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趁热打铁
陈湘为难地望着江洲和池语菲。 江洲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吧，运输的车辆，公司给你们出，运输费用由公司和你们台庄各出一半，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陈湘连声说好，三下五除二就把合同签了。自己留了一份，另两份交给江洲。 梁小鹿长长出了一口气，江洲收起合同说道：“明天早上，我派叶青带车队去台庄，你可以跟车队一块赶回去。” 陈湘笑逐颜开连声说好，对江洲和池语菲说道：“我这心里总算一块石头落了地，我请大家去吃火锅，表表我的谢意。” 池语菲连忙说道：“怎么能让你请我们呀？还是我这个做jiejie的请客吧。”梁小鹿看了陈湘一眼，向大家告辞。 江洲急忙拦住她说道：“小鹿，难得家里来人，你走什么，跟着一块去吧。”小鹿有些拘束，池语菲拉住她说道：“陈湘和你一定还有很多话要说呢，一块去吧。” 池语菲开着保时捷，带大家来到斑鱼火锅城。江洲挑了一间幽静的单间，大家纷纷落座。服务生端上茶水，小鹿勤快地接过来，给江洲和池语菲倒茶。 江洲忍不住呵呵笑起来，池语菲瞄了他一眼，“你又傻笑啥呢？”江洲指着小鹿说道：“我笑小鹿呢，她服务工作做习惯了，倒忘了，你到这里是被服务的。” 小鹿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江总又取笑我！” 陈湘心情大好，让大家点菜。 自己陪着江洲要了一瓶铁刹山，小鹿陪池语菲要了一瓶红酒。 半杯酒下肚，陈湘见江洲平易近人，就放松了很多。试探着说道：“三哥，我到台庄已经半年了，山里的老百姓靠天吃饭不容易。脱贫工作，真是步步维艰。我想，如果台庄能和你们绿源达成合作伙伴，长期保证对农产品的收购，我就高深无忧了。” 江洲看了看池语菲，池语菲掩口而笑。江洲对她说道：“怎么样，我就知道陈湘绝不是平庸之辈，算盘终于打到我这来了吧？” 陈湘赔笑说道：“三哥，我就是要靠着你这棵大树乘乘凉。况且，我们台庄的农产品收入稳定了，你们绿源的原材料供货链也稳定，这也是双赢的主意，三哥就不动心？” 江洲不动声色地说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过，你跟我说也没用。企业发展规划是企划部主管，我只负责审批。你发展台庄的急切心情我理解，但是，你没找对人，如果这个人要是给你出个主意，台庄可就是一个大飞跃。” 陈湘激动地问道：“三哥，你快说，这个人是谁呀？” 江洲笑而不语，悄悄地指了指池语菲。池语菲悄悄地在桌下拧了江洲一下，“你又来取笑我，我哪有那么大本事？” 江洲反问道：“你没有这个本事，还谁有这个本事？你可是学的这个专业呀。” 池语菲美滋滋地问道：“那我说了，你肯听我的吗？”江洲认真地说道：“你说的建议，我不都是一直在听嘛！” 池语菲得意地说道：“陈湘，你可听见了，这话反正是他说的，我说了他要反悔，你别饶了他。”陈湘早听出他俩话里有话，郑重地说道：“语菲姐，你放心，我一定听你的。” 梁小鹿坐在一边，没弄明白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哑谜，迷茫地看着他们。