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歧途
求首订,求粉红,求收藏。 ……………………………………………………………… 将离从薄荷那里回来,不急着回陈大嫂那,先是去了裁缝店。掌柜的笑道:“将离姑娘,回来了?今儿的事一准成了吧?” 将离只是心不在焉的笑笑,道:“成了的话,还要多谢掌柜从中周旋。若是不成,那也只能说将离福薄命浅,该是如此。” 掌柜的道:“将离姑娘,你的女红这么好,钟小姐又那么喜欢,不会为难你的,不过做人不要贪心,价钱上,虽说钟家不会苛刻,但你也不要太过不足就没什么问题。” 将离的心就是怦的一声,几乎要跳出了嗓子眼,脸上的神情也不禁有些过分的郑重,问掌柜:“你是说,钟小姐?可是今天见我的并不是钟家小姐。” 掌柜的并不觉得奇怪,反倒是奇怪的看着将离道:“你以为你是谁呀?呵呵,这些大户人家,哪有小姐亲自出面的。我记得清楚,当日钟小姐都快出了门,又看到你做的这些香袋,特意折回来,问是谁做的,我记得当时她还说了一句什么……”他想了想,道:“好像说了一句,‘倒像是故人的手艺’。想必就是因为此,所以才要见见你吧……今日可见过了?谈的如何?” 将离道:“见是见了,只是我还再考虑。” 掌柜的便了然的笑笑,恰好有伙计来找他有事,他便让到一边去了。 将离本来是想见见这店里送她去的那个mama,来打听一下薄荷所在的地方是个什么人家。薄荷不过是个家生奴婢,钟夫人能把她许给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家?她怎么就可以这么有恃无恐? 可听掌柜的这么一说,她已经确信无疑。薄荷绝对是受了钟玉灵所托。可钟玉灵不能轻易出门,她把这权力给了薄荷? 将离不明白,钟玉灵如果念着旧情。只是单纯的想要见她,何必找这样一个借口,绕这样一个大圈子。 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她处心积虑,想要悄无声息的。避过众人的耳目,对付她这样一个孤苦无依,柔弱势微的小女子。 将离心绪复杂的回到陈大嫂家。一路上,她一直在想,究竟是自己做的过分了,逼得善良的小姐也变了副心肠,还是钟玉灵原本如此。不过因为自己一朝成了她的绊脚石,她便要置自己于死地? 上一世,她没能拒绝得了风辄远的诱惑和威逼,她忍气吞气,忠心耿耿的服侍着钟玉灵。 初时还胆战心惊,恐怕钟玉灵知道她和风辄远有染会把她撵出府去。可是钟玉灵就好似一直都不知道。 现在想想,她不可能不知情,重来一次的只有自己,变化的也只是自己,那么就是说上一世。分明是钟玉灵默认了风辄远对自己的种种行径,所以才保持着两个人的默契,维系着表面上的平静。 是不是如果不是重活一次,她永远都不知道钟玉灵的心思以及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将离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迷惘之中。她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她的回来。所以牵动引起了一系列的变化,才导致了钟玉灵因为自己的刺伤风辄远所以才性情大变,还是说世事原本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从前她不敢抬眼,不敢思想,不敢去探究,只是一味懦弱的躲避在自己为自己打造的不堪一击的壳子里,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事实的真相是什么。 她不能承认,也不愿意承认钟玉灵美丽的外表下是颗邪恶的心。可是如果不相信,那么她只能再一次如同软弱的小兽一样,傻乎乎的走进钟玉灵为她编织的陷阱里。 到底现在她该怎么做? 如果钟玉灵,没有自己想像和以为的那样好,那么,自己上一世所遭受的恶运里,她也是凶手之一,她既然要报仇,就不该放过她。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自己因为仇恨蒙蔽了双眼,从而误解了钟玉灵呢? 将离这一路竟胡思乱想,一抬头才发现自己居然走过了陈家。不由的自失一笑,折回身来进了陈家后门。 陈大嫂不在,只有大姐儿一个,正在门槛上站着望着什么出神。见将离进来,迎了两步上前,道:“将离jiejie,你可是回来了,孟先生到处找你呢。” “找我?”将离问:“可知道是什么事?” 她忽然想到那一日他的提议,她并未严词拒绝,留的话儿是容她想想。