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一章 月夜
“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儿,高兴,你去送送他们。” 余生目送包子他们提着小灯笼走进夜幕,有些不放心,又让白高兴跟上去。 客栈的客人们大多已经捂着撑圆的肚子回房间睡觉了。 大堂只留客栈自己人和两位老叟,草儿同他们叽叽喳喳,在讨论着草木本性,柳柳也在场。 清姨和余时雨则浅斟慢酌,在豆大的油灯下说着什么 周九凤在作陪,不过她已经喝的人事不省了。 庄子生想要把她抱回房间去,尝试了一次就作罢。 怪哉和胡母远在相互喂食,他们面前摆着的两盘河蚌菜是怪哉依着余生的法子烹制的。 之前的几盘被送到柴房了,现在这两盘差不多已得到余生三成火候,俩人正为此庆贺呢。 黑妞则闲着无事,逗着狗子,不时的看怪哉两人吃波狗粮,然后怨念的望着叶子高。 叶子高背对着他若有所觉,收拾碗筷的动作愈发的慢了,以至于擦桌子的富难不时的催促。 “催什么催,你急着投胎呀?”叶子高说。 “咱俩谁急着投胎还不一定呢。” 富难回头看黑妞一眼,若有所指:“椰子糕,你最近对我意见很大呀,白天见到那白杯时也是。” “我对你意见一直很大。”叶子高没好气的说。 “我看你是嫉妒。”富难高声说,“自昨日我的兔姑娘与我相谈甚欢后,你对我就不客气了。” 黑妞的耳朵立刻竖起来,目光虽然看向怪哉,余光却关注着这边。 “什么你的兔姑娘,凭你的智商,人家能看的上你?”叶子高说。 别说,叶子高对富难还真有些嫉妒 。那兔仙肤白貌美,又单纯的可爱,一看就是个好骗的,正适合他这空有理论而无实践的花花公子。 可惜在黑妞的阻挠下,被富难抢了先。 那感觉,就像走路嘴里飞进一苍蝇,又像一朵鲜花插在粪上,还是泡稀的。 “怎么就看不上我了?至少我是铁饭碗,有编制。”富难得意说。 这是余生在发工钱时告诉富难的。“富难,不要嫌钱少,你与外面那些人不一样。” “生意人挣再多钱又如何?不小心来个天灾人祸,家财就散尽了。” “即便没有天灾人祸,来个妖怪作祟也受不了。” “而你就不一样了,你是锦衣卫,有编制,只要城主府在,你就吃喝不愁,更何况城主府后面还有东荒王,你这算铁饭碗。”余生说着把几十文工钱给他,看着富难心满意足的离开。 富难虽不知编制具体何指,但以他的智商来理解,应该是东荒王的忠实属下,相当于为东荒王当差。 这地位了不得,富难因此而自豪。 殊不知余生当时心里嘀咕,“这城主府也忒小气了,富难又当锦衣卫又供职镇鬼司,居然不给涨薪酬。” 为此,余生当时还自己往里面添了五文,当作富难在客栈打杂的报酬。 “兔仙在乎你那些?快别自作多情了,若不是掌柜的强扭你们俩这瓜,你能与兔仙搭上话?” “兔仙要看上人,那也是我这等仪表堂堂…”叶子高话说半截,耳朵就被黑妞提住了。 黑妞方才还羡慕怪哉和胡母远俩人的恩爱呢。 她心里正不是滋味,现在一听叶子高居然惦记旁人,肚子里的火有多大自不用说。 “哎呦,疼,疼。”叶子高说。 “疼?疼就对了,我正好帮你拉长,跟那兔仙凑成一对儿。”黑妞咬牙切齿的说。 刚安静的客栈又热闹起来,白高兴回到客栈的时候,还以为又有客人了呢。 “行了,别乱,让他快点儿收拾,待会儿你有的是时间收拾他,抓到房间强暴他我们都不管。”余生救叶子高于水火。 他吩咐黑妞帮着庄子生把周九凤抬到房间里去。 怒气未消的黑妞走过来,对搭把手的庄子生挥了挥手,“你一边去,我来!” 她一手搀扶着周九凤,利利索索上楼去了,不忘“嘁”的一声,“男人。” 被看扁的庄子生有些不好意思,白高兴安慰他,“别放在心上,她不是人。” 收拾完一切后,众人陆续上楼休息了,余生陪着清姨上了阁楼。 今夜月色正好,适合赏花赏月赏美人。 因此,刚上阁楼,余生就一把抱住了清姨,“香一口。” “去,小心被别人看见。”清姨矜持的推开余生。 “谁大半夜吃饱了撑着来看我们?” 余生不以为意的继续贴上去,香了一口后拉着清姨坐在美人靠上。 月色的清冷洒在美人靠上,湖面的风徐徐你吹来,还带着湖浪的声音。 空气有些冷,余生把外套给清姨披上,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紧紧的抱着她。 他把头埋在清姨的胸口,嗅着阵阵清香,心里有一种想要把她狠狠的抱在怀里,抱进身体里面,永不分开的冲动。 “怎么了?”察觉到了余生的不对劲儿,清姨轻轻抱着他。 “没什么,就是有些冷,来你这儿取取暖。”余生抬起头,轻轻一笑,有些勉强。 城主也不追问,只是抱着他,俩人都不说话,静静的沐浴在月色中。 在院子屋顶上,两个妖怪藏在暗处,一动也不动。 “幸好咱们是饿着肚子在看他们,不然就被发现了。”见余生许久不说话后,嘘忍不住说。 这笑话真够冷的,冷的长翅膀的独目妖怪起鸡皮疙瘩。 “嘘,别说话。”深怕被发现的独目妖怪低声制止嘘。 嘘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嘘是喊我名字,还是噤声的意思?” “有什么区别?” 嘘仔细想了一下,还真没什么区别。 俩妖怪一直潜伏在暗处,只等余生和城主去休息。 柴房内的几个人在尝了怪哉的河蚌菜后,正相互看着对方。 “我告诉你们,这次我绝对不睡着了,你们谁也逃不掉。”骗人的汉子坚定的说。 他旁边的山羊老鬼翻了个死羊眼,他可记着方才某人刚说过这话,倒头就睡了。 虽然它也睡着了。 杀手四人组不理他,眨着眼相互交流着。 “子曾经曰过,不知者无罪,咱们又不知道他是少主,不怪咱们。”白面书生眨眼。 “不怪咱们,我能成现在这样子?”四妹眨眼。 她现在体毛旺盛,莫说虬髯胡了,便是喉结也长出来了。 她向大哥眨眼,“大哥,咱俩的毒药换换就好了,我就差那活是男人了。” 大哥百转千回的娇嗔的白了她一眼,他现在就是女人,那活儿还没出来呢。 “大家也别在这儿瞎担心了,他是不是弑神者之子现在还不知道呢。”八字胡说。 他有心降低大家的期望,万一待会儿余掌柜什么也不是,他们岂不空欢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