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全国大赛开始，王子归来
全国大赛开始了。不二听着球场附近一片热热闹闹的喧嚣声轻笑。重生回来，最令自己惊讶与喜悦的，大概是找回了年少时的激情？虽然那时候看上去他不在意胜负，但是毕竟是少年心性，哪里愿意弱于别人？何况周围又都是热血男儿，早就被带着燃烧起来了。 比嘉中和六角的对决，虽然知道会是个什么场面，但看到比嘉的人恶意攻击的招数还是令人讨厌——哪怕是清楚他们本性不坏，只是有点过火又倒霉地碰上了个卑鄙教练。明明就有着很强的实力和热爱网球的心。不二在心底叹了口气，而身边的菊丸桃城已经被比嘉中的举动气得按捺不住冲动了。 视线一转，不二看到甲斐对场走进来的穿着肥大裤子和衣服、戴着帽子，整个人包得严严实实像个恐怖分子（……）的小个子身影，心里陡然轻快起来——对了，就是这一天！比嘉对上六角的这天，他们飞到美国去了的小支柱，回来了！ 扬手，高抛球，伴随着一声轻喝——击出！ 在甲斐不可置信的表情中，网球带着犀利的破空声狠狠地穿透了场边的灌木砸到了场地后的网上！所有人都看向佐伯身后、底线外立着的少年。 白色帽檐微微抬起，露出一双圆圆的眼尾上挑的猫瞳，和唇边带点骄傲与挑衅的笑容：“抱歉了。” 全场，刹那间一阵sao动！这个身影！ “越前？！”青学的众人又惊又喜——他不是在美国吗？——不对，他什么时候跑到球场里去了？！ “手滑了一下，本来是想打到你脸上的。”不二听着学弟那挑衅的话语，脸上带出一抹柔和，这小子啊，真是嚣张，不过这样才可爱不是吗？ 场内孤身奋战的佐伯面对着的是整个比嘉中后援团的嘲讽与压力，桃城、海堂几个已经忍不住冲进去帮佐伯打气，不二一笑，果然是少年意气呐，回到赛场上，自己这种久违了的感动与热血，又被点燃了啊。六角中的临时后援团，青学，登场的时间到啦！ 桃城一拳砸上越前的帽子，菊丸很可爱地双手拢在嘴边给场上的佐伯加油，海堂故作凶狠地吓退了比嘉中的后援团……不二笑容柔和地看向场中的佐伯虎次郎——小虎，好久不见了呐。印象里，上了大学之后，两个人好像就只见过两次，这位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幼驯染，他还是很想念的呢。 只是，即便有着青学的打气，佐伯还是输掉了，而且来不及和青学交谈，就赶去医院看被甲斐砸昏的教练爷爷去了。不二有些怀念地看了看他远去的背影，笑容却越发温润。没关系，总能再见呢，全国大赛期间，和小虎碰面的机会很多。 回程的新干线上，大家都很开心越前的回归，但也对他一如既往的任性和突然袭击表示了（伪）怒气。对于渴望胜利的青学，强大的越前无疑是相当重要的助力。河村想到越前回归的时机，疑惑于他是否能参加比赛。不二却想到了另一件事，担心的目光看向了大石，他的手腕，还没有痊愈吧？尽管清楚一切都会好起来，不二还是在听到大石请求与越前比赛、菊丸惊讶而透着伤心的质问时，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不能干涉，不能解释。说出大石手腕受伤这种事，虽然有助于菊丸的心情，却对大赛前热情饱胀的大家没有好处。大石，也是因为这个，所以表达出用比赛选拔“最强战力”的意愿吧，毕竟，受伤会让大家因为担忧而削弱战意，但比赛尽管会造成不理解，但却无损于士气，并且可以提高团体战力。 不二一直知道，大石这个男人的强大。面对着关系最为亲近的菊丸的不解与伤心，面对着大家的困惑，一个人掩藏着伤势，为了全国大赛的整体实力而考量。虽然他的个人实力并非最强，虽然他有时过于敏感和cao心，甚至被外人偷偷地叫过“保姆”，但只有团队中的一员才能明白，为什么大石是副部长，为什么手冢选择透露伤情的是大石，为什么黄金搭档的一员是大石。 冷静，理智，在后场运筹帷幄，成为活跃却有些孩子气的菊丸身后坚不可摧的依靠；踏实、勤奋、严谨、关心所有部员，成为整个网球社最无可替代的副部长。手冢不善言，目标感强大却不容易与队员沟通，是这个男人的温和与理智衔收拢着大家的脾气，解释着手冢的用意。手冢喜欢凡事一个人扛，过度的责任感使得他不被理解并且负荷过重，是这个男人关心着他的伤势，关注着每个部员的生活细节，每天早上永远第一个抵达社办，风雨无阻，尽管有时候因为过度的忧心而引人发笑，却没有人能够质疑他的一片赤诚与关怀！