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贾家姑娘的归属感和前程的关系

    探春冷笑：“到底还是把亲戚都抄了。自己家自相残杀还不够味，还要连亲戚也一起相杀起来才行么？”说到后一句，探春又哽咽了。

    晴雯还没来的急同情她，就听探春马上收拾自己的感情流露冷然的说：“侍书去问问二奶奶搜过稻香村了么？要是搜过了，我就让晴雯就找素云给她们姑娘要些药藤来煎服了。要是没有，林jiejie等着吧。反正也撕破脸了，也不怕明天病了回去，林家夫人问罪的。”

    晴雯看见凤姐已经过来了，只好说：“三姑娘言重了。王嬷嬷她们也只是搜的蘅芜苑的贾家的丫鬟们。琏二奶奶说了和我们林家的丫鬟无关的，并没有搜查我们的。我们姑娘说了二奶奶既然半夜要搜查，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不得不急的。所以才不让我们去麻烦太太，二奶奶。”

    凤姐赶紧过来问：“你们姑娘怎么了？”

    晴雯说：“不过是胸闷罢了。二奶奶忙，就不用记挂了。我们姑娘就怕今天府里有事还麻烦奶奶，更不让麻烦太太，所以我才想来大奶奶那里有药藤，nongnong的煎了，可以治胸口疼的。所以想去悄悄去找素云要一点的。又不知道二奶奶您们去没去过稻香村了，不敢擅自去的。我素来是没成算的，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坏了二奶奶的事，我自是愿意受罚的也不行啊。我们姑娘，二奶奶是知道的，心思细密，为人小心，听说自然过意不去，可就不是胸闷了。所以正好看见王嬷嬷在这里，我就想偷着问问，不想被三姑娘知道了。到惊动了二奶奶，要是耽误了二奶奶的事，请二奶奶责罚。”我是林家的丫鬟，你也责罚的着？不过晴雯的原则是对贾家的主子态度要低调诚恳，贾家人素来面子大过天么，所以一定要给足面子。

    凤姐说：“要不连太太都说要说本分小心，谁也比不过晴雯。我们正要去稻香村，晴雯就跟着我去吧。”要说本分小心，谁也比不过某某？这话怎么这么熟悉，不是原著上常来说袭人的么？幸亏这晴雯的身体长了一幅王夫人不喜欢的娇俏相貌，要不可就危险了。不过琏二奶奶，我好不容易混了这么个好名声，要是今晚跟你这么走一趟，明天就全没了。你被分配了这么个得罪人的活，可不怨我，和我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也没有，你可不要拉我垫背。

    正想怎么说的时候，探春说了：“晴雯跟着你们去算什么？一起的？一边抄人家的家一边要人家的药，可别让被给了毒药，到时候倒霉的可是林jiejie和晴雯。”

    周瑞家的说：“看三姑娘说的，我们府里哪有毒药啊？”

    探春说：“我屋里那些丫鬟们都能偷到府里要紧到半夜抄自己家的宝贝，有包毒药又有什么？”

    凤姐笑着说：“三meimei的气还没消。”

    探春正色说：“我有什么气？但凡我要有气性，现在也得和林jiejie一起喝藤汁来治心口疼了。偏生我就没着气性。你们就去稻香村吧。等你们走了，晴雯才好再去要药才是，就怕大嫂子先自己要煎那藤汁来用的。”

    凤姐一行只好走了。

    看来探春真的不知道什么事，所以才会说毒药，做此探试的。虽然原著上的意思是探春不知道，不过众所周知的的原著不能看字面不是，那些红学家不就是靠挖掘字面下甚至作者背后的家世亲戚关系的含义来吃饭的么，所以晴雯不确定探春知道多少贾家的私密事。不管她为人如何，这个女孩子确实是贾家这一代人里最出色的一个，聪明、敏锐、能狠人之不能狠，擅长抓住任何机会，要是个男人或者生活在女人能发挥的时代，绝对是个枭雄的材料。所以晴雯认为她不会不在贾府发展自己的势力，毕竟现在的贾府是她唯一能展示自己的舞台。不过居然往毒药上想，该怎么说呢，贾三姑娘？

    晴雯见凤姐她们走了，探春终于落下泪了，侍书想劝，晴雯拉住她，把她拉到一边，说：“还不给你们姑娘准备水洗脸，泡了热茶备着。”探春这样的女人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眼泪的，刚才探春应该是实在忍不住了。

