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小狗
马小刚激动的站在那里，这个女人身上的阴凉气息传到了他的皮肤上，透过毛孔钻入他的骨缝中。他虽然觉得非常的可怕，但又同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是只有在他用厨房的菜刀切下动物的肢体，或是划开皮肤才能闻到的味道，死亡的味道。 无论是什么时候，死亡的味道总能让他亢奋。 虽则他并非有意要残害那些动物和昆虫，对他来说，伤害它们和没有伤害它们一样，不具备任何的意义。他感觉，把它们的肢体分开，和把厨房里的木头椅子的靠背与坐板分开是完全一样的性质。 但如果把厨房里的椅子破坏了，会因为晚餐时没有坐的地方而苦恼。 而这些动物和昆虫却不一样了。它们是自动溜到他的面前来的，流浪的猫或是走失了的小狗，都不是他有意从外面掳来的。任谁也不知道他做了这些事情，因此他全无后顾之忧。 因为在黑暗的地方站得久了，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马小刚可以再度看清说话女人的面孔。 她的脸很瘦，尖尖的下巴如同饥饿的荒民，也许她本来长得还不错，不过这会儿已经扭曲变形了。她的脸色苍白得如同泡在福尔马林中的皮肤，只是没有起皱。她的眼睛黑深深的，像是宇宙中的黑洞，可以把一切活着的经过的生物全吸进去。 对上她的眼睛的时候，马小刚就有一种自己快要被吸进去的感觉。“你需要什么？在找一个安全的收藏地点吗？我知道有一个好地方，除了你绝不会被其他人发现的地方，可以收藏你的所有藏品……” 什么，是什么地方？她怎么知道我在找这样的地方呢。 马小刚不需要开口，对方已经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当然是一个好地方了。我不需要任何租金，你可以永久的使用，而且，你还可以把你新的藏品都带到这里来，不需要福尔马林，你就能把它们保存到永远。” 那是什么地方？她怎么会把他的需求知道得这么清楚。最近父亲从工作的单位退休了，福尔马林以后也许不会这么轻易的拿到，他正为着这个感到苦恼呢。 女人森林的笑了一笑。她笑了吗？马小刚不知道，好像看到她扯了一下嘴角，又仿佛没有，但那森森的死亡气息却迎面扑了来。“来吧，到我的世界里来。替我找到更多的宠物们，我会让你实现你所有的愿望。” 女人朝他伸出了一只手，马小刚搭了上去。 ****马小刚把冯小璐放好之后，他蹲在了冯小璐的旁边，从上到下的俯视着她。 “她们这样对你，你不喜欢吧？我有办法可以让你出气哦。” 冯小璐的眼珠在眼皮底下动了动，没有哼声。她的身体太痛了，她的力气已经耗尽，只想好好的休息。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吗？因为是肖剑叫我过来的。” 冯小璐的眼皮眨了一眨，她使力的想要睁开。 “肖剑还叫了徐高佳过来，她们这样对你，都是肖剑有意cao作的。” “你不信？” “你刚刚转学过来不知道，肖剑和徐高佳已经定过婚了。是秘密定婚。因为肖剑的家里出了事，他家走关系求到了徐高佳的家里。” “你一定在想，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吧。可是，徐高佳并不想让人知道她与肖剑定了婚。她喜欢表面上喜欢肖剑，那是因为肖剑在学校很出风头。她喜欢的是那种可以cao纵别人，让别人嫉妒她的感觉。” “徐高佳喜欢的男人不只一个，可是肖剑怕她最终会反悔，也想反过来要cao纵她。一个男人要cao纵一个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嫉妒，吃醋。” “学校里面没有合适的人选，你刚转学回来，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明天肖剑知道这件事之后，他会来安慰你，但这样的行为也仅是为了让徐高佳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罢了。他还是会和徐高佳继续交往的。” “什么？你没有想过要介入他们吗？