觉得这几个丫头怪怪的,不过,总算今儿个到现在没有再给自己塞荷包,那就是阿弥陀佛了,没事儿,他可不敢再跟这几个丫头搭话了。 几个人的青眼圈虽然略施了脂粉,也掩饰不住,而无愁的脸则干脆成了蜡黄一片,一向劲头十足的她,精神异常萎靡,没有办法,任谁一个晚上这么一个劲儿的运功也会跟她一个样的。 不过,她怎么觉得自己的功力似乎又有些突破呢?前些日子,爷派了两个暗卫暗中保护姑娘,当时,她虽然能感觉到有两股气息,却没有办法分辨出他们的具体位置,而到了今儿个早上,她却可以锁定他们的位置了。无愁的眼光在院子里一扫,却让那两个隐藏得极好的暗卫有一种被现的感觉,心里头觉得荒谬无比,这,不大可能吧。 他们可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专门保护皇家子弟的暗卫,个个出去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哪里能被一个小姑娘给现?虽然瞧她的样子是会些武功,可内力似乎并不算高明,这怎么可能呢?但那种被锁定的感觉却又让他们心生警惕,对他们这种人来说,直觉有时候比什么经验都准确,关键的时候,直觉比判断更能救他们一命。虽然按说这个姑娘不会对他们有恶意,可下意识地,他们还是又换了一个隐藏的位置,对他们来说,身为暗卫的尊严,不允许他们被别人现。而刚换了位置不久,那种感觉却又袭来了,如此几次,他们确定了,那个小姑娘绝对是现了他们,不仅如此,还是故意这样的。他们也给这个小姑娘杠上来了,就不信,今儿个还真躲不过去了。 于是,一场寻找与隐藏的游戏在这个院子里上演,只是,除了当事者,却谁都不晓得罢了。而无愁却不晓得那两个暗卫的苦不堪言,她只是尽情地体会着更进一步的感受,到了这一步,她似乎已经能感觉到这天地之间的气机了,无愁也说不明白,但哪里有气,哪里的气强,哪里的气弱,她却分明能感觉得到,而那两个暗卫身上的气,实在是太强了,让人无法忽略,闭上眼睛,无愁觉,感觉更强烈了。原来有时候,闭上眼睛,竟然会让人的感觉更敏锐。无沉浸在新一轮的体悟中。 而满院的婆子、丫头,只见无愁又盘坐在地面上了,倒也不以为意。只是有些小丫头在心中暗自嘀咕:“田良人也实在是太后说话了,这个丫头一天到晚就在那里要么比来划去,要么呆坐着,又不做什么事,不说田良人,就是无病jiejie、无灾jiejie也都是管也不管。不过,谁叫人家命好呢?若是自个儿有这个命在良人主子身边服侍那真是老天爷的造化了。” 暖儿睁开眼时,日头已是高照。原本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突然觉自己似乎躺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头似乎还枕在一只胳膊上,不由就有些僵硬了。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晚了,爷还没有上朝,也没有起来办公呢?爷一向是最勤勉的不是? 感觉自己怀里的人儿僵成了一块木头,允琏的心情却是甚好,嘴角甚至有了一些小小的向上的弧度,只是,不是很了解他的人大概也看不出来那是一个微笑。他的声音甚至是有些揶揄的。 “怎么,都睡了这么多天了?现在才开始害羞起来?” 没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暖儿也不晓得为什么,明明没有什么可害羞的,可她的脸硬是一下子就熟成了一个桃子。瞧得允琏更是开心不已,好现象,这个田良人似乎终于有些把自己当成男人的觉悟了,前些日子,那态度,自然地就把自己当成木头似的,也难怪虽然自己心里、身体都想做点什么,但却迟迟不愿行动。原因就在这里了,看来,继续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自己应该可以更进一步了。允琏的心里得意不已,没有想到这白天晚起一点,效果这么好,看来,以后得多多晚起才是啊。 暖儿也听出允琏的话里在取笑自己了,不过,她一下子又想起了别外一宗,却是一下子把害羞抛到了脑后了。 允琏便诧异地瞧见暖儿一下子就掀开被子跳了出去,然后一叠声地叫:“无病、无灾,快点,得去王妃那里请安了,都晚了。”真是,她们几个怎么也没有叫自己?虽然田梦岚说了不必天天去,但暖儿却没有一天落下的,这该尽的礼数一定要尽到,该守的本分一定要守到,要不然,不晓得什么时候,就成了别人的把柄了。 眼见无病、无灾几个听了自己的呼唤也没有进来,暖儿也无心去想这是为什么,赶紧自个儿就跑去衣柜里找衣裳。 允琏却一只手枕在胳膊上,凉凉地道:“爷让小禄子去跟王妃说了,今儿个就不去请安了。” 暖儿拿着衣裳僵在了那里,那刚才自己这忙乱的样子,而且才穿了这么一点就跑出来,不是全部给看光光了,我不要活了啦。暖儿满面羞惭,恨不得地上有个洞,钻了进去那是最好不过。 允琏瞧见这回暖儿却是连耳朵都红了,不知为何,突然一股笑意以不可抑制之势涌了上来,男子浑厚的笑声从他的口中不绝地xiele出来。 暖儿原本抱着一堆衣裳蹲在地上,想死了吧,死了吧,死了吧,你怎么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来了。