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全国大赛落幕

    浑身浸染在光芒中的小王子好像换了个人。快到无法用rou眼察觉的球速，精准而有力地一次次抽击，高位起跳以及强大的滞空，让全场深深地震惊。

    “6－4！青春学园！越前龙马！”

    在裁判宣布这个结果的时候，所有人在刹那间爆发出尖叫与欢呼。他们见证的是一个历史，一个新的网球巨星诞生的起点，一匹黑马创造奇迹的地方，也是……一个王者神话的落幕。

    “越前！”“越前！”青学的大家一个又一个直接翻过看台的栏杆跳下去，奔到场中，去拥抱去抛起那个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即使是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传奇般的逆转与胜利，不二还是觉得血液燃烧般的翻涌――

    赢了！赢了啊！

    前面所有的改写，都没有影响这一场，他们一直期盼着的、惊人的胜利。

    很多年以后回忆起来只是刹那的欣慰与温暖，在十四五岁的年纪，却是贯穿生命全部般的重要与疯狂的热情。因为年少啊，所以一场胜利美好得惊天动地，友情真挚得感染人心，明明后来的后来各奔东西，却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球而记忆起无比的温暖与动容。

    “呐，走吧，手冢，我们现在是日本第一了。”

    然后就看到手冢微微漾开的清浅笑容。“手冢你居然也能这样笑啊？”张开一汪蓝眸，不二的笑容舒展而干净。记忆里，这样的手冢，这样的大家，真是罕见。

    “咳。就当没看到吧，不二。”“太天真了，手冢。”乾举着录像机偷偷地拍摄下那一幕。

    这边青学是期盼已久的激动与兴奋，而那一边立海的众人却是另外一个世界。“恭喜你，越前君。”短暂的茫然、恍惚与难以置信之后，浅浅带上笑容，似有怅然，又仿佛尘埃落定的释怀，幸村向那个从前辈们热情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的少年伸出手去。“有机会的话，再彼此交手吧。”“是啊，下次，打场快乐的网球吧。”

    没有三连霸，没有王者的荣光，没有神之子的神话。

    只是幸村精市，和你打球。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好。”

    在神坛上站立太久，他维持着骄傲的传说，也恐惧着这样不败的空茫。

    执拍而起，无人可敌。

    他不知道自己站在多高的地方，亦无从判断身后的人离他有多远。盛名亦是负累。

    他一面紧抓不放，一面身心俱疲。

    这一场球，翻搅出他所有最痛苦最黑暗的回忆，那些跌倒在走廊里的绝望，手指攀附着墙壁，感受着那种冰冷从指尖一直传达到心底。他那样控诉过，声嘶力竭地呐喊过，用自己的绝望和冰冷构造了一个残酷的地狱，想要把对手狠狠地关进去，然后踩在那个炼狱之上，成就自己的不败传奇。

    然而他忘记了，网球，就只是网球而已。

    身后的同伴，前方的梦想，面前的对手，手中的快乐。

    那是比曾经的痛更重要的事情。

    很多年以后，当昔日残酷而冰冷的少年成长为宽和的男人，忆起当年几乎磨灭掉他生命中所有幸福的灾难时也不过付之一笑。好在他明白，不懂得从一次失败中站起来，永远跪在地上等待怜悯，并且期待永不可能的时光倒流，才是人生中最无可挽回的失败。他是王者，哪怕失败，也要有承认的勇气和风度，然后下一次再准备登上巅峰。

    那时的他已经明白，所谓的幸福，就是知道这个世界有着那么多的不公平不完美，却依旧深深地爱着它。

    何况他其实很幸运，他活着，并且一步步掌握了他想要的幸福。

    幸村的背后，是立海的全员。小海带已经抽抽噎噎地哭得不能自已。

    “抱歉，各位。”他输了。三连霸，终究失之交臂。这是他国中第一次输球，却也输掉了一直以来坚持着的那个信条。

    不容许败北的强权，绝对要胜利的命令。在最后的一刹那，忽然都不堪一击。

    看到最重要的同伴的时候，那样微微感伤着的，也恍惚叹息着的，怀念着的心情，突然真实地翻涌上来，遗憾酸楚，而带着若有似无的温暖的涟漪。

    “幸村部长……”切原抽噎着，“我太感动了！”

    “那也不用这样嚎啕大哭吧？”

    面前走上来真田，一贯冷厉严肃的面容带着淡淡的笑意，为他递上一条毛巾。那种表情啊。大家。是不介意，是放松，是温暖，是遗憾却不后悔不痛苦的真实心情。只是有点难过，有点失落，可是，我们尽力了，打出了，最精彩的比赛。

    他们的夏天，落幕了。

    cao场上那些挥洒的汗水，夕阳下那些拉长的身影，却不是说说就过。

    不是只有冠军的奖杯才适合勇者，

    遗憾的泪水或许同样值得。

    幸村淡淡地笑起来，难得地毫无掩饰的温暖与安然：“全国大赛终于结束了。我们可以回家了。”是的，不论是怎样的结果，终于落幕了。哪怕从前他觉得不可能会输――或者说，他没想过会输，但那个骄傲的猫眼少年打败他的那一刻，他听到了有什么破碎的声音――是三连霸的梦，却也是不败的重荷。

    “宴会结束了，我们走。”迹部优雅磁性的声线高傲地吐出这么一句，然后率先离场。来看决赛是因为值得看，也是为了见证历史，却不代表他要参与青学的快乐――哼，打败了本大爷，就应该赢！

    “还是老样子我行我素。”看着迹部径自离场的身影，有些微愣旋即笑出来的忍足冲着向日耸了耸肩――好啦，我们的王走了，我们也就跟上吧。

    “明年站在那里的将是我们圣鲁道夫。”观月站在看台上，看着下面正在接受颁奖四支球队――全国四强，手指绕着黑色微卷的头发，骄傲地开口。――“但是观月前辈你现在都三年级了，明年就不在这里了。”不二裕太忍不住吐槽。

    “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不，不，没什么。”

    山吹的千石和坛太一说完祝福的话就又迅速地跑去找他“”的桃花运了。

    不动峰已经离开了会场，欢乐地商量着要去吃东西。

    六角的少年们商量着去野餐。

    比嘉中的一群人正抱着零食飞奔向车站准备赶回冲绳……

    全国大赛落幕了。

    所有的少年们，都有着愉快且美好的生活，无论胜利还是失败。只是一场比赛而已，哪怕可能是他们出生到现在最重要的一场，却依旧不足以动摇他们生活中大段大段的青春的快乐。

    网球是快乐的，生活也是。

    懂得的人，不一定能站得更高，却能在一路前行中找到更多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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