他是手冢最早将带领青学走向全国的目标说出口的对象，是青学全员喜爱着的副部长，是手冢在肩膀负伤之时可以与之以拳相碰、全心信赖的挚友，是可以在部长不在之时向皇帝真田发出不败宣言的男人。内敛、低调，这样的大石在整个国中网球界都是少有的吧，从不主动挑衅人，没有大家都或多或少有的那种骄傲之气，但是在担负着青学的形象的时候也可以向王者立海发出挑战。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不二心目中的大石一直是青学无可取代的存在，如果说手冢是坚不可摧的支柱，那么大石有如钢筋，遍布在整个大厦的内部，你常常会忘记它的存在，然而却绝对不能失去。 “越前，难道你以为能从我这里取得全分吗？我会让你心服口服地声援我们。” 真正温和的大石，说出这样难得的挑衅。不二心里蔓开细微的感动。大石对每个人的了解都很透彻呐，不能说出真正的理由，却一定要打造最强大的团队，所以，只有挑战。因为骄傲的越前，最不会回避挑战。 天已擦黑，青学的网球场上，比赛却刚刚开始。一如曾经。不二微微走神，仰起头看向深蓝近黑的天色。所有，属于少年们的梦想和友谊，都被天空中的神明见证着的吧。拼尽全力呐，大家。 因为年轻，所以无所顾忌，敢于拼。 因为有梦想，有同伴，有不论怎样都想抵达的地方，所以拼尽全力。 误会，争执，受伤，都会成为成长的标记。不二眼前有些恍惚，场上那个矮小的身影，和七年后高出他一截的青年依稀重合；场上那个温润带笑的少年，和七年后那个更加沉稳理智，改换了发型被许多女性喜爱的男人重合。 他想起后来，那个叫做“越前龙马”的少年站在座无虚席的法网场地上，带着依旧嚣张的笑容，熠熠生辉的眼眸璀璨至极，每一个挥拍和滑步都娴熟完美得令全场观众惊叫； 他想起后来，那个名为“大石秀一郎”的男子成为医院里许多人看好的年轻医生，这一代少见的细致、踏实和温和令众多前辈欣赏，他穿着白大褂冲他扬起少年时一样温暖的微笑，眉目舒朗，风度翩翩； 他想起后来，现在这个抓着球场外的拦网不放的、所有表情都一览无余的叫做“菊丸英二”的少年，后来变得没有这么心直口快、情绪外化，但是看到他们几个旧友，也会脱下成熟的外衣笑容大大地扑到他们身上； 他想起后来，这个眼镜片反光、拿着笔记本冷静地评估着场上的每一点变化的高大男人，成为科研院所里不可或缺的鲜活的中坚力量，他穿梭在多台复杂的精密仪器之间，口中报出一连串精确的数据，然后扭过头来对门口等待的自己说“你还要等我三分钟23.7秒”，又补上一句“给你拿新的乾汁”，笑出一口洁白的牙； 他想起后来，身边这个一拿起球拍就会变身成大力士战士的男人，在那家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寿司店里握着擀面杖燃烧般地做着寿司，沾染了一点面粉的脸上是再憨厚质朴不过的笑容，他做的寿司的味道，再没有在另一家店里尝到过； 他想起后来，这个看上去阴狠实则羞涩的学弟穿上制服踏踏实实地在公司实习，尽管依旧表情冷硬却让人感到可靠，成熟而坚定，却会在遇到可爱的小动物时悄悄地看看四周然后蹲下身逗弄，会在和桃城相聚的时候依旧像个矛头小伙般火爆； 他想起后来，这个直率热情的阳光男孩棱角变得更加硬朗，不再上蹿下跳、不再容易激动，帅气开朗与理智真诚结合在一起，在青学高中部时一度成为人气王子，却还是会在看到他们几个相熟的前辈时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讪笑，要前辈请他吃一顿大餐； 他想起后来，那个自己一直追随着的男人日益挺拔，每一个眼神都能让人感觉到气势的强大，站在球场上，整个人锐利如刀又沉稳如山岳，哪怕身处世界顶级的舞台，被所有镁光灯笼罩，也未有丝毫动摇。 那是，他记忆里的，未来。 后来，他们都长大了。后来，他们不太常相见。后来，他们不再会像现在这样为了一场比赛宁可受伤宁可与朋友争吵。 后来，别人说那叫成熟。 可是那些年少时的泪水与痛快淋漓的欢笑，只有在记忆里收藏。 感谢，可以回到这一年。 不二回神的时候，比赛已然结束。6－0，越前胜。不二却只是看着那个喘着粗气，显得有些狼狈，对自己的举动不做丝毫解释的少年。 “这就是能在全国大赛上赢的，最强的阵容。”擦去满脸的汗珠，少年眼睛里的光芒明亮之至，唇角的笑容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