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灼人的目光
“可不是,就在灶房一角,睡醒了都不知道几时闭的眼。” “大姑娘要给老夫人做几个清口的小菜,你去取些新鲜干净的食材过来。” “是,我这就去。” 白棠还怕菖蒲要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菖蒲自言自语道:“都说一日不睡,十日不醒,那天老夫人出了岔子,一晚上都没合过眼,要不然怎么能够坐那儿睡哪儿。” 她倒是比白棠解释的还合情合理。 “没什么事情了,让薛婆婆也好好休息,年纪大的人经不起熬夜。” “我也这么同她说,说大姑娘不计较这些,要是有难事儿,我去喊她就成,可是她就是个脑子不肯转弯的,怎么都不肯,又去前头张罗了。” 白棠停在两株女儿茶前,进府的时候,就是两株树苗,春天发芽,开枝散叶,已经很亭亭玉立的样子。 她让菖蒲先将芽头都摘取下来。 “大姑娘,芽头不多,炒菜不够用。” “这个是女儿茶,炒菜浪费,嫩芽等会儿用沸水一泡,就是好茶,最是清热止血的。” “大姑娘,这些草药,还有树啊,草啊,花啊的,寻常的,还能认认,怎么能够一样不缺什么都知道?” 白棠见她一脸的郁闷,笑着道:“也不是一样不缺,那还不真成了神农了,就是看得多了,采得多了,渐渐就累积下来,显得认识的多些。” 要是奇珍异草的名贵品种,估计当时麦冬的两个干兄弟还弄不到。 能够将她开出的那张清单,寻到十之七八,已经很是难得了。 白棠分别选择摘了南椒叶和一小篮子的胡豆。 菖蒲将胡豆接过,要去剥出豆子待用。 麦冬挎着竹篮回来:“大姑娘。大姑娘,有好东西呢。” 菖蒲才想要探过头去看看,却被竹篮里头的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大步:“你怎么弄了这么个乌龟王八回来。” “什么乌龟王八,是野生的水鱼,干娘说,这个可补身了。” 白棠笑着将竹篮上布揭开,一只甲鱼懒洋洋的趴在篮子底,一动不动。 “好是好东西,但是这个杀起来麻烦,我弄不好。” “大姑娘别费心,我会杀这个。” 薛婆婆将麦冬手中的竹篮接过去:“大姑娘只管弄其他的,等会儿杀了清洗好,我送过来。” “婆婆仔细被它咬到手。” “大姑娘放心,不会的。” 白棠又走了几步,再采了些女贞子,拍拍手回灶房去准备了。 菖蒲已经剥好胡豆,白棠从麦冬取回的另一只竹篮中,割了一条油膘,用小火慢慢逼出猪油。 猪油的香气厉害,麦冬扒在窗口咕嘟咽了一口口水。 另外打开三个鸡蛋,用筷子滑散,南椒叶切碎,放少许盐,拌匀待用。 薛婆婆的手脚麻利,洗好弄干净的水鱼送进来,白棠用姜片葱段爆香,将水鱼整个放进去,加了高汤,大火煮开,换小火的档口,把女贞子放入。 这个汤需要时间,白棠等了大半个时辰,用筷子轻轻捅一下,水鱼腿上的rou都酥烂,才另外烧菜。 那边的猪油已经油渣分离,白油炒胡豆,一颗颗新鲜饱满,滴溜溜直接能划进嘴里似的。 等椒叶蛋饼出锅,油灿灿,金黄黄的盛在盆中。 “菖蒲,开水烧好了没有?” “正好煮开。” “把女儿茶冲泡好,另外用茶盏放开,其他的装食盒,我要赶着过去,不然祖母都要用饭了。” 一个人提食盒,麦冬专门托着茶盘,白棠走在后面,三个人也挺显眼的。 有个丫环一直盯着她们看,菖蒲等白棠走到身边,才小声道:“大姑娘,那个是二夫人的丫环。” “以前就是,还是这一次带回来的?” “一直就是,当初听说要去天都城,那个满脸风光,要是有根尾巴,直接能够翘到天上去了。” 白棠大概心中有数,这个就是留着专门看她们动静的。 她本来觉着初来乍到,做人要低调,经历了一些事情,特别是田娘子的事情以后。 她想说,我要是再不做点什么,你们真一个两个都当我是软柿子,随便几个婶婶拿捏。 虽然,她不害怕正面迎击,但是老夫人这棵大树还好端端的。 她合闭舍近求远,索性大树底下好乘凉,落得轻松自在。 果然,一留心上就觉得哪个丫环的眼神不一样,里面有些狠狠的意思。 也不知道,二婶婶在丫环婆子面前怎么编派她了。 难不成,就因为老夫人对她怜惜些,你们就吃不饱穿不暖,没好日子过了? 这些都不至于,你们啊,就是心里头不平衡罢了。 白棠只当没瞧见,田娘子的背叛,二婶婶肯定已经知道了。 一招不成,不晓得,还有没有留着后招。 白棠一直走出很远,发现那灼人的目光,好像还尾随在后头,叫人各种不舒服。 “大姑娘来了,大姑娘来了!” 桔梗已经每天都等习惯的,专门候着她了。 “本来,我已经去领饭食,老夫人偏偏说,今天阿棠一定会煮好吃的送来,我说大姑娘都忙成那样了,哪里来的空,真没想到,还真被老夫人给说中了。” “煮汤耽误了些时间,让祖母久等了。” 老夫人已经能够让人扶着起床,坐到桌边了。 “你说,每天那样躺着,能有什么胃口,今天被我训了一顿,才让我下的床。” “祖母,桔梗jiejie她们也是怕你身体没痊愈,下床不便。” “我自己也算是个懂医术的,我说能下来就没有问题。” “是,是,祖母是真人不露相,我们做晚辈的根本都不能比。” “你怎么也喜欢说好听话了?”老夫人用眼睛瞪瞪她。 白棠连声喊委屈:“祖母,这为人处事的,还有不喜欢听好话的吗?” “当然是喜欢听好话的多,歹话谁也不爱,但是阿棠,你也是要行医问药的,以后可不能只说好话,否则就不是个好大夫。” “祖母觉着我能做个好大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