池语菲对陈湘说道：“所谓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如果绿源只收购你们农产品，你们才有多大利润？你们为什么不搞个产品加工？” 陈湘眼睛一亮，“语菲姐，我早有这想法，但是，台庄太穷，暂时没有那么多资金呀。” 池语菲继续说道：“所以就要利用所有可利用资源，首先，你们那里劳动力资源低廉，一抓一大把，原材料资源方便，山上果园是自己的。缺的只有设备和技术。技术方面你找三哥，设备嘛……”池语菲说到这，对江洲狡黠地笑。 江洲假装没看见，池语菲继续说道：“你们可以和绿源合作，给绿园做代工，也可以把果品进行初加工，提供给绿源再加工。这样，减少了运输费用，优化了绿源的生产流程，这才是真正的双赢。” 陈湘本来就是绝顶聪明的人，话说到这个份上，岂能不明白池语菲的好意。忙举起杯说道：“三哥，语菲姐，我陈湘真得好好谢谢你们俩，我敬你们一杯。”说罢，半杯酒一饮而尽。 梁小鹿终于听明白了，他们话中的端倪，兴高采烈地把餐巾纸递给他。 江洲也举杯一饮而尽，说道：“陈湘，我也看出你是个想做事，能做事的人，我就好人做到底吧，绿源有一条下线的流水线，搞初加工用着富富有余，半价支助给你们。 另外缺的一条，你们靠村民集资入股也好，贷款也好，也能搞定。厂房我建议你们采用彩钢结构，拆卸方便，冬暖夏凉，造价也低廉。企业注册也别搞了，就算是绿源下属的一个加工厂吧。你们以村集体经济组织的身份跟绿源签一份合约，权利责任义务都属于你们台庄，将来涉及到法律责任和义务，你们自己负责，跟绿源撇清关系就行。” 陈湘有点欣喜若狂，没想到一个苹果炭疽病让台庄因祸得福。心里对江洲和池语菲充满感激，梁小鹿也高兴得合不拢嘴儿。 江洲继续说道：“这样一来，架子就算搭起来了，有个两三年时间，要是你们把资金垒起来了，完全可以自己独立搞企业，我们能帮你们的，还一样尽力帮助。” 陈湘眼前，似乎出现了一条金光大道。 陈湘动情地说道：“三哥，你和语菲姐这样帮助我陈湘，我也送给你们绿源一份大礼。” “哦？”江洲微笑着望着陈湘，池语菲也提起了精神。 陈湘继续说道：“三哥，语菲姐，你们听说过水南黑果吗？”江洲和池语菲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陈湘说道：“水南黑果，原产地在朝鲜半岛，有浆果皇后之称，属于灌木科，这种浆果生长能力适应能力非常强，含糖量和养分是蓝莓的三到四倍。 去年，我们村试栽了七八十亩，来年开春一下子增加了七百亩。这种浆果要是加工成天然饮料一定能走俏市场，我今天就跟你们表个态，以后台庄还会增加栽种面积，所有的果实，只给你们绿源和我们村里加工，怎么样？算不算是份大礼。” 池语菲吃惊地问道：“陈湘，你一个文科生，怎么忽然间懂这么多？真是让jiejie刮目相看了。” 陈湘不好意思地说道：“语菲姐，这也是我最近查了很多资料才知道的。” 江洲一拍桌子说道：“好，陈湘，咱们一言为定。你有多少水南黑果我们都要，价格上你放心，我们一定高于市场价收购，绝不让你们台庄老百姓吃亏。” 陈湘兴致更浓，说道：“三哥，咱们一言为定。我终于可以给台庄的父老乡亲有个交代了，咱们再来一杯！” 池语菲赶紧拦住说道：“陈湘，就到这吧，你进城一天了，还没进家门看看呢。早点回去，看看你未婚妻，估计水秀儿都等着急了。等有时间，我和三哥去你们台庄看你。” 陈湘只好说道：“语菲姐，你可得说话算数，我在台庄等你跟三哥，我用台庄自己养的钻山甲招待你们。” 江洲爽快地说道：“一定去，等你把车间建起来，我和语菲给你剪彩去。” 