    探春也许对赵姨娘和贾环冷漠残忍，但是对贾府还是很有归属感的。也许她本来不是这样冷漠的，不过贾府教给她贾府小姐的归属感的同时也交给了她对生母身份的鄙视吧。

    贾府需要这些小姐们对贾家的归属感、责任感，终归有一天他们需要这些姑娘们用她们柔弱的身体，全部的心力，一生的命运来给家族做贡献，比如现在的元春，有比如以后的探春。当然不这样也不行，因为没有这样价值的小姐会被放弃，就像贾迎春，一样的凄凉，甚至更加可怜。

    等帮着侍书她们安顿好了探春，晴雯告辞离开，探春突然拉着晴雯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没用，没气性啊？”

    晴雯吓了一跳，哪跟哪啊，说：“姑娘想太多了。这事突然，姑娘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哪个能说姑娘没用，没气性啊？要是姑娘还没用，没气性，别人还算什么啊？我们姑娘也不是真的心口疼，姑娘也知道的。”

    探春说：“她们都说你老实的傻了，其实哪里看的出来，平时最是伶俐的不是。不过你自己要离开怡红院，人们才这么认为的。我知道你是个最聪明的，以后跟着林jiejie恐怕要比跟着二哥哥要好。”

    晴雯说：“我只是觉得怡红院太累的，和袭人斗，我没有胜算的。不如到蘅芜苑老实做过丫鬟，关系简单的多了。”说慌的艺术在于真真假假掺和着来。

    探春松了手，长叹一声，说：“简单？人和人只见从来没有简单过的。”

    一时小丫鬟来报说，凤姐一行已经从稻香村出来，去了暖香坞。这稻香村和暖香坞紧挨着，都离秋霜斋不远，本来贾家安置这些姑娘的时候就是本着离李纨近，好让李纨照顾管教她们的。所以站在秋爽斋门口看就能知道凤姐一行的查抄队列的进度。

    晴雯就跟探春告辞，去稻香村了，话都说了，怎么也得走个行事。何况晴雯的八卦癖好又作怪了，怎么也想看看去。

    凤姐做名誉队长的查抄大队应该已经到了惜春处，按原著上，应该能搜到入画藏的她哥哥的东西。不过现在可能不会了。

    因为晴雯早就给入画打了预防针：某次闲聊的时候，晴雯说起一个故事，就说是某个官员家的事，一次偶然有人发现一个丫鬟藏在男人的东西还有好些金银，她家夫人就不听她辩解就把她赶出去了，结果原来是她家老爷赏给她哥哥的，这兄妹相依为命的，所以就让她藏着，谁知道她哥哥跟老爷出去了，她就出了这事。本来误会解释清楚了，虽然私下传递有错，但也不至于赶出去的，可是她们家夫人是个执拗的，既然赶出去就不肯让她回来，说再小的错也是错。入画当时就不想其他人一样说这夫人厉害什么的，默默的若有所思状，希望听进去了。

    等到了稻香村，稻香村也刚被洗劫过一样，乱作一团。蘅芜苑因为只搜了小丫鬟，所以还有紫鹃压场，安慰、指挥着让小丫鬟们收拾起来。稻香村是全部丫鬟都被搜了，而李纨这段时间正卧病在床，查抄前，李纨已经吃了药睡着，凤姐不让惊动李纨，只到丫鬟们房中一一的搜了一遍。原著上说的是李纨睡着了并不知道，不过晴雯感觉也许李纨根本知道了只是装不知道，或者只能装不知道。所以院里乱做一团。

    晴雯正要找素云，结果一看就看见了小螺，小螺是宝琴的丫鬟，原著上查抄大观园的时候宝琴没有戏份，不过现在她是住在稻香村的，也许是黛玉换成了湘云，贾母一系的战斗力消弱了许多，所以贾母对薛家的态度也不如原著好的。宝琴她倒是真的喜欢的，聪明漂亮，见多识广偏又天真干净的小姑娘没人不喜欢。但是没有和原著一样天天带在身体，同吃同住的。所以宝琴就住稻香村。也不知搜查小螺没有，应该没有，毕竟凤姐这个名誉领导在，而那王善保家的也不能搜到亲戚家的丫鬟身上去吧。

    小螺看见晴雯，就向晴雯招手，晴雯就过去了：“你们姑娘呢，睡下了？搜查你了么？”

    小螺没见过自己半夜抄自己家的，吓的有些木了，还没完全缓过来，说：“我们姑娘在兰少爷房里。刚才把兰少爷房里的丫鬟，奶娘都叫出去搜查了，兰少爷醒了就爬在窗口看，我们姑娘见了就叫奶娘先进去，让我帮着兰少爷的奶娘收拾，她进去盯着奶娘了。那个奶娘光想着她的东西，一点也不想兰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