从出生到现在,暖儿从来没有觉得有哪一天像今儿个这么尴尬的。她正悲哀地蹲在那里不知道如何面对允琏。却听到一阵大笑从身后传了过来。 是,爷在笑吗? 这样的想法在暖儿的心头浮现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置信。从她进府到现在,她从来没有见允琏笑过,不,甚至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笑过,他一直是那样地冷,仿佛天生就是万年不化的冰山,不论这日头如何暴烈,对冰山来说,也不造成任何影响。就是再大的火,也只会被冰山扑灭而已。 而现在—— 是,爷在笑吗? 暖儿忘记了害羞,她缓缓地回过头来。 是真的,爷,真的笑了。 而暖儿只听得心中,似乎有些什么,在不受控制的跳动了一下。虽然只是那么轻微地,几乎叫人觉不了的,可它,还是轻轻地,轻轻地,跳动了一下。 暖儿其实在心中也曾经好奇地想过,若是爷笑起来,会是什么样的?可却怎么也想像不出来,仿佛笑容这个东西,天生似乎就不应该跟爷联系在一起的。 而如今,暖儿却现,原来,爷笑起来,原来是如此地动人。或许正是因为他太少笑,所以才让他的笑容如此动人,柔和了冷硬的轮廓,让整个人冷硬中竟散出一丝丝温柔。或许是平日太过冰冷,这一丝丝温柔竟是如此地吸引人。 “爷,您真应该多笑的。” 暖儿真心地称赞道,若是爷经常这么笑,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怕他了。只是,暖儿却没有留意到,她这样一边蹲着,一边回过头说话的姿势却是多么好笑。 允琏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笑,久违了多少年的笑声,自己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再不会笑了。那个曾经老是灿烂微笑着的自己,不过是梦中的一道梦而已。然而,今天,他才现,原来自己还会笑,还能笑。 这种感觉,有些怪,有些不习惯,他原本笑了几声,便想停下来,谁晓得瞧见暖儿有些惊艳的眼神,还有那可笑的动作,不由地又轻笑了起来,这回却小声多了。 他朝暖儿招了招手:“过来,陪爷再睡一会儿。” 暖儿有些磨磨蹭蹭地:“这,不太好吧,这时辰也不早了。”暖儿还从来没有睡这么晚过呢!真不习惯。 允琏眼一瞪,自是不怒而威:“还不给爷过来!” 不过,他这一招,对暖儿却没有什么用,暖儿一点也不害怕。不过,她还是慢慢地朝允琏走过去,不忘了把一堆衣裳抱在胸前。不过,再怎么磨磨蹭蹭地,还是到了床前。 允琏却再也受不了她的慢动作了。 他一伸手,一手抱住暖儿的腰,随着暖儿的一声惊呼,就已经上了床,被塞进了被子里,搂在了暖呼呼的怀里了。 “给爷讲故事吧!爷还想睡一会儿。” 允琏觉这偶尔睡晚一点,真的很好,十分得好,非常得好。 “好,很久很久以前……”暖儿细细地声音又响了起来。 紧接着,响起了男人不满抗议的声音:“为什么每次都是很久很久以前开头的。” 接着,男人的头就被拍了一下:“不这么讲我讲不出来。”这是暖儿一次拍允琏的头,以前从来不曾这么放肆过,但今日的允琏却让她有这种感觉,这样做,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果然,男人只是低声地投降了:“好吧,很久很久以前就很久很久以前吧!” …… 屋子里的柔和温柔的女声在继续,过了一会儿越来越小,再过了一会儿,慢慢地消失无声了。 而在被子的一角,一只雪白的小猫钻了出来,伸了个懒腰:“今天的太阳真好啊,被子里有点热,小白痴出去晒太阳了。男主人、女主人,你们好好睡吧。”说完,迈着猫步溜了出去。只是却似乎闻到一阵笑声,回头瞧了瞧,什么都没有啊?两个主人也睡了啊?真是,为什么每回说小白痴时都有人笑呢?这个名字很好听啊?猫耳一抖,管它的,晒太阳去了。 而在院子里,以小禄子为的一众人等,全都僵直成了木头,这,请问,刚才传出来的真的是爷的笑声吗?他们的耳朵有没有听错了?众人都很有掏掏耳洞的冲动。 说起来,这四皇子府也开府了十多年来了,从爷成亲以来,什么时候瞧过,不,甚至是听过,爷笑过? 不会是,天要下红雨了吗? 众人有些惴惴不安,这正所谓反常即为妖,他们爷不会是被什么俯身了吧? 而无病、无灾两个却是面现忧虑之色,这情况似乎越来越复杂了,爷对姑娘好像越来越上心了,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姑娘终于也避不开这些后院争斗的事了吗?姑娘的性子,真是让人忧心啊? 而无忧却是喃喃自语:“这,爷笑起来是什么样子啊?”真是,好奇死了,为什么不在她无忧在的时候笑啊,这样,不又多了个谈资了吗?而且,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笑呢?无忧抓耳挠腮,这里走走,那里走走,直觉得浑身似乎多了几个虱子出来了似的。 无愁却仍然在地上盘坐得好好的,似乎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