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穿心之苦
大唐境外,滚滚长河翻腾起黄沙,朝着更远的天际流去。 这里便就是流沙河,流沙河两岸方圆十几里地,荒无人烟,飞鸟绝尽。 戈壁滩地上,随处都是可以见的白骨,不管是人的白骨,还是动物的白骨,这里已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我们停顿下来后,抬头望天,太阳依旧挂在空中,却是苍白无力,仿佛这里就是人间地狱,任凭太阳怎么明媚,都是照不亮这个阴森世界。 过去,在沙和尚未成魔时,流沙河还是清澈甘甜,附近住着很多的农家,四周都是花草依依,随处都是弥漫着春光般的气息。 “看来,沙和尚已成魔很久,我们必须要赶快要将他心中的心魔除掉才行。”哥哥打开折扇,站在河岸边,清澈双眸是装着是天下苍生的责任。 英女侠鹅首微微点了下,道:“是,担心的是,沙和尚心魔已入大是深,恐怕要帮他除掉没有那么简单。” 恨,是怨恨。 我猛地想到,悟空师傅之前给我说,沙和尚之所以会被心魔控制,是因为内心充满了怨恨。若是能找到他心中怨恨的源头,说不定就可以帮助沙和尚解除心魔。 “沙和尚,我们天命之人来了,有本事就出来,跟本大爷大战三百回合。”还没有等我开口,剑侠客就拔出长剑,跳到河岸边一块石头上,嚣张挑衅道。 “轰隆!”一声。 滚滚的黄沙河翻起巨浪,犹如蛟龙似的涛涛而起,迎面扑来。 我们匆忙向后倒退几步,唯独剑侠客依旧傲立在那块石头上,挥着长剑,口中不断叫嚣挑衅。 “你们是谁,既然敢打扰我睡觉,不想活了吗?” 终于,随着一个声音响起,沙和尚乘风破浪而出现。只见他: 一头红焰发蓬松,两只圆睛亮似灯。不黑不青蓝靛脸,如雷如鼓老龙声。身披一领鹅黄氅,腰束对攒露白藤。顶下骷髅悬九个,手持宝杖甚峥嵘。 西天取经归来后,沙和尚被封为佛门中南无金身罗汉,可此时他身上都是魔气,再也看不到丝毫佛的影子。 “沙和尚,我是大唐官府代表剑侠客,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将你打败,除掉你心中心魔。你若是识相一点,就自己将心魔给丢出来,我便放过你。”剑侠客一袭红发在风中飘逸,格外的刺眼妖艳。 从外表面上,剑侠客还是那一种英俊潇洒的人,可,可这人说话就是不动脑子。 那心魔如果是沙和尚自己能放得下,还叫心魔,我们还用来这里吗? 沙和尚慵懒目光落在剑侠客的身上,不屑一笑:“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人族中大唐官府的毛头小子,真是好笑。之前人族四大门派的代表鬼潇潇到这来,都被我给打的差点魂飞魄散,逃之夭夭。” “咕噜。” 我咽了一口唾液,果然犹如悟空师傅所言,被心魔控制的沙和尚,要比猪八戒更难对付。不过,沙和尚跟猪八戒的实力,本来就不相上下,偃无师不是猪八戒的对手,那鬼潇潇打不过沙和尚也是正常。 “哼,那是她,不是我,之前你要是遇到我,看我怎么将你打个屁股尿流。”剑侠客说着,便要冲上去,欲要跟沙和尚决斗。 不过,哥哥身影一闪,已到了剑侠客的身边,拉住剑侠客肩膀,示意剑侠客不要冲动。剑侠客急的抓耳挠腮,觉得好不容易有架要打,就这样被阻止。 “南无金身罗汉,你本是天庭卷帘大将,为何要舍弃正果之身,走入魔道中?”哥哥打开折扇,风度翩翩。 沙和尚目光变得严肃起来,在哥哥身上来回打量,随即大笑道:“走入魔道又如何?天庭若是待我公平,我又何须被贬下流沙河,沦为人不人鬼不鬼模样,还教七日一次,将飞剑来穿我胸胁百余下方回!” 哥哥皱眉,眼眸中光芒开始变得复杂起,道:“卷帘大将,那是你一不小心,在蟠桃会上,失手打碎了玻璃盏,才会承受这般的惩罚。” “你也知晓我是一不小心吗?既然是无心之失,为何要承受如何巨大痛苦?当年我大师兄斗战胜佛孙悟空大闹天宫,也不过是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为何我对天庭忠心耿耿那么多年,却要承受这么大的惩罚?” 沙和尚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是歇斯底里怒吼,在天地间不断回荡。刹那间,吹来的风,也变得阴森森,犹如从地狱中吹来,鬼哭狼嚎,充满凄凉。 的确,失手无心打碎了玻璃盏,就要贬下凡间,七日承受一次天剑穿心之苦,惩罚是有些严重。可玉帝为何会大怒,为何会如此惩罚沙和尚呢? 哥哥面对他的撕心裂肺的怨恨,无法回答,只能又劝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之后,你不是跟随唐三藏西天取经,修得金身正果,本入佛门,为何还要成魔?” “你以为俺老沙真心想成佛吗,错了。俺老沙从来就没有想过成佛,不过是跟着唐三藏在西天取经路上走一遭罢了。如来封俺为罗汉,那便就是罗汉,若是他不封,俺依旧是俺,心中怨恨不会减少。”沙和尚嗤之以鼻,那嘴角嘲讽的弧线,丝毫没有将佛放在心中。 哥哥叹息,双手合十:“南无金身罗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回头是岸,你倒是回头看看有没有岸。”沙和尚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如雷,全身上下黑气涛涛,犹如狰狞舞动的蟒蛇似的。 当哥哥回头望去,猛地呆住,因为岸已消失,不见踪影。我们站在的不是戈壁滩上,而是滚滚黄沙流动的流沙河中。 这一片天地,已没有岸,有的就是沙和尚心中无穷无尽的怨恨,或许就是哥哥口中所说的苦海。 “苦海无边,何来佛岸?今日,你们不如与我一起坠入魔道,与我在苦海中随心所欲畅游,不再为天下苍生使命而连累。”沙和尚再一次狂笑而道,他脚下的黄沙巨浪不断升起,高出我们头顶,俯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