即使你没有想过，但是你已经开始心动了吧。” “肖剑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他会让你喜欢上他的。” “别生气，他们不值得你难过。我可以替你出气呢，我说过，我喜欢你，可惜你不信。但是没有关系，我会把最好的东西送给你的。” “来，跟我来。” 马小刚抱起了冯小璐，就在他一直说话的时候，在他的身后一块圆形的地面上，出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隧道。 冯小璐勉强睁开了眼，狭窄的视野中，她看到隧道的避面上出现许多浮雕的雕刻。有人脸，有动物，有张开的手掌，还有女人的***，戴着手铐的双手，各种各样，挤在一起，密密麻麻……浮雕的雕刻非常的逼真，人脸上的表情，大睁的瞳孔，牙齿，还有手指上的指甲，动物的毛发等，一缕一缕，一笔一画，栩栩如生，仿佛风一吹动，还能听到人响动的声音，动物的声音，还有冰冷的手铐磨擦碰撞的声音。 学校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 马小刚抱着冯小璐一直往下走，一直走，仿佛可以直达地球的中心。头顶上的出口渐渐变成一个越来越远的亮点，最后消失。 四周一片黑暗，冯小璐闭上眼睛沉入了睡眠。 ****她并没有打电话给杨萍的，不过，她看到杨萍接到了她的电话。 “喂，喂？怎么不说话？” 如同是播放的电影屏幕一样展开的画面中，杨萍对着手机不满的抱怨。 是我，我是冯小璐。 冯小璐心里这样说，但是杨萍显然没有听到，还径自的对着电话里嘟囔着。 冯小璐于是更加大了声音要说话，可是依然没有效果。最后，杨萍挂上了电话。 视野间一片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又亮了。 接电话的人是刘宁。刘宁开始很疑惑，一直在说“你是谁？”后来，她想起了什么，面色有些惊恐：“这是冯小璐的号码吗？你是冯小璐吗？你在哪里，为什么失踪，你把杨萍也带走了吗？” 因为刘宁说的这些话，冯小璐才知道自己失踪了，杨萍也不见了。 电话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脸恐慌的刘宁掐断了。 冯小璐一直拼命的叫喊声，也无法传达到对方的电话中。 黑暗再一次包围着冯小璐。冯小璐不肯屈服于黑暗，拼命的回想着记忆中的一切。 她身上的痛感已经消失了，用手摸到原来受伤的地方，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是马小刚把她带到了这里。 她此刻置身的是一处没有上下分界的黑暗中，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中。她感受着自己的身体，确定自己是平躺着的，并不是蜷缩着如同婴儿的姿势。但是她想动一动，却连手指头也动弹不得。 没有东西束缚着她，她却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玩布偶的肚子中，周围都被绵软软的东西填塞着，即使不会感觉不舒服，也连一寸多余的空间都没有。 胃部也不会觉得饿，喉咙也不见渴，呼吸仍然很顺畅。 时间就在这种静止的状态中流逝，黑暗一直没有变化，马小刚也一直没有出现。 冯小璐抵抗着自己的睡意，她不想就这样一直躺着。也许是因为这种如同真空一样的静止时间太久，刚开始听到马小刚说的有关肖剑的话时那心里腾起来的激烈情绪这会儿已经彻底的淡化而去。 她与肖剑本来就并不多熟，不过是感动于他还记得自己而已，哪怕他现在已经长成了帅哥的标准，那又与她有何关系？ 她只是不喜欢被人骗，被人利用。不过这样的愤怒，也在黑暗中慢慢的淡化为无了。 当冯小璐一边理着自己的心事，一边想着放开的时候，周围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了动物呜呜的叫声。 冯小璐睁开眼睛，她看到一只被烫掉了半边脸部皮毛的小狗趴在自己的肩膀上。 因为被烫掉的皮rou脱离了组织，一块大大的，还带着温度的红色rou块落在了自己的颈窝位置。 冯小璐不由的惊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