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春光喜事
一点小事,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虽然不知道怀揣梦想的少女是如何说服固执的父母,但事情却一如青春励志剧一样发展了。 几天后,李雪娟过来抓着温雅苹吐了一番苦水,直说:你哥也是犯糊涂了,怎么让那个胡茬男拉出去转了一圈就改了主意呢!也不想想,还真当自己闺女是天才了,要是真能闯出点名堂也行,要是不行,那还不就是白浪费那个时间和精力,说不定最后连个工作都没着落,到时候连对象都不好找。 温雅苹也不好多说什么,当着面也只是说万一小云要真是行了,拿个冠军什么的也算是替老温家争光了。待送走了李雪娟才叹道:“这小云,又闹新花样,可是老天保佑她真能闯出个什么名堂,要不然哥还不得被嫂子埋怨一辈子啊!” 甭管大人们都是啥反应,但白天鹅总算是迈出了展翅的第一步。春天来时,温立云就离开了H县,转学入读市体校。 也就是在这个春天,赵树生和王小琴也终于结了婚。没有后世豪华的礼车和那些奢华的排场。只有一辆手扶拖拉机,外加几辆自行车,就这样把新娘子接过来了。 三转一响,自行车、缝纫机、手表外加收音机。赵家新打的组合家具,虽然在孟茹眼里看款式老旧,却是最近正流行的。 墙上挂着之前拍的照片,却不是婚纱照,男的虽然穿的是西服,可女的穿的却是一件套装。照片倒不是黑白,只是那个颜色怎么看怎么失真。因为现在的照片还不是彩色的,而是上色的。所以看上去总觉得有些别扭。虽然不是彩色,不是婚纱照,可照片中的主角脸上既紧张又羞涩且幸福的神情却是一样那么引人注目。 没有酒店摆喜酒,席开多少桌什么的。而是露天搭了棚子,请了厨师到家,招待亲朋好友。门前摆不下,也没关系,一边的空地,随你用,街坊邻居都不会言语半句。 垒起的炉灶,洗菜的切菜的上菜的清一色的妇女,全是亲戚邻居过来搬手的。一个特意围了围裙的专业喜宴厨师吆喝着吩咐这吩咐那,整个小厨房热闹得跟野餐营似的。 结婚的新人,也没那么多讲究,不像后世还要在司仪的指挥下耍各种花枪,简单地举行了一下仪式就进入敬酒环节。看着小琴姐穿了一件红色镶金边的棉袄,在穿着西装的赵树生陪同下挨着桌的敬酒,脸上全是笑容,孟茹也觉得很是高兴。 虽然现在的喜宴实在没什么好吃的,没海鲜没新鲜花样,都是什么四喜丸子、肘子什么的腻得很,可来参加喜宴的人却个个都吃得笑容满面。因为地方不够,有些人是轮流上桌的,从上午10点多到下午三点左右,这一桌撤了再上另一桌客。孟茹都不只看到一两个人连吃了好几次,大叹现在的人真是牙好胃口就好。 在一对新人抱着对美好未来的向往开始新生活时,孟茹也开始了她全新的生活。 北方的春天,风很大,甚至比冬天的风还让人觉得刺骨三分。老人都说,这是开江风,只有这样猛烈的风,才能吹开冰封一冬的大江小河。 也是在春天,岁数大的老人常犯老病,有几次,在上幼儿园的路上,孟茹都看见出殡的队伍。白花花的,空中飘着黄色的纸钱,还有人在队伍前面撒着一分两分的分币做开路钱。队伍一过去,就有好多孩子扑上去在雪化后显得泥泞的小路上挤着拾那些零钱。 孟茹却总是扯着mama的衣角,远远地避开。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现在的她对于生死充满了敬畏之心。 姥爷的咳嗽一声重似一声,一声紧似一声。冬春交替,乍暖还寒,老慢支一犯起病来,咳得严重时就好像要把心肝都要咳出来似的。大口大口的浓痰,有时候又像喘不上气来似的。 每次一听到姥爷咳嗽,孟茹的心都揪揪着,有些怕。她知道妈也是怕的,为了姥爷,求了单位诊所里的大夫回家帮忙打点滴,又想着办法弄些清淡的东西给姥爷吃。后来还特意跟着学了打点滴,打肌rou针,自己琢磨着怎么能让姥爷在犯病时舒服一些。而老爸,因为姥爷的病闻不了烟味,一咬牙,把抽了近二十年的烟也戒了。捏着白底红字的羚羊烟盒在外面踱了很久,到底还是忍痛把烟盒丢了出去。 还好,随着天气越来越暖,风渐缓时,姥爷的病好了些,让全家上下都松了口气,原本几乎天天上门来探病的亲戚也渐渐来得少了。 