梁小鹿一直没有插上话，坐在一旁当听众。这是才悄声说道：“江总，我有点事！”江总爽快地说道：“小鹿，你有话就说，以后跟陈湘一样，叫我三哥就行。” 梁小鹿腼腆地笑了，说道：“明天，我想和陈湘一块回台庄看看，我家的水果也遭病害了。” 江洲一点没迟疑，爽快地说道：“那就回去吧，跟部门打个招呼，就说我批完假了，明早你们跟叶青的车队一块回去，假满了，再跟车队一块回来。” 池语菲开车回到家，小满已经去睡了。 江洲也很兴奋，睡意全无，简单地刷牙涑了口，就一个人溜进书房看书，池语菲洗了澡，见到书房灯亮着，就知道江洲在看书。 池语菲进了书房，从他手中夺下书放在书架上，说道：“这么晚还不睡，还嫌不够累是么？” 江洲笑了笑，说道：“语菲，今天认识了陈湘，感觉自己读书还不够。应该学的东西太多了。” 池语菲从江洲身后抱住他的脖颈，心疼地说道：“那也得注意休息啊，我知道你一直为了没能上大学耿耿于怀，不过，你还有我啊，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帮你，除非，你不喜欢我。” 江洲拉过她的手攥在手心，轻轻地在手背上吻了一下说道：“语菲，我觉得陈湘这个人，是个人才。年纪轻轻的，将来一定是个风云人物。” “那当然，他人品还特别好呢，浙大裴洪基教授的得意门生。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没上大学呢，是个非常懂事的大男孩，总去泰丰找我借书，见面总是jiejie长jiejie短的，一直到现在都没变过。” 江洲失落地说道：“可惜我都没见过教授长什么样。” 池语菲咯咯地笑着，揉搓江洲的头发说道：“那你就当我是教授好了，我教你！” 江洲洒脱地说道：“行，语菲教授。”池语菲手停了下来，按在江洲肩上说道：“我不喜欢你叫我语菲，我爸妈活着的时候，喜欢喊我菲儿。江洲，我把你看成我唯一的亲人，我希望你也这么叫我。” 江洲转过身，见池语菲眼角闪着泪花，心里一阵怜惜，一把把他搂在怀里，轻轻地叫道：“菲儿，你以后不会孤独。” 水秀儿得知陈湘回了台城，翘首企盼了一整天。 直到晚上，陈湘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了家。陈天悯也没睡，坐在沙发里等儿子。父子见面，自然问长问短了一番。陈天悯既为儿子高兴，也为儿子心痛。 水秀儿虽然也心痛陈湘，但碍于陈天悯在身边，也不好太表露。 陈湘跟父亲说了一会话，竟然躺在沙发里就睡着了。 陈天悯很无奈，水秀儿急忙过去，给他脱掉鞋子。又打来热水给他洗脚洗了袜子，才拿过毛毯给他盖在身上。陈天悯看在眼里，对水秀儿更觉亲近许多。 时近元旦，夜长日短，天亮就已经七点多钟了。陈湘来不及跟父母，水秀儿道别就急忙赶往绿源。叶青准备了三辆大卡车，正在指挥维修人员检查车辆性能。陈湘过去跟叶青介绍自己，年轻人容易沟通，一会儿功夫就混熟了。 八点半左右，车辆检查完，梁小鹿也赶到了。 陈湘和叶青押头车带路，小鹿上了最后一辆车。一路上，陈湘和叶青相见恨晚，聊得很投缘。通过叶青，陈湘更多地了解了江洲。通过陈湘，叶青也更多地了解了台庄。 接近正午，车队来到了台庄。因为昨天陈湘就安排了梁振兴，做了准备工作，大桥上，村口，路边到处摆着水果筐。台庄老百姓都急红了眼，生怕自家的水果烂掉卖不出去。 见陈湘下了车，梁振兴急忙迎上去，陈湘见他一天一夜之间，敖红了眼睛。梁小鹿跳下车，看见弟弟的模样很是心疼。 