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疑云重重
锦儿惨叫了一声，立刻用手捂住眼睛.张姑姑手疾眼快地将毒蛇塞入竹笼，并盖好盖子，一边询问：＂锦儿怎样了？＂ 锦儿带着哭腔说：＂眼睛刺痛得厉害.＂ 马太医近前来察看了一下，立刻说：＂赶快冲洗眼睛和脸部.如果有伤口的话，照样会中毒的.＂ 想了一想又说：＂先用盐水冲洗吧，若能得到皇子的尿液则效果更佳.此外，取新鲜的半边莲一、二两，捣烂绞汁，加甜酒一两调服，服后盖被入睡，以便出微汗。毒重的－天服两次。＂ 婉儿见得事情突变，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安抚锦儿：＂小心调养吧，让宫人好好照料她.祺欣有了尿液，别忘了给她留着.＂ 乳母钟氏说：＂小皇子这时差不多要尿尿了.＂说着嘴里发出嘘嘘嘘的声音，连忙有宫女拿了洁净的便壶接上，另用容器盛了，给锦儿送了去. 婉儿含笑看着张姑姑，深深行了一个礼：＂今日如果不是张姑姑及时出手相救，只怕祺欣他命悬一线.张姑姑的大恩大德，容婉儿慢慢儿回报吧！＂ 张姑姑忙不叠地扶住婉儿说：＂珍昭仪说哪里话来？忠心为主，不是身为奴婢应该做的事情吗？怎么敢要求您的回报呢？＂ 婉儿拉着张姑姑一同坐下，然后张姑姑只是不肯，说不能乱了规矩.婉儿只得命人拿了张小杌子让她坐了，微笑着问：＂倒不知道张姑姑居然有抓蛇的本事.老实说，当时我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呢！既怕伤着了祺欣，也怕伤了张姑姑呀！＂ 张姑姑谦虚地说：＂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还是极年青的时候，在家乡习得的.已经多年不曾用过了.现在还记得捉蛇的口诀呢！＂ 说着轻轻念道：＂一顿二压三踏尾，扬手七寸莫迟疑，顺手松动脊椎骨，捆成缆把挑着回。＂ 然后又叹了一口气：＂只是，再也想不到会发生锦儿那件事情.＂ 婉儿有几分黯然地说:＂是啊，那毒蛇早不喷毒液,晚不喷毒液,为什么她来了就喷了她一脸呢＂ 张姑姑想了想说：＂奴婢也不明白是什么缘故.＂ 婉儿微微摇了摇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对了，你起先用云香精雄黄酒擦手，自然是有驱蛇的作用.可有什么防蛇的方子吗？＂ ＂这个很简单，雄黄二两、大蒜一头、纱布一块。将大蒜捣烂，雄黄碾成粉末，两样充分拌匀后，用纱布包住，扎成一小球状，以不出水为宜。有了这样东西，蛇族一概退避三舍.＂张姑姑毕恭毕敬地回答. 婉儿彬彬含笑：＂那就好.张姑姑费心了.＂ 过了一个时辰后，宫女报上来说，锦儿的眼睛充血且肿得厉害，只剩一条缝了，且眼睛干涩，剧痛不止。紧接着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又说她头昏、气也喘不过来. 婉儿只觉得后怕，不过眼睛和脸上被喷了毒液，就造成了这样的后果；如果祺欣～她打个冷战，不敢再往下想了. 当婉儿终于镇定心神时，她第一个想到：＂哪里来的毒蛇？房屋的门关着，窗户统统蒙着窗纱，毒蛇是从什么地方，进入到祺欣的榻上的呢？＂ 把这疑问终于说给了苏心，苏心也皱着眉头，迟疑地说：＂难道，珍昭仪怀疑这毒蛇事件不是突发事件，而是人为？＂ ＂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性呢？＂ ＂听珍昭仪这样一分析，似乎人为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然而，谁这样大胆，敢做出这样诛灭三族的事情？还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不成？＂ 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冷冽：＂自然是有人指使.看样子，祺欣的身边，也是不安全啊！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接着把乳母钟氏叫来仔细地询问：＂给祺欣喂过奶，哄他睡着之后，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会留下他一个人在屋内？是怎样发现毒蛇踪迹的？＂ 钟氏看着婉儿天仙般的面孔，此刻板得一丝笑容也没有，不禁有些着了慌，腿一软，不知怎么就跪下了.小心翼翼地说：＂回珍昭仪的话.奴婢当时哄皇子睡熟后，一时内急，于是去净手.走的时候，特地叮嘱锦儿在门外好生看顾着皇子，不要惊动他.等奴婢回来的时候，锦儿人影也不见，奴婢还嘀咕说，怎么这样大意？扔下皇子一个人，自己却躲懒去了.＂ 钟氏看了看婉儿的脸色，接着说：＂奴婢抬眼一看，一条小蛇盘旋在皇子身边，吐着血红的信子，好不吓人.想到不能惊动，于是就没有进去.立刻把当值的宫女找来，又汇报给苏恭人.苏恭人才让请的太医.＂ ＂那当时锦儿在哪里？＂婉儿面带寒霜地问. 钟氏垂了头：＂奴婢不知.一直没见着她的人影.后来张姑姑捉着毒蛇，也不晓得她从什么地方蹿出来了.若是珍昭仪不信奴婢的话，不妨等锦儿好些了问问她去，便知缘故了！＂ ＂这小蹄子，这般欺心.她被毒蛇的毒液喷射，难道是对她没照顾好小主子的报应么？＂婉儿咬了牙恨恨地说. 她蓦地想起了往事，当日就是这个锦儿，将染有麝香的屏风清洗得一干二净，连太医也分辨不出上面曾经有麝香痕迹. 因为事情的最后，有了一个比较圆满的结局，而锦儿那瘦弱的外形，惊恐万状的表现，纯良无辜的脸孔，使得自己动了怜悯之心，甚至没有再予以追究，轻轻易易就放过了她. 难道，她就是敌人早早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卧底？如今居然将这个锦儿安排到祺欣的身边.婉儿掩住胸口，自己也有大意的时候啊！再也不能发生这样的事了.这次如果不是上天眷顾，张姑姑施展捕蛇绝技，祺欣恐怕小命难保呀！ ＂对了，锦儿出现在张姑姑身边的时候，衣襟簪了一朵大红的鸡冠花，好不怪异.起先却没有这个呢！＂钟氏一边回顾一边说. ＂鸡冠花，鸡冠花～＂婉儿重复念了两遍，却一时理不清它具有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