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东昌府演戏 上
白胜把公孙胜拉到自己的营帐，吩咐兵士全部出去，营帐中只剩下他们二人。公孙胜叹了口气道：“白胜兄弟，我们输了，晁天王当初下山时，让我留守山寨，就是为了阻止宋江名正言顺的当上梁山泊主。我有负晁天王的重托啊。” 白胜也叹了口气：“道长，这也不能全怪你。从去年六月晁天王中箭，到现在已经多半年了，道长这么长时间没让宋江得逞，也已经尽力了。” “去年九月的时候，夏诚还有消息传来，说晁盖大哥的病已经痊愈了。马上就要回山。这都过完年多长时间了，晁盖大哥也没有回来。我几次派人去找，可晁盖大哥和钟相杨幺等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我就不明白，晁盖大哥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竟然连个消息也无法传来。难道，难道晁盖大哥真遇到了意外，他们全军覆没了？晁盖大哥，你到底在哪里？我实在阻止不了宋江上位了。”公孙胜仰天叹道。 白胜道：“道长，我们是自家兄弟，我也就不藏着掖着，有话直说了。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无力阻止宋江做梁山泊主，晁盖大哥又生死未卜，我们不能在跟宋江这么明目张胆的对着干了。梁山现在都是宋江的人，我们继续这么对着干，以宋江的狠毒，他会把我们这几个人全部除掉的。” 公孙胜冷哼一声：“怎么，你怕死了？” 白胜说道：“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我们死得不值得。如果我们就这么死了，万一哪天晁盖大哥回到梁山，我们却都被宋江害死了，晁盖大哥连一个心腹之人都没有，他该怎么办？他是不是该为我们报仇，他一个人又如何为我们报仇？ 如果我们都活着，即便是宋江做了梁山泊主，我们也可以跟着晁盖大哥慢慢的发展势力跟宋江斗。如果我们不想斗，我们还可以离开梁山，另起炉灶。” 公孙胜听到这里，往椅子上一靠，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白胜兄弟，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我不甘心啊。” 白胜说道：“现在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或许可以赌一赌。不过，这个办法成功的可能性太小了。” 公孙胜坐直了身子，急道：“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强，你快说，什么办法？” 白胜说道：“张清的石子虽然厉害，却也未必能厉害到哪里去。现在是这里的将领没人肯出战。我们去东平府把刘唐叫过来，张清未必能赢得了刘唐。只是这么做，从这里到东平府，来回需要好几天。这几天的时间，只怕宋江早已经把东平府打下来了。” 公孙胜道：“这好歹也是个办法。万一东平府的守将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我们就还有一丝希望。也罢，我们就再做最后这一搏。” 二人商议完毕，急匆匆来到卢俊义的大帐。只见帐内众头领都散去了。只有卢俊义、燕青和吴用三个人。 白胜拱手道：“卢头领，军师，刚才公孙道长已经想通了，我们也一致认为现在应该派人告知宋公明哥哥，等待援军。” 吴用笑道：“想通了就好。我和卢员外正在商量让谁去东平府报信呢。你们来了正好，我们派燕青去可好？” 白胜接口道：“这个就让小弟去报信吧。小弟本来就是军中走报头领。” 卢俊义道：“好，白胜兄弟就辛苦一趟。” 白胜骑了一匹快马，急匆匆赶去东平府不提。单说宋江带兵去打东平府。东平府的守将是双枪将董平，也是一员猛将。宋江第一天与董平交战，也没有占到便宜。 东平府的程太守有个女儿，十分漂亮，董平无妻，几次派人求亲，程太守总是不允。因此日常间也有些不和。这次宋江攻打东平府，董平晚上趁势又去求亲，谁知程太守还是不允。董平心中难免不喜。 第二天，宋江又来溺战。董平带兵出城。宋江用诈败之计，把董平诱出城外，用绊马索绊倒。