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心刺
求推荐,求收藏,求粉红。 …………………………………………………………………… 将离为难了。兴头头招人的时候,只顾着自己痛快,并没想过会这么快就把人家解散,这才做了几天,就要把人辞退,将离实在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 叫了牙婆过来,把这些人都召集到一起,深表歉意。 这些人自知没有说话的份,不敢表示不满,更不敢抱怨,却只是哀求的看着将离哭:“将离jiejie,求求你了,让我们留下吧,我们一定会好好做事,绝对要比以前还尽心一百倍。” 将离能深刻体会到她们处境的艰难,但她毕竟只是个卑微的丫头,就算有心,也没有余力帮助她们。她倒想多给她们些银子,可是就连这点权力都没有。 她自己还指望着别人活呢。 硬着心肠把这些人送走,回到自己房里,还隐约听得见伤心欲绝的哭声。她能体会这种不知道要被卖到何处的痛楚、迷茫和绝望。 将离的悲天悯人没能持续多长时间。 人一走,活计就都落到了她的肩上,因昨夜林暮阳宿醉头疼,一夜没睡好,今日就把所有的邀请都推了。天大亮了才睁开眼,醒来就懒洋洋的叫人送水进来。 将离迅速的进入状态,端了铜盆进去。 林暮阳见进门的是将离,唇角就流泄出来一层笑意。那笑意和初升的阳光一样耀眼,完全不加掩饰。 他懒懒的倚在床头,道:“我饿了。” 苏岑忍气道:“等等吧,厨娘都叫我打发了,大人要吃什么,待会写个单子。将离才好去做。” 林暮阳惊讶的道:“都打发了?其实你只把我书房里和寝房里那四个丫头打发走就成,饭总是要吃的,院子也要人打扫,杂条也要人做……” 将离怒目而视。要说不早说,人都让她打发了,他才说。变相折磨人啊? 她转身往外就走。 林暮阳噙着坏笑叫住她:“唉,你做什么去?你走了我怎么办?” 谁管他。 将离头也不回。林暮阳却撑起身子,唉哟一声。将离只得停下步子,回头看他。见林暮阳一脸苦恼的道:“头疼,想吐。” 将离一想到他若再吐到床上。大冷天还得她自己洗,顾不得和他置气。忙跑过来道:“等等等等。”扶他下地,往净房里拖:“忍一忍,到净房里去吐。” 林暮阳身子高大,步子踉跄,半个身子压着将离的肩膀。一副随时都会倒地的虚弱模样。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将离也没办法。一步一挪,把他架进净房,已经是一身的汗。 林暮阳深吸一口气,捂了胸口做东施效颦状,又不想吐了。 将离气的真想踹他,抄了手道:“大人你只管折腾,再耽搁一会。打发走的人找不回来,你今天的早饭就合着午饭一并吃吧。” 林暮阳才不担心,道:“尽心服侍是你的职责,否则便是失职。做的好当赏,做不好当罚。我只唯你是问便罢了。” 将离气苦,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暮阳道:“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到底想怎么样?事无具细。你都要一一问过我么?如果府里所有人都这样,就是我有七八个脑袋,也早就活活累死了……” 这是将离的软肋,只要一提到林暮阳的公事,将离就语塞。她对他再多的气恨,可也知道当初那场战乱是他平息的。尽管他这时候,完全没有一点杀伐决断,运筹帷幄的气势,顶多就是一个略微有点放浪不羁的文弱书生。 那场战乱,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背井离乡,痛失亲人,饱受蹂躏。所以,不管林暮阳的初衷是不是为了救民于水火,可他还是间接的成了这一方两府十城百里人民的恩人。就凭着这,也值得将离对她从心底尊敬。 其实,她又有什么资格和他闹脾气呢?仗着从前他欠她的么?他欠她,也不过因为他对她的用强,虽然身份悬殊,地位不平等,但她是他的女人,他是她的男人,在男人和女人这种微妙的关系里,女人总有资格和男人要求些什么。 可现在,他是主子,她是丫头,开始再相似,却并没有发展到那一步,她还是她。 究其竟,那些日子里,他给她的,要比他欠她的多得多。 这一世,他不知道,他不记得,他没有一点印象,这一世,他是他,她是她,他还是她的恩人,竟是现在她欠他的了。 将离在心底无声的叹气。要说报复,她也报复过了,可然后呢?只换来“不值”二字。 垂头听他训完了,将离心底那一点小小的气恨和委屈也消失了。