这一想,可也好些日子了。莫非他是来上门要个结果的么? 一时心乱,又多添了几分心烦。隐隐的,觉得孟君泽这人有点太不识趣。就算男未婚,女未嫁,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他总该看的出她对婚嫁之事并不热衷。 既然没有这么个意思,他又何必三番五次,以户籍之名来挟迫她呢。 将离微微有些不悦,长眉一挑,就露出来一点淡淡的不耐。大姐倒是看出来了,道:“孟先生喝醉了,是以一进屋,就拿我错当了jiejie。娘一看情势不对,就打发我出来了,叫我迎着jiejie些,好过去看看孟先生。” 将离便注目看向大姐儿。见她并没有一点扭捏之意,想来孟君泽虽然错认,必是没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当下便问:“孟先生说了些什么?” 大姐儿便掩口笑道:“开口便叫我将离。” 将离也不由的一笑,道:“这是在哪喝的酒,怎么就醉成这样了?” 大姐毕竟是小门小户里养的,又有陈大嫂那样口无遮拦的娘,什么都听,能不什么话都说吗?当下便掩嘴笑道:“孟先生大概是着急了,毕竟你们年纪相当,又才貌匹配,却两下分着,自然是急着把将离jiejie娶过门。” 将离倒是怔了怔,看一眼大姐儿,一时只能苦笑着道:“你这小丫头,才多大就动了春心了?” 名门大户虽然内里肮脏不已,但表面上还是恪守着礼教礼仪,就是一般的丫头,都很少听到这么粗俗的话,比那些小家碧玉的小姐们还要大方得体识礼,因此就更别提能说出这样的话了。 大姐儿听了将离的话,只微微有点不好意思,也没特别的羞赧,只推她道:“jiejie还是快去吧,再耽搁一会,只怕孟先生就要杀进后院来捉jiejie了。” 将离叹气,想着以后也许她混迹底层久了,大抵也就和陈大嫂差不多模样,什么荤话都敢说,什么话怎么直接怎么来。也许嫁个普通男人,将来生的女孩儿,也大抵和这大姐差不多。 将离迈步往前院来,果然听见陈大嫂粗声大气的道:“你这样想就好了,我就说,你们都不小了,早些成亲是好事。你放心,都包在大嫂身上,一应物是,我都替你们备齐了。” 孟君泽醉了,倒比平日说话多了几分豪气,也不像平时语速那么慢,颇有点快人快语之意。只听他道:“大嫂,你也认为,我和将离,很合适吗?” “合适,太合适了,但凡有眼光的人都能看的出来合适。你就不用说了,有才学,有能力,有本事,将来若能高中,你的夫人可是有诰命的。将离那丫头人生的俊俏,性子温婉柔顺,虽说才相处几日,我却瞧得出,那个个过日子的人家。又能干,又肯吃苦,又好忍劲,嫁给你正是天作之合。” 孟君泽便呵呵的笑了笑,道:“连陈大嫂都这么说……”语气中颇带几分志在必得的气势,可将离还是能听得出来他语气中的苍凉、伤感以及骨子里的无尽的自卑。 将离停在那,一时进退不得。她不想因着别人的意愿,而强迫自己屈从。可她也不愿意就这么生硬的拒绝孟君泽。毕竟对他来说,也许这一生受过的挫折太多,沮丧太多,他已经失去了柔韧的耐性,往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会让他伤怀许久,绝望许久,甚至成为压跨他的最后一棵稻草。 这会儿不是个说清事由的好时机。首先他是醉着的,不甚清醒,自制力也相对较弱,若是话不投机,他再闹起来,不只丢人现眼,两人也就没法再往下相处了。 或者…… 将离忽然想到薄荷的提议。也许就进去看看,也正好试探试探钟玉灵其人其心,验证一下自己的惶惑。同时也可以和孟君泽暂时分开,避开这个尖锐的,怎么答怎么错,让两个人都难堪的话题。 想到这,将离有了决断,她悄悄的回到了后院,对大姐儿道:“大姐儿,jiejie求你帮个忙。” 大姐儿道:“jiejie只管说。” 将离掏了几个铜子放到大姐儿面前,道:“留着你买瓜子磕。你去前面跟你娘说,请她代为转告孟先生,就说我新近接了一桩大活儿,可能要去别人府上住上一段时间,有什么事,就等我回来再议,成不成?” 大姐儿想都没想,就道:“成,就是一句话的事。我知道你们这些小姐们,扭扭捏捏,一句话也不会好好说,当着孟先生的面,你肯定是说不出来的,我去帮你传个话。” 说完接过铜子,转身就去了前院。 将离沉默了一瞬,默默的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她想,也许,她就是个寄居的游魂,此后的有限岁月,不过是为了追逐一个有家的梦想,却终生不能。 ………………………………………… 身体像散了架,没一处不疼。人到中年怎么活的像黄昏一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