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海上的突变 风暴漩涡
“肯定是这样没错！”伊万仿佛是想通了什么，右手做拳重重锤在左手心，“那个泰勒是一个幽灵！” “哦，是吗？”索拉对于这个话题明显兴致缺缺，但这并不能阻止伊万继续脑补。 “喂喂船长你真的决定要去救那一只幽灵？啊哈，虽然稍稍有一点点害怕，可是幽灵这种东西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伊万一边唠唠叨叨一边转来转去，“嗳你们说幽灵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我听布吉岛上的老人说，所谓幽灵呢，往往是生前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之类的而一直留在世界上不愿意离开，他们和活着的时候长着一个样子，但是横死的人就会和尸体一模一样……等一下！” 想到这里伊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喂喂船长，那个泰勒可是卷进了风暴和大漩涡之中死掉的，那他的死相得多难看啊！不行了我真的不能想象这些……”伊万一弯腰开始呕吐。 但是这一些都没有影响到索拉的心情，太阳正好，听伊万啰嗦多糟心啊，何不躺下打个盹享受海上的美好时光？ 至于伊万，反正就算没有听众他也可以一直絮叨下去的。 她问过阿卡多现在‘奇迹号’所在的方位。可是由于游荡丛林的行踪实在是难以捉摸，阿卡多也不能断定这里是什么海域。 而那个泰勒所在的地方，阿卡多表示，伟大航路有风暴和漩涡的海域这么多，他根本推测不出来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不过虽然目前所知道的信息还太少，但是到了下一个岛屿就会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啊。 就在索拉仔细思考的时候，站在瞭望台上的阿卡多突然跳了下来，“喂臭女人！马上降帆！转向相反方向！” 正躺在船头晒太阳的索拉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风雨就要来了。”阿卡多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事态紧急，索拉也就懒得跟阿卡多计较他对自己的称呼。尽管天空还是一如既往平静而温暖的样子，但是索拉相信阿卡多不会那这种事情开玩笑，立刻就将船上所有人都叫了出来。 索拉的指令有条不紊地下达，‘奇迹号’上的人也不是第一次合作，彼此的工作都已经熟记于心，没有一个人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阿卡多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安，从刚刚开始这种不安就存在了，现在这种阴影越来越大。 他的预感向来是很准的，难道说，这个附近有什么危险？ 阿卡多感受到空气之中不同寻常的潮湿，还有一件事……没错，从刚开始就再也不见海鸟的影子了，而现在海水之中不时有海鱼跳出来，慌不迭地向着后方游去。 按理说，海上的风雨虽然有它的可怕之处，但是绝对不会到这种程度。 阿卡多低头看了一眼海水，瞳孔瞬间收缩——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海面上开始出现的，是一个个小漩涡！ 没错，危险就在附近，而且绝对不只是他想象之中的风雨这么简单！ 索拉也感受到了——从船的周围传来的声波让她的耳膜隐隐作痛，而且不只是在船行的前方，在船的周围四面八方都出现了这种声波！ “阿卡多，接下来的指挥就全部交给你了。”索拉很是慎重，她对海上的天气现象一点都不熟悉，现在一切只能靠着船上唯一的航海士，只有他有这个可能把‘奇迹号’从茫茫大海之中拯救出来。 “现在周围的海域都出现了奇怪的声音，估计是因为空气的快速变化导致的。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声音，南偏东约十五度，六千米。目前还在靠近之中。”索拉将自己获得到的信息告诉了阿卡多。 阿卡多一只松鼠站到瞭望台上用最快的速度环顾了周围的景象，也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 外面的海上已经开始卷起了飓风！ 