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对峙依旧 惊魂未定
林亚菲没有上楼,她的心情十分的坏。今天在班上看了电视和报纸,心里烦极啦。 而那赵晶打来电话,问她是不是离婚啦,她结婚嫁给了画家韩林,怎么现在却是一位厨师? 林亚菲站在楼下,冬风正紧。她本想去谢丽云家坐坐,别看谢丽云说话不着边际,起码能带给她一种热情洋溢的生活氛围,不像走进自家家门那般沉闷和平淡。 但还有三天就要过春节啦,她起去谢丽云家但不想看到宋西亮,到现在她还能清楚地记起那宋西亮用成把的新钱把人打伤,风儿发飚的样子。 照理说,有文化应该有钱,但现实生活中二者却分开,要不出了那么多的土豪呢?其实每一个土豪都是经过生活的艰难,都是在生意场上拼杀过的人,从这个角度讲,土豪应受到尊敬,他们也更适合现的时代。 但土豪给人的形象短板是拥有了金钱和地位后,有了钱、壮了胆儿,有了钱、没了德,有了钱、注定要出些事儿,宋西亮就是这般人。宋西亮一边发飚一边用钱制作防护外壳,听谢丽云说,他过春节送礼到少要三十万。 在宋西亮那猪饲料厂里有豪华厨房和高雅餐厅,他花六十万盖起来后有些后悔欠妥,餐厅怎么建盖在猪饲料厂里呢?客户大都是养猪的不会在意,可是也有不少的达官贵人在这里吃喝,这好像不好吧,土豪的做事就是这样没有理性。 你想一下,当官的或是一些公干人员在那里吃完了请,若有人问:在那儿吃喝的?他们怎么回答呢,难道大声地直言:在宋氏猪饲料厂吃的! 但现在的事儿也奇葩歪斜。市里现在严打公款公事吃喝,所以政界的大佬和公务员们都到偏僻的地方去,以便放开量喝酒扯着嗓门疯狂。 宋西亮这里竟成了安乐窝儿,都跑到这里来吃喝打牌搓麻,为了满足狐朋狗友们的需要,他在餐厅隔壁装上四台电脑,那什么局的副局尤其喜欢网络游戏,而那什么警局的副队能够搞来绝版黄碟。 宋西亮曾在一次聚会上大喊,当时林亚菲应谢丽云的邀请也参加了,老宋见在座在没有外人,拍着桌子大呼: “这年月如果踩在风水上,娘的,跌个跟头都会抱住一尊金元宝!” 但有一次,宋西亮为饲料安检的事儿请一个公务员帮忙,谁知当时上级部门正要来检查,而他这猪饲料厂规模大,恰恰是安检重点对象。事没办成,吃的都是鲍鱼辽参,而且这些年下来他的猪饲料加工厂从来都没有正规安检过,他宋西亮对检查标准都不熟悉,弄得他跟陀螺一般。 他握着整改单也就是罚单,笑容可掬地把七八个吃公家饭的人送走,自己回到厂大院里使着老劲大骂一声: “他们就是我养的猪!喝成酒精肝,吃成糖尿病,活该!” 林亚菲思虑重重,无奈天气太冷,要是天好的话她想去北面的公园里走走路散散心,最后只好往楼上走。 走到二楼那卖粽子的正在生炉子,握着把破芭蕉扇,头朝里正使劲地扇,从后面只能看到她的一个***林亚菲边咳嗽边往五楼上跑,打开房门然后把门赶快关上。 韩林还在洗澡,那刚从批发市场买来的过年衣服扔在地板上,单看那身衣服,如果是消防队员的话,获得一等功是蛮够格啦。 而里屋的小酌下午做完今天的作业,正在电脑前看乒乓球比赛祉,一边看一边评论: “你怎么打球呀,这种球杀直线!怎么老让她侧身强攻呢?这球真臭啊!” 小酌嘴里不停地喊,这让林亚菲很烦,她站起身来走到小酌一边,冲着她训斥道: “你才练了半年球!竟然来评价世乒赛,你懂个屁呀!” 小酌正专心看球,没有听见mama的话,但转身见mama这种怒不可遏的样子,把电脑的声音关小一些,对林亚菲说道: “今天怎么啦?