就连孟茹都开始觉得上幼儿园有些意思了,少了路上罩在头上的那块红纱巾,看这个世界都清楚了。不再总是觉得身处沙尘暴里,红蒙蒙的一层。 教育幼儿园,是属于教育局直属单位。一般孩子上小学前都要在幼儿园上学前班,算是县里最大规模的幼儿园了。 和温立君没在同一个班,同是学前班,却是一个大班一个中班。 教室相对简陋,没有那些丰富多彩的装饰也没有那些让大人都眼谗的可爱玩具,有些发灰的墙上贴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红字,棚上悬着红色的拉花。墙边的透明橱柜里是发旧的积木、娃娃等玩具,中间是几排摆放整齐的小书桌,后面是漆成墨绿色的小床,墙上还有一块大板,上面贴着小红花小星星。虽然才上学几天,挂在孟茹名下的小红花却已经有了十几朵,名列全班第一。 没办法,杂在一堆五六岁的小孩堆里,她再不出类拔萃都奇怪了。按大眼睛双眼皮的美女大刘老师的评语:孟茹小朋友又聪明又乖巧还特别懂事知道友爱同学。新开学的第一天,就知道帮着老师维持班级秩序。吃中饭时还帮着老师分饭,睡午觉时也帮着哄小朋友…… 一系列的赞美之词,让孟茹听到都觉得汗颜。虽然没想出什么风头,可她的魅力就这样无法挡住地散发出来,她的聪慧那是椰风挡不住的外露啊! 刚开始几次,被那样称赞孟茹直想给自己两巴掌,可时间一久,脸上连红都不会红半分。 不过,对于孟茹来说,对于幼儿园最难适应的却是上厕所。悲催的,幼儿园的厕所居然不分男女。虽然现在的身体的确是小孩,可让孟茹真的和那些男孩一起上厕所,那简直就是一种折磨。这样,真的很有碍小朋友的身心成长好不好! 在坚持忍耐数天后,孟茹终于忍不住在小朋友在老师的带领下往教室走时直扑进厕所,出来后终于整个人都轻松了。找个机会,有意无意地拉着大刘老师问:“老师,他们那些男生为什么要和我们女生抢厕所啊?” 一句话让大刘老师愣住,看着孟茹半晌,也没回答上这个问题。大概还是第一次有学生有意识地提出男女同厕这个问题。不过还好,在孟茹问过之后,这个问题还真就反应上去了。很快的,幼儿园就把厕所分成男女两个空间。不过,那些全托的孩子们就没这么讲究,半夜照旧还是挨个在痰盂里小解,还是当着全班的面。这让孟茹无比庆幸自己没被全托。 在幼儿园的生活,其实真的挺无聊的,学着拼音和10以内的加减法,课间时,一大群孩子聚在cao场上,仅有的小滑梯和秋千也不是谁都能抢上玩的。时不时的,还会发生个“欺负”事件。那些哭声,叫声,听得孟茹脑袋都大了。 孟茹最喜欢的课程,就是音乐课。虽然她的嗓子并没有因为重生就变得动听优美,仍是一个五音不全的音痴。可是,当她站在一片野狼嚎般的声浪里时,突然对自己很有信心。最起码,她能唱全词吧!于是,不再羞于在人前开口歌唱,哪怕仍唱得不在调上,仍被老妈笑唱得调不正,直从南门跑到西门去。她仍唱得不亦乐乎。 一首“春天在哪里”直从幼儿园唱到家里,还是当着全家人的面,配着大刘老师教的动作,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不是没看见姥爷直抽搐的眉毛,也不是没瞧见爸妈忍着笑的脸,可孟茹的声音却是一声响过一声。虽然幼稚,可她真的挺得意。毕竟有多少年都没有这样在人前唱过歌,就当是彩衣娱亲好了。 也因为大刘老师,她第一次领略到舞蹈的魅力。虽然仍有些不懂,可那种轻松跳跃的感觉真的是好。没有一身赘rou的感觉真是棒啊!不过可惜除了在幼儿园学的一些简单动作外,大刘老师不能再多教她什么。只是私下说过如果她想学,可以去艺术团的舞蹈班去学。 不是不想去,可是刚和老妈提了一句,就被否了。这时候,有闲钱送孩子去学什么艺术的毕竟还是少数。从前也是,现在也是,她曾是那样羡慕过李欣然的电子琴。 没有多做争辩,却更认真地按照大刘老师说的去做那些动作。现在没有办法去学那些老妈口中无谓的东西没关系啊,总有一天,她会如愿的。那一天,一定不远…… PS:求下票票,PK、推荐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