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很外行
谭氏捏着一根针,像是捏着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没关系的,我有分寸,你管你扎。” 白棠缓缓抬头,见老夫人正在深究的看着她,应该是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 但是,老夫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阿棠,你到底在搞什么,你的脚底伤口那么深,去那边坐着歇歇气,不用来这里添乱了。” 不知道怎么了,白旗山的话语中,好像也有一丝慌乱。 他是不是也想到了,她要做什么? 白棠一动不动,将背心完全展现在谭氏面前。 “来吧,对准我的后背心扎一针。” 谭氏咬着牙,将金针举起来,她捏针的手势本身就很外行。 偏偏这个屋子里头,都是内行。 “大姑娘,你,是你要我扎的。” “是,是我要你扎的,用点力气,别怕。” 谭氏将手高高举起,一针扎向了白棠的后背。 但是,金针没有如她所愿,扎进皮肤里。 反而被衣服的料子给卡主了,她想要往外拔,重新再来一次。 用的力气太大,金针的针头又软,已经歪向另一边。 谭氏第二次依然没有成功,歪了的针头扎进肩膀往下一点的位置,和后背心已经差了好远。 “白蓬背后的那一针根本不是你动的手。” 白棠依然没有避开,她站着不动,任由谭氏扎,也是一样扎不进去的。 “要是给你根绣花针,没准你还能用的顺手些。” 白棠将金针从谭氏手中抽出来,针头歪得更厉害了。 “不,是我扎的,是我扎的小公子,我,就是我!” 谭氏语无伦次的重复,想要去抢白棠手中的金针。 “大姑娘,把针给我,我是害怕,是紧张,所以才没扎准。” “你连后背心的xue位位置在那里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扎的准?” 谭氏又开始不停的哆嗦了,如果不是她做的,她应该高兴才对。 对自家的小公子下黑手,无论是送到官府,还是家法处置,就算不死,也至少扒三层皮。 她一点儿欢喜都没有,反而更加惊慌失措。 “谭氏,针,不是你扎的。” “是我,真的是我,只有我能够抱着小公子,只有我可以找到机会,大姑娘,我求你了,真的是我做的,不要说了。” 她双手捂着脸,哭得一塌糊涂。 白棠同情的看着她这幅样子:“三叔,她一心想要替人背黑包,顶罪的。” 白旗山觉着自己脸上一点没光了,刚才对着白芨的两巴掌都白打了。 “她都承认了,你还要逼着她做什么?” “因为不是她做的。” “那么,她为什么要承认!你说啊,你说啊!” 白棠叹口气,她真的不想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还好凌氏先一步退出去。 否则这会儿,一准要扑上来撕她的嘴。 “三叔,谭氏如果要替我或者替卢jiejie顶罪,肯定是不情愿的,所以她顶罪的这个人,是她心甘情愿的。” “难道她是在替我,替你三婶婶顶罪吗!” “我相信,三婶婶不会对白蓬下手,三叔就更加不会了。” 老夫人已经重新站起来,走到白芨的身边,看着他红红肿肿的脸。 “祖母。” 白芨哭起来,这个时候,他总算知道要哭了。 “祖母,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不喜欢你大堂姐,先用刀片割她的脚,又想陷害她是不是?” 白芨等了会儿,很轻的点点头。 “金针是你扎的对不对?” “是,是我扎的弟弟。” 白芨毕竟是白府的孩子,就算年纪不大,耳濡目染的,身上一些大xue道,要害还是知道的。 他让顾奶奶从府外弄了那些刀片回来,等着机会下手。 在自家院子的时候,他已经试过,只要不留意走过去,肯定就是血流了一脚。 如果是夜色,光线不明的情况下,就更好,更合适了。 好不容易,等着今天白棠出了院子,还不是往祖母那边去的。 他也知道,要是到祖母那边,他下手的话,被祖母知道,不是好事情。 让白蓬和他一起,在必经的小道,将刀片卖好,然后两个人蹲在灌木丛,就等着看白棠出丑。 等她被割伤以后,哇哇惨叫的蠢样。 没想到,白棠身边跟着个更加厉害的女人,虽然刀片是割破了白棠的脚底,他们两个也被那个女人治住了。 白芨的嘴巴被针扎了以后,合并不拢,口水哗哗往外流的样子,被这么多丫环看到,他心里又气又恨。 白蓬更加不知道被点了哪里,说是全身像被好多蚂蚁在咬。 不,他忍不下这口气,以后那些丫环婆子只怕就拿他当笑话来说了。 白芨趁着谭氏接过白蓬的时候,拿出平时恶作剧用的金针,想都没想,就往自己亲弟弟背后扎下去。 等白蓬出了状况,所有人只会以为是那个坏女人下的黑手。 坏女人又是白棠的干jiejie,她一样脱不得干系,两个人一起被祖母赶出去才最好。 谭氏在听到白芨说顾奶奶的时候,已经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 白蓬送进来的时候,的确是她抱在怀里,抱得很紧很紧,根本不让别人来碰。 只有白芨有这个机会,白芨是三爷的大公子,又是顾奶奶的掌上宝。 谭氏想好了,要是三爷不追查下去,那么她回去烧高香,要是查到是她,那么她直接认罪,绝对不能让大公子再出事。 白芨哭着跪在老夫人的脚边:“祖母,我错了,祖母。” “你对自己的大堂姐出手还不够,又对自己的亲弟弟出手,白芨,你今年几岁了?” “七岁。” “七岁就这样歹毒,你刚才听到卢娘子的话吗,你弟弟因为你扎的这一针,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完全治好了。” “我,我给弟弟治,我照顾弟弟,我照顾弟弟一辈子。” 老夫人倒是没有骂他,也没有打他,伸出一只手,在他的发顶摸了两下。 越是表现的平静,后面等着的,越是严厉。 白旗山知道母亲的性子,这个时候,倒是想要开口提白芨求个情,但是手心手背都是rou,他不能因为偏袒一个,就让另一个白白遭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