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强背黑锅
随着赵航飞跪倒在地,口中喊出“万岁万岁万万岁”,他身后一众人,这也就纷纷跪倒在了地上。霎时间,场面说不上来的宏大…… 跪在地上的赵航飞,汗如雨下,垂着脑袋,却是没有勇气再朝那主船去看哪怕一眼! 而站在船头看着的北庆皇帝赵武昌,看着这将近一万多将士跪倒在自己面前却也没有出声……或者应该说,他根本就没有看这将近一万多人,而是将眼神挪到了更远的方向。 时隔十年之久,他终于又一次看到了这江南之地。这片山河,终于再次踏在了他的脚下!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此时应该是没有人知道这位掀起了大庆分离风波六年之久的皇帝究竟在想什么,只有站在他旁边的士兵,看到了他抓着船栏的双手正生生握的发紧…… 主船太重,还不能靠岸,所以在船距离岸边不远的地方停下来之后,则是乘着小舟上了岸……此时,赵航飞等人依旧在地上跪着,这可都已经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赵航飞?你既也姓赵,莫不是与朕是本家?”直到上了岸,又在岸边站了半天,这位兴奋不已的北庆皇帝这才好像是想到了赵航飞的存在一般。 “回圣上,末将祖上乃是高祖皇帝的堂亲。”这关系完全是八竿子打不住关系的,要不然他赵航飞也不会跟着何振华混成了一个副将。 赵武昌听过默默地点了点头,盯着赵航飞裸露出的脖子上红肿的地方看了一眼,“这江南待着舒服吗?” 这本来是一句闲问,但话落到赵航飞耳中,却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说不舒服吧,眼前的主子可是一心想要直取江南之地。说舒服吧,又怕眼前的主子起了疑心,觉着自己贪图享受……所以这就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只管说,朕不会怪你的。”好像是看出了赵航飞的心思,赵武昌这就又沉声补充了一句。 有了他这话,赵航飞这才将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这北庆的皇帝虽然有些严厉,可所有的人却都知道,他可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主——最起码,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 “末将觉着,这地方没有北边舒服,闷热闷热的,而且蚊虫又多的厉害……”赵航飞这就跪在了地上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是啊!这地方真的是让人很不舒服。但是,它总是我大庆的河山啊!”赵武昌应着赵航飞的话点了点头,随后却又补充了一句。 赵航飞职位虽然低微,但前面说过,他脑子还算不错。身上还有“失职之罪”,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表明决心,等到眼前的主子问起扬州之事,那可就真的玄乎了! “末将愿一马当先,为圣上平此江南之地!”心中暗暗做好决定,赵航飞这就大声回了一句——自己之前让人收拾好营帐,等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 不论所说的话是不是真心,但行兵打仗,尤其是这种攻城战,最要紧嗯就是军心!他这句话声音并没有压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而在他喊完之后,与他同跪在地上的一众人,这也就应和道:“愿为圣上平此江南之地……” 虽然不是这将近一万多人一起喊的,但声音却也是不小了。刚刚上岸,正是军中将士最疲倦的时候,他这喊声一完,岸边船上的一众将士,这就又是一阵吆喝助威。一瞬间,那种因为刚刚登岸所带来的疲倦,这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赵武昌看着因为赵航飞所引起来的气氛,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论局势如何,他心中其实也是很需要这种吆喝助威的声音的。 “你们起来吧!”好像是对赵航飞的表现满意了,等到吆喝助威的声音停下之后,赵武昌这就又对着赵航飞说了一句。 跪了整整将近一炷香的时间,说是不难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强强咬着牙,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要不是因为皇帝身边有人扶了他一手,只怕他是要倒在地上的。 “给朕说说现在扬州的情况吧!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赵武昌却像是没有看到赵航飞的为难一般,转身一边向前走去,一边开口问道。 赵航飞现在虽然双腿在打颤,但听了这话,也是丝毫不敢慢待!这可是自己挽回“失职之罪”的唯一机会! “扬州城中现在被石远把控。前些天我们被其带人夜袭之后,第二天他们在城外烧了不少的尸体……听一些消息说,现在扬州城中生了瘟疫,情况很是不妙……”赵航飞这就一边蹒跚的走着,一边开口回道。 他说的这些事情基本上不是秘密,尤其是对于消息灵通的北庆皇帝来说,或许要比他知道的更加详细。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所说的没有用处…… “石远……你可曾见过他?” 赵航飞有些不明白这位主子为什么偏偏会对石远感兴趣,或许石远很重要,也很有能耐,但眼下更应该关注的难道不是扬州城瘟疫的事情吗? 他想不明白,自然也不敢多问,这就只是规规矩矩地摇了摇头:“末将无能,还未曾见过石远此人……” “也就是说,人家甚至没有露面,就杀了主将,击溃了你们?”军旅出身的赵武昌做事风格一向如此,尤其是战场之上,他只注重结果,从来不会管你受到什么因素的影响。在他看来,不论扬州的局势有多么复杂,一万多人还没有见到石远的人,就被人家打退了,这就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赵航飞听到这口气,心中已是凉了半截。他万万没想到,到头来他的失职之罪倒是其次,却是给已经死去的何振华背了黑锅……没有见到石远的面就被击溃,这完全就是何振华的责任! 可眼下何振华已死,这口黑锅他不背也得背着。现在最大的希望,就只能寄托于眼前的这位主子并没有生气了……或者说其并没有治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