她走过去悄悄地问道：“振兴，咱们的水果怎么样？爹和娘上火没？” 梁振兴沙哑地说道：“四姐，咱们家还好，才挑出来六七筐，算是轻的了。要不是陈湘进城处理得及时，都得烂掉。爹娘在家上火呢，你快回去看看吧。” 梁小鹿一溜烟地往家里跑去。 陈湘喊来铁锤，让她给叶青和司机准备午饭，因为出来的早，大家都没来得及吃饭。 陈湘问梁振兴，“大家的水果挑选得够不够彻底？” 梁振兴为难地说道：“我让窦虎，水满，腊梅嫂子挨家挨户把关choucha，但是，数量太大了，根本检查不过来，关键还得靠自觉。” 陈湘想了想说道：“这样，把他们找回来吧。让他们在过称的时候检查，让老钟和水满记好账。让腊梅嫂子去窦龙家做好饭就休息吧，我担心三嫂身体吃不消，让铁锤嫂子替她看检查。 咱们一定得把好关，不能失了咱们台庄的信誉，咱们马上就要跟绿源公司长期合作了。失了信誉，以后就别想翻身。” 梁振兴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催促陈湘回家跟小鹿去一起吃饭，自己跑着去找窦虎他们了。 陈湘来到梁岐山家，梁母正好把饭菜刚端上桌。小鹿给他打了洗脸水，等陈湘洗漱完了，梁岐山喊陈湘一起吃饭。 陈湘刚坐下，梁岐山就激动地说道：“陈湘，这次可多亏了你，咱们台庄终于有盼头了。”原来，小鹿早把事情原委跟父母说了。 梁母感激问陈湘，“陈湘啊，要不要喝口酒解解乏？”陈湘急忙说道：“大娘，我可不能再喝，昨天我和四姐他们都喝多了。” 梁小鹿笑着说道：“娘，你可别让陈湘再喝了，全村可都指望着他呢。” 一家人陪着陈湘边吃边聊，梁振兴也赶回来了，连手都没洗就坐在桌上狼吞虎咽。陈湘心疼地说道：“真难为振兴了，一天一夜没合眼吧？” 梁振兴点点头，憨厚地笑着说道：“要是跟你比起来，我这不算啥，陈湘哥，你把刚才说的绿源公司的事，跟我详细说说呗，也让我高兴高兴。” 梁小鹿说道：“小五，你就让陈湘好好吃顿饭吧，你要想听，姐跟你说。”梁小鹿就跟他把经过又说了一遍。 梁岐山老两口虽然听过一遍了，仍然听得津津有味。 梁振兴狼吞虎咽地吃了两大碗饭，打了个饱嗝说道：“这下又有劲头了，陈湘哥，你歇一会，我把这个好消息，跟乡亲们说说去，让大家伙高兴高兴。” 小鹿看着弟弟的背影说道：“看把他高兴的，比娶了媳妇都精神。” 陈湘放下饭碗说道：“这两天，忙的太累，变化得太快，跟做梦似的。四姐，我没想到，原来你的老板就是江洲。三哥为人可真好，咱们台庄终于有希望了。” 梁小鹿美滋滋地说道：“当初，三哥兄弟几个，背着鞋箱子起家的，人家现在是三家公司的总裁，已经是台城市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了。” 梁母不太相信地问道：“背个鞋箱子就做起事业来啦？要是那么容易，明天我和你爹也进城修鞋去。” 小鹿正在喝水，差点笑喷，“娘，你别逗我了好不好？” 梁小鹿放下水杯，看着陈湘问道：“陈湘，你那个语菲jiejie长得可真漂亮，你们认识很久了呀？” 陈湘点点头，“我们认识的时候，我正读高三，语菲姐没少帮助我，她那些用过的复习资料都给了我，还给我补过外语呢。那时候，语菲姐特别高傲，总是冷着脸，一般人很难接近。” 梁小鹿笑嘻嘻地问道：“陈湘，那她是不是很喜欢你呀？” 陈湘扶额，“四姐，你不要太八卦好不好？语菲姐一直当我弟弟一样，我也一直非常尊重她，当她是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