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误解
俺啥也不说了。好桑心啊,收藏这么少。 …………………………………………………………………… 将离落脚之处是孟君泽寻的,是简单的一家两口,他交待说是他的结拜义兄,是当地的保长陈必得,有名的侠义心肠。 将离一时还有些怔忡。她对孟君泽实在说不上了解,可没想到他结交的不是文人,竟是类似于地头晕之类的人物。 不过这会她也只能信他。 好在迎出来的是个女人,孟君泽低声道:“这就是陈大嫂。” 陈必得不在,只有陈大嫂在。陈大嫂三十五六岁,衣着半新,难得头上还戴着一枝银钗——想来日子过的不错,不过和柳嫂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柳嫂长的俏丽,陈大嫂就太过普通了。柳嫂家境贫窘,身上的衣服都辩不出颜色来了,而且还撂着几层补丁。没有女人不爱美的,可她头上还有一枝木簪。 陈大嫂为人爽快热情,招呼着孟君泽进门:“孟先生快请进,你怎么有空来?咦,这小娘子好俊的模样,这是……”带着探询的目光看向孟君泽。 孟君泽忙道:“这是,将离。这是陈大嫂。” 将离便行礼,举手投足间自有风范,陈大嫂便多少猜得出她的身份。看模样不像是哪家的小姐,那就定然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婢女了。再多看一眼孟君泽,便笑道:“原来是弟妹……” 将离听了就是一怔。弟?妹?这是从哪论的?还是说这城里人都改了风俗,见面不叫meimei,叫弟妹?可转瞬就明白她错把她当成了孟君泽的…… 她还没怎么样,孟君泽已经是满面通红,手脚局促,连站都没地站了。 陈大嫂便呵呵笑起来,道:“羞什么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家,我瞧着你俩挺般配,什么时候成亲?” 孟君泽更是脸红的要滴血,道:“陈大嫂,别说笑话,我,我什么都没有,提什么娶亲?” 陈大嫂道:“谁说什么都没有就不能结婚成家了?难不成你要让人家如花似玉的姑娘空等不成?再者我瞧着……嗯,将离妹子也不是那等嫌贫爱富的人,是不是,弟妹?我说的没错吧?” 将离见问到自己了,忙解释道:“陈大嫂误会了,我和孟大哥……一向是以兄妹相称的。”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像陈大嫂这样说话口无遮拦的人。 “行了,我知道你们……一个读书人,一个还是年少青春,面嫩的很,说不得,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叫兄妹倒也好,谁家夫妻不是哥哥长meimei短的?”陈大嫂说着说着自己就先笑起来。 将离无耐。她先入为主,竟是怎么解释也不肯听的了,认准了自己和孟君泽是小两口。 看打趣的够了,孟君泽才和一个大姑娘似的,含羞带怯说明了来意,陈大嫂爽快的道:“只管让弟妹在我家住着,就和我家的大姐儿一个房间吧,等到什么时候你们要成亲了,就从我家直接抬过去。” 孟君泽在陈大嫂清脆的笑声中落荒而逃,陈大嫂这边拉着将离往后边走,一边介绍家里的情况:“得哥你想必也听孟先生介绍过了,那人一辈子热心肠,平时又爱喝个酒,朋友又多,一个月倒有多半都不着家。这后院就住着我家大姐儿,前面是我带着狗娃子住……你只管放心住,虽是小门小户,轻易却也没人往这后院来的。” 将离道谢不已,待进了屋,陈家大姐正在窗下绣花。七八岁的年纪,虽是样貌平凡,但显见也是养尊处优,指甲光滑,手心细腻,没做过什么粗活。 屋子虽小,却也干净,床、桌、几上一尘不染,还摆着一束假花,盛放到极致,凭空给这屋子添了几分春色。 到处都充斥着少女的气息。 陈家大姐儿见有客到,早就站起身行了礼,一举手一投足,虽然粗俗,但也算礼貌周到。陈大嫂介绍过了,对将离道:“回头我叫得哥在这房里再搭张床,你和大姐儿顶头睡,闲时还能说说话,也教教我家大姐做做女红……今儿个就叫大姐儿睡地铺吧。” 说时便果然又拿来一床被褥,亲自换下来,将旧的替大姐儿铺好。 将离十分过意不去,道:“陈大嫂,大姐儿还小呢,这冷的天,别冻出什么病来,我比她年长,还是叫我睡地上吧。” 好说歹说,陈大嫂一拍手道:“争个什么呢,我这就去寻得哥来,让他搭张床便罢了。” 说时果然抬脚出去寻陈必得。将离耳根稍得清净,四下打量,拉过来一张圆凳坐下,对着陈家大姐儿。 大姐儿半垂着头,知道将离在看她,一时又紧张又羞涩,半晌也抬不起头来。却听将离扑哧一笑,道:“总垂着头累不累?” 大姐儿猛的抬脸,一时也笑出来道:“累……也不累。” 将离这才道:“给你添麻烦了,别嫌我就好。”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她有鸠占鹊巢之嫌。 大姐这会才敢正大光明的打量将离,见她谈吐举止不俗,身上的衣服虽旧,却是上好的料子,眼里便多了几分颜色,有些羡慕又有些渴望,低声道:“我是什么人家,哪敢嫌jiejie……” 两人一递一送,说话间就熟了起来。将离拿出自己的包袱,道:“我想托你帮个忙……这有几身衣服,都是新的……劳烦你和陈大嫂说一声,替我当了或是卖了,换几身粗布衣裳就好。” 大姐瞧着包袱里上好的料子,鲜活的刺绣,精致的针脚,不由的看的痴了,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了半晌才道:“这么好的衣裳,jiejie为什么不留着自己穿?当了多可惜,再说也值不了几个钱……”她虽年纪小,说话倒是一本一眼。果然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说的很有道理。 将离不免惆怅。这衣服料子上乘,她虽不知道市价,却也知道价值不菲,不过虎落平阳,自然当不了几文钱。 将离叹一声道:“衣服不过是留着穿的,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再说我现在这个样……身边一文钱都没有,填饱肚子是正经。”她总要自己活着谋生,不能指望着白吃白喝。 一次两次,这是面子情,天长日久,她总不能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 见她果然要当,大姐儿便道:“我去跟娘说,必给jiejie多换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