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傻子路新铭
红脸害羞是恋爱中女青年的惯常行为。//78xs//说白了,就是因为太在乎对方,一时遇见了,不知说什么好,即害怕自己因为表现得不恰当而受到别人嘲笑或反对,使自己处于尴尬境地,又怕自己的内心被别人瞧破,所以会红脸。 可是,李巧巧为什么要红脸呢?! 难道她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傻吗?! 其实,傻路新铭只是个痴呆儿。他的智商只有两、三岁孩童那样高。不骂人也不打人,见了人就知道“嘿嘿嘿”地傻笑。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一溜邪歪,就像喝醉了酒身体不受支配那样。 傻脑不健全,身体发育却极正常。一米八左右的个头,在天蓝色长袍的烘托下显得更加清秀挺拔。如果他不动不笑光站着,给人的印象是高大魁伟英俊潇洒。 傻长得确实不难看:弯弯的浓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大大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呈现出可爱的粉红色。乌黑的头发又柔又亮,闪烁着熠熠光泽。静态下,怎么看都是一“帅哥”的形象。 只是一张嘴就全完了:随着“嘿嘿”声,眼睛眯起,嘴也歪斜,鼻梁上皱起褶皱,英俊的脸庞立时成了一个皱褶不均匀的包。 在女孩儿们的笑声中,傻路新铭一路歪斜地走进屋里,将手里捧着的泥团连同莠穗儿一并递给了李巧巧。 李巧巧接的很自然,一点儿也没有推脱的意思,并且还是提前把手伸出去接过来的。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屋角上的一张桌上。 这又让梁晓乐感到非常费解。 傻路新铭这一搅合,女孩们谁也再无心绣花了。便你一眼我一语地打趣起傻来。 “傻,今天怎么给李老师送了一个莠穗儿呀?” “嘿嘿,莠穗儿。” “老莱家的大黄狗又出来了,你撵了没有?” “嘿嘿,撵。”傻说着,做了一个轰赶的动作。逗得女孩们一阵“哈哈”大笑。 梁晓乐过去很少给傻逗。她觉得拿傻寻开心水平太低。今天见人们这样打趣他,他反而十分高兴。于是,也参与进来。 “你叫什么名字呀?”梁晓乐对着傻问。 “傻。”傻这一回回答的十分干脆。 屋里又是一阵哄笑。 “你今年多大了?”梁晓乐又问。 “三岁。”傻想也没想,立马回答出来。 屋里的笑声更高了。傻见人们都在笑。也咧着嘴“嘿嘿”傻笑起来。 “你属什么的?”这是大人们问小孩的常识,梁晓乐也搬到这里来了。 “属驴。”傻脱口而出。 女孩们笑得前仰后合。 囡囡擦着腮上笑出来的泪花,对梁晓乐说:“乐乐,你再问他姓什么?” “你姓什么呀?”梁晓乐问。 “姓驴。”傻“嘿嘿”笑着说。 梁晓乐也被傻逗乐了。 看来,少儿知识方面人们没少打趣他。 其实,傻根本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属什么,人们为了哄抬打趣效果。便教他说姓“驴”属“驴”。次数多了,傻也就熟记在心。每有提问,便张口而出。 梁晓乐见这些少儿常识都被人们歪曲了,便不再提问。又对傻说:“傻我教你说个唱儿,我说一句,你说一句。行吗?” “嘿嘿……”傻无所表示,依然“嘿嘿”地笑。 “乐乐,你就教吧。?第一时间更新?他不会表态。”囡囡眨巴着眼睛认真地说。 “好,那我就教了啊。”梁晓乐说着,然后对着傻说:“小毛驴儿,” “小毛驴儿,”傻跟着学。虽然发音不是很准确,却一个字也不差。 “咯嘣嘣,”梁晓乐又说。 “咯嘣嘣,”傻依然学的很像样。 “骑着白马上朝廷。”梁晓乐见傻学的很是回事,心里一高兴,抑扬顿挫也出来了。 “骑着白马上朝廷。嘿嘿。”傻不知是因为自己说出了一个长句而高兴。还是无意识,说完唱儿后“嘿嘿”了一声。 “别嘿嘿,光说唱儿。”梁晓乐纠正道。 “嘿嘿,别嘿嘿,光说唱儿。”傻又是一字不差地说了一遍。 屋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连一直沉默的李巧巧也笑出了声。 “你呀你,真是孺不可教也!”梁晓乐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孺可教也!”