她朝着林暮阳深深的施了一礼,道:“将离年幼无知,还请大人悉心教诲,若有吩咐,大人不妨直说,将离才具有限,却也会尽心为之。” 林暮阳哈哈的一笑,道:“将离,过来。”他勾勾手指头的情形,特别像恶少在调戏少女。 将离不解其意,只疑惑的望向他。 林暮阳一摊手,道:“你未免太木讷了些。说的很好听,可是我没能从你的态度和行为举止间看到一点诚意。” 将离哦了一声,上前扶住他的胳膊,道:“是。”态度不可谓不柔顺,林暮阳却只窥见了将离蓦然之间扭转的生硬。 她那双眼睛里聚集了太多的东西,是他看不透看不明白的,却又是很深很深,能刺的他心疼的东西。 有那么一刹那,她看着他的眼神是温柔充满眷恋,或者说是充满了爱慕的,这让他有一种轻飘飘的自信和雍容,仿佛这才是他们之间应该有的相处模式。 可也不过是一刹那,她眼睛里的火焰便熄了下去,就好像因为这点梦,她已经可以委屈到不能再委屈的地步。 林暮阳却觉得郁闷,他敢断定,她眼里的那点火焰,绝不是因为此时注目着他,倒像是透过他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林暮阳不耐烦的指点道:“你这性子不太讨喜,要灵活,要有眼色,更要用心揣摩,别一根木头似的杵在那,仿佛谁都欠了你二百两银子……” 他不要这种面上的柔顺,也不要她像旁的侍女那样,对他这个男主人充满了尊敬。他想要的是……全身心的专注的——爱。 将离这回没生气,也没反驳,只是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是,将离一定会用心……” 她根本没听懂。 林暮阳停下步子,看一眼将离,旁敲侧击的道:“我不喜欢旁人进我的房,动我的东西……所以别再给我安排什么丫头。” 将离很识时务的点头,问道:“不知大人能容忍谁来收拾房间?” 林暮冷冰冰的把问题摔给将离:“自己想。” 真是一个不讨喜的丫头,连句好话都不会说,再温顺又怎么样?他已经暗示的这样明确了,她居然还要明知顾问。 那个“你”字在口腔里转悠了几遍,他就是说不出来。总好像,话说出来了,隐匿在内心深处的心意也就明白无误了,他觉得难堪。 林暮阳忽然勾住了将离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道:“将离——其实你都懂得的,何必装傻?” 将离一动不动的,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迎着他的视线,良久垂下眸子,吐出一个字:“是。” 将离的小心翼翼很是伤人,林暮阳觉得自己不是**,也不是色中饿鬼,还不会随时随地都会发情,强迫一个女子行欢好之事。可是将离的眼神让他有种错觉。也许在将离的心里,他和风辄远没什么分别。 他心中满是愤恨,不知道是愤恨将离从前和风辄远有过纠葛,还是恨将离是非不辩,好坏不分,识人不清,遇人不淑,还是恨他自己竟然无时无刻不在顾虑着将离的感受。 林暮阳没再进一步动作,放开将离,推开她,自己大步回了寝房。 将离只垂头呆了一瞬,便快步跟了出来。 她知道林暮阳生气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怒了这个年少得志,阴晴不定的大人,却也想尽快弥补。不过林暮阳并没什么表现,等将离跟出来时,他已经旁若无人的更衣、洗漱了。 将离微微松了口气。也许刚才是她太多疑太敏感了,只是一种幻觉。他虽说不至于喜怒不形于色,不过他其实是个挺温和的人,轻易不会发脾气的。 一定是她多想了。 将离把毛巾递过去,林暮阳接过擦了脸,便把巾帕甩在一旁。他抓了抓头发,问将离:“可会梳头?” 将离点点头,从桌上接过梳子,站在林暮阳的身后,犹豫了一会,抓住了他的头发。 那是一种很奇异的触感,林暮阳舒服的在心底叹息,几乎要闭上眼,沉沦于这种享受之中。将离的手穿梭于他的发际,有时候略显粗笨的揪扯住了他的头发,微微的刺痛倒让他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 他舍不得闭眼,所以一直从镜中盯着将离平静的眼神,翻飞的十指,紧抿的唇以及从整个人身上流泄出来的一种游刃有余的气定神闲。 他忍不住想,她从前也是这样服侍别的男人么? …………………………………………………… 俺什么都没有,就求收藏成不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