刚才我爸回来时的那样子,连我奶奶都认不出来!你咋啦,你领导熊你啦?” 林亚菲只好又坐回沙发。 因家里温度低,洗澡仅靠那小太阳照着还是冷,韩林边洗澡边唏嘘,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时脸冻得苍白。 林亚菲见他冻得要浑身抽筋,大脑萎缩,同他谈话也谈不出什么来。 一家三口不声不响地吃完饭,韩林收拾了盘碗,想开门蹓走。上午看了报纸、电视,他就觉得云里雾里的,自己竟然成了烹饪大师!下午在鞭炮摊烟花乱飞、大小鞭炮齐鸣,若不是别人帮忙和李玉林拼命,自己现在很可能在监护室里。 一天惊魂让他身心极度脆弱,不敢正眼看林亚菲那张脸,他直想去翟一民家里串个门儿,等她睡了再回来。 “韩林,你跑啥?贼头贼脑的!逃避不是办法,这几年你画技没有多少长进,怎么贼头贼脑的啦!我就是再仔细看,即使看走了眼,也觉得你不是个大画家的胚子。” 韩林哭笑了一下,只好窘窘地坐下。 “韩林,谈谈你今天的感受吧。” “谈上午那一段还是下午那一处?我心里,好乱。” “我看你现在可能闭上眼就是漫天的烟花和遍地的炸响,谈谈你对过年的感想吧。” 韩林听这话心里一沉,他知道林亚菲的言外之意是,他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尽管如此也应该与她谈一下。 他原来是面临八风而不动,但现在的世道需要八面玲珑,不动是绝对不行的。 谁知他本想玲珑一下子,就遇到了很多事情,这四处开花、八面威风需要一颗钻天入地的心啊,自己不过是一介穷儒,真有些力不从心哪。 “我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脑子里仍嗡嗡的。” “不过你还算不上是王小二过年,起码你以前是个画家,现在又成了烹饪大师啦。” “我现在急须心理疗伤。” “今天那李玉林让你去帮忙卖鞭炮,如果他在大街上支个炉子爆爆米花,轰轰轰的,你也去啊?” “先不说李玉林啦,我与翟一民这般人物,如果没有大名家给罩着,只能是曲线成名。艺术投入与营销投资,为这资本积累,你那么在乎什么厨师、小贩的做什么呢?” “先聪明一些好么?用钱去推销自己,可是别人知道你是厨师,谁还在意你的画,现在的人看人只看个皮儿,只看表象,你现在穿着白衣、戴着白帽已上了电视,你还没弄清绘画界的混水,又已经踏上了生活的舆论T型台,这够你折腾一阵子的。” “有这么玄么?怎么说也是人心向善,都还没有变成猪心。” “听了你这话,趁早你别画画啦,干脆死心塌地做个烹饪大师吧,画画已把你画呆啦!现在有三种人:一种人拼了命去赚钱,多半成为土豪;一种人不以钱为命,专心于某一块小天地独享天伦之乐;而盛行的一种人呢,处于两者之间,专以咀嚼是非为业,让人昼夜不宁!” 两个人仍在争论,小酌听得不耐烦,走来站在他们中间: “吵什么啊,我看过你们当初结婚的录相,都说得那么的好,那是表演呢?” 两个人听了都止住口舌,直到小酌上了床两个人还在生闷气。 韩林突觉得裤裆里两大腿间火辣辣、麻苏苏的,这才回想起下午的那一幕来: “家里还有京万红吗?下午救火时一个双响炮飞来,在我的裤当里响啦,命根子庆幸没事儿,可这两腿内侧怎么……” 林亚菲听了这话理也没理韩林,独自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