傻又说。却把中间的“不”字给忘了。这样一来,与梁晓乐说的原意大翻了一个个。 梁晓乐一怔:他这“鹦鹉学舌”竟然还会改句?!单凭这一句,谁又能说他是一个傻呀?! 说说闹闹间,天色已晚。李巧巧给傻摆了摆手,做了个出去的手势。傻便“知趣”地“嘿嘿”笑着,一路歪斜地跑了出去。 村里的女孩们收拾起绣花工具回去了,孤晓妍她们也回了自己的住屋。梁晓乐见还不到吃饭时,便粘着李巧巧,想看看她如何处置那支傻送来的莠穗儿。 “乐乐,到我屋里玩儿一会儿吧,吃饭时我送你回去。”李巧巧用手拿起屋角桌上的泥团,对梁晓乐说。 “哎。”梁晓乐高声答应着,然后又解释道:“我娘这会儿不在家。我先在你这里玩儿一会儿,吃饭时我自己走。” “嗬,对我还客气起来了?!”李巧巧说着,抚了抚梁晓乐的小脑袋,拿着泥团头里走了。 李巧巧住的是一个带套间的宿舍。一是孤儿院里暂时房屋宽裕,分配的开。二是宏远娘在这上面小小地用了一点儿特权。宏远娘考虑到李巧巧在娘家乃大家闺秀,在婆家是被婆丫鬟拥着的贵少妇,住单间宿舍太委屈了她。 李巧巧的房间摆设十分简陋: 客厅里有一对木制沙发和一个木制茶几。北面靠墙是一张这个时空里司空见惯的八仙桌。桌旁各放着一张木制椅。再就是洗脸架和晾衣架。最显眼的是东北角上摆着一张长条木制课桌,上面放着一个纸箱,里面插满了干枯了的各种野花野草。 卧室里也仅有一张单人床,一个梳妆台,一张书桌和两把椅。要说奢华的话,就是她从萧家镇拉来的一对精致的紫檀木衣箱了。 李巧巧一进门,便把莠穗儿从泥团里抽出来,把泥团放进屋里的一个用来装垃圾的草编包装袋里,然后把莠穗儿插进课桌上的纸箱里。 纸箱里插满了干枯的野花野草。里面有梁晓乐叫得上来的馍馍钉花、野菊花、老九棵花、牵牛花,甚至还有秃妮花。野草有莠、苇、荻、香香草、青青菜、蓬棵牙……总之,田野里生长的野花野草,在这里几乎全部都囊括了。 这个纸箱以及里面的野花野草梁晓乐并不陌生,每次来了都会看到。一开始梁晓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问表姐李巧巧。李巧巧笑着告诉她说是地里捡来的,觉得好玩儿,就收了起来。梁晓乐信以为真,以后也就没再问过。 今见李巧巧把傻给的莠穗儿也插在了里面,梁晓乐觉得奇怪,不由好奇地问道:“你留着这个干什么用呀?都干成这样了!” 李巧巧见梁晓乐又问,沉思了一下,脸一红,对梁晓乐说:“乐乐,上次jiejie没有对你说实话。其实,箱里的这些干花干草,都是傻送给我的。” “都是傻送的?!他送你这个干什么?”梁晓乐惊奇地张大了嘴巴。 李巧巧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只要他送了来,我就放在这里面。从那次我崴着脚以后,他就天天给我送。有时候,一天送几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舍不得扔。” 李巧巧崴着脚的事梁晓乐清楚。那是春天的一个傍晚,李巧巧一个人在幸福苑大门外面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小树林里。 忽然,一条黄狗从树林里窜出来朝她狂吠。李巧巧心中害怕,撒腿往回跑。慌忙中,一脚踩在路旁的一个小坑里。李巧巧摔了个大马趴,脚也崴着了。 李巧巧深闺中长大,哪里经过这阵势?!连惊带吓带脚疼,一下失去了知觉。 当她恢复意识睁开眼睛时,已经被傻紧紧地抱在怀里,正急急地往回走。傻走路跌跌撞撞的一路歪斜,李巧巧在他怀里,就感觉如同在快要倾覆的小船上,吓得她赶紧抓住了傻的衣衫,唯恐再被他摔一下。 原来,当时傻正在小树林里玩儿,那条黄狗就是他引过来的。 别看傻傻,却有个傻心眼,他经常把吃剩下的干粮放在衣兜里。在外面游玩儿时,遇见冲着他“汪汪”叫的狗们就扔一块。一来二去,狗们被他喂熟了,见了他不但不再狂吠,反倒围着他摇着尾巴要食儿吃。当然,每次必须得给一块,不给就围着他转起来。 这天,黄狗正围着傻摇着尾巴要食儿吃,见李巧巧风摆杨柳地走过来,正所谓“狗仗人势”——傻虽然不是它的主人,喂熟了也可以依仗不是——“噌噌”窜出树林,对着李巧巧便“汪汪”地狂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