宋江捉了董平，便把经常用的下拜，说好话那一套用在董平身上。董平因此投降。董平投降后，带着兵马回到东平府。 程太守不知董平已经投降，便打开城门。董平趁势砍断铁锁，率兵攻入城中。宋江大军随后也攻了进去。 那董平进城直奔程太守的家，把程太守一家老小全部杀死，抢了程太守的女儿。 宋江攻破东平府，又收了董平，刚要回梁山，就见白胜匆匆赶来。白胜见宋江已经攻破东平府，知道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无奈之下，只好把卢俊义攻打东昌府的情况告知宋江，说张清的石子厉害，请求支援。 宋江听了，叹道：“卢俊义居然这么无缘，我特意让吴学究和公孙胜去帮助他，只想让他成功，没想到他的对手这么厉害。” 白胜听了宋江的话，心中有气，说道：“那张清只怕也没多么厉害，是我们的将领不肯出力罢了。” 宋江见白胜当着这么多将领说出这话，怒道：“谁敢不出力，我这就领兵过去，如果真有人不出力，军法处置。” 宋江当即带兵浩浩荡荡奔往东昌府，到了东昌府，与卢俊义合兵。众头领都到大帐中商议。 宋江说道：“白胜兄弟说，这里的头领不肯出力，可有这回事？让我知道了谁不肯出力，军法处置。” 吴用说道：“非是兄弟们不出力，实在是张清的石子太厉害。” 众人正商议时，张清带兵马出城，摆开阵势，在阵前叫战。宋江说道：“张清叫战，我倒要看看，到底将领们出力不出力。” 宋江带着众头领来到阵前。只见对方阵中三员大将，中间是张清，左右两边一个是花项虎龚旺，一个是中箭虎丁得孙。张清指着宋江骂道：“水洼草贼，哪个出战？” 金枪手徐宁跃马而出，直奔张清，两个人斗了五个回合，张清回马就走，徐宁赶马就追。张清掏出石子，一下打中徐宁的眉心，徐宁被打落马下。龚旺、丁得孙二人便来捉人。 吕方、郭盛二人飞奔而出，把徐宁救回本阵。燕顺提马出战张清，斗了没几个回合，燕顺不敌，回马就走。张清一石子打在燕顺的护心镜上，铿然有声。燕顺败回本阵。 韩滔见此，拍马出战，与张清斗了是几个回合，张清回马就走，韩滔却并不追赶。张清回头见韩滔没有追来，催马又回到阵前。韩滔举起兵器刚要开打，张清一石子打来，打在脸上，鲜血直流，韩滔败回本阵。 接着彭玘出战，也被石子打中，败回本阵。宣赞拍马舞刀直奔张清，张清笑道：“你知道我石子的厉害吗？” 宣赞道：“你打的住别人，怎能打的住我。”话音刚落，张清一石子打在宣赞的嘴边，宣赞翻身落马。 龚旺、丁得孙又来抓人，宋江阵上人多，众将救了宣赞回来。 张清连打梁山五个头领，一时，宋江阵上无人出战。 宋江说道：“这张清果然厉害。如此看来，非是兄弟们不肯出力，实在是对手难缠。” 公孙胜在旁边听了，冷笑一声说道：“梁山的大将一个都不肯出手，这也叫出力？” 宋江眼中一丝寒光闪过，看了公孙胜一眼，公孙胜看到宋江的眼神，心中一动：看来，宋江真的动了杀机。 宋江的眼光缓缓从关胜、林冲、呼延灼、华荣，杨志等大将的身上扫过。 这些人其实一样的心思，出战，就只能败，但是败这个字，对这些大将来说，那意味着侮辱。所以这些人一直不肯出战。但是，此时宋江被公孙胜用话挤住，他们这些人必须要有人出战才行。一时之间，众人犹豫了起来。 华荣心中着急，他是宋江的心腹，当然知道宋江的难处，可他又不能出战，因为大家都知道花荣神箭，箭无虚发。如果华荣射不准张清，这个只怕没人相信。 呼延灼心道：宋江此时正是为难之际，我们这几个人必须要有人出战才行，罢罢罢，我就去输上一阵。 想到这里，呼延灼拍马来到阵前，骂道：“无知小儿，认得大将呼延灼吗？” 呼延灼话音刚落，张清一石子打来。呼延灼看的分明，提鞭来挡，石子打中手腕，呼延灼败回本阵。 宋江叹道：“这张清果然厉害，连呼延将军都被打中，可见不是众头领不出力。” 刘唐听了怒道：“待我去会会张清，就知道是不是不肯出力了。”刘唐说完，挺起手中朴刀，直奔张清。 张清笑道：“马军尚且输了，何况步军。” 刘唐并不说话，挺朴刀向张清砍来。张清回马就走。刘唐两步追上，一刀砍在张清的战马身上。战马受痛，后腿向后一踢。刘唐侧身躲过，刚要去捉张清，战马的尾巴一扫，恰好扫住刘唐的眼睛。刘唐的眼睛一下睁不开了。 张清没想到刘唐刀法这么快，战马被砍，吓了他一跳，回头一看，见刘唐眼睛睁不开了，一石子打去，刘唐被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