而更加糟糕的是，‘奇迹号’已经开始颠簸起来了！ “喂喂，船长！”伊万惊呼出声，“船下面有一个漩涡，我们就要被卷进去了！” 可惜伊万这一次提醒晚了，‘奇迹号’已经不可避免地开始旋转。 “巨浪正在靠近。”阿卡多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他想，他知道这里是哪里了。 “把第二动力打开，我们要顺着浪头的方向冲出去！” 阿卡多的手在颤抖，他明白这个时候自己必须保持镇定，否则一个失误就会让所有人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怎么可能会平静？ 他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时候就已经来到里那个地方这么近的距离——“阿卡多，浪头距离我们已经不足五百米。”索拉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阿卡多耳畔响起。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但是阿卡多失神了，就在他失神的这段时间，高达近百米的浪已经来了！ 像是上天要翻开书本新的一页，‘奇迹号’在浪头面前就像是一株幼苗那样脆弱。 「“孩子们，今天我要给你们讲的就是这个岛屿附近的极端天气——风暴漩涡。」 “向着浪的方向冲过去。”冷静，要冷静。 阿卡多感觉到了索拉的视线，他闭上眼睛让自己尽量能够平息下呼吸。 「“总有一天，我会带领着你们离开这个鬼地方，什么高墙大炮，什么风暴漩涡，什么罪恶统治，统统都交给我来粉碎！没错，他们或许可以夺走我们的生命，但是——谁也不能夺走我们的尊严——和自由！”」 没有人质疑阿卡多的话，‘奇迹号’颠簸已经越来越厉害了，伊万如果不是用绳子将自己绑到木桩上，现在早就被甩出船了。 不过是几秒钟的功夫，‘奇迹号’就已经快要攀爬到浪头上了，此时的‘奇迹号’几乎是与水平面垂直的状态。 但是好在已经开启了第二动力，盖文微微一推推杆，‘奇迹号’就如同翻山一般从浪上跨越了过去！ “向左！向左！”阿卡多根本没有给大家喘一口气的机会，立刻开口。 是的，后面又是一层浪，近乎百米之高！ 「“来吧，我给你们两分钟的逃跑时间。啊哈哈哈哈哈，逃吧小杂鱼，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 大海向人类展示着自己的威严，原本温暖光亮的太阳早就不见了踪影，乌云不知道何时堆积到天上，云层之中隐约传来轰鸣的声音，那是雷电！ “轰隆隆！”云层开始放电，一瞬间海面亮了起来！ 飓风和云层融合到在一起，从远处来看就像是点起了一个巨大的灯笼。 “咔嚓！”几道粗壮的闪电从天而降，这巨剑将空气都劈成了两半！ 天空像是漏了一个口子，大雨倾盆而下，太阳完全消失，黑暗疯狂地涌上来。 「“啊呀，不觉得这样很美吗？哈哈，果然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完全的艺术品！”」 ‘奇迹号’上的众人可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瑰丽的一幕，因为近百米的巨浪将‘奇迹号’顶了起来，更为严重的问题是，海水开始灌入船体了！ 伊万身上的绳子原本绑的就不结实，一个大浪打过来就将他卷进了海水里。 “喂喂船长快点救我！”伊万只来得及喊这么一声，然后他的脑袋就被海水淹没了！ “是伊万！”索拉自然是听见了伊万的喊声，她从暴风雨开始的时候就加强了对所有人声音的分辨与判断。听到伊万的求救自然是立刻就赶过去，但是这个时候半个甲板都已经是海水哪里还有伊万的影子。不好！ 索拉没有犹豫，直接跳进了海水之中。 开什么玩笑！自己就要被抛到船外了！伊万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行，一定要回去！ 伊万想的简单，可是在急速转动的海水之中，他根本就使不上一丝力气。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船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伊万被海水挟裹着滚来滚去，从小熟识水性的他嘴中还含着半口气，但是这支撑不了两分钟。绝对不能被海浪卷走，在海上风暴之中一旦自己被卷到船外就死定了！在现在的海水之中，伊万的挣扎根本算不上什么，眼看着自己离甲板越来越远…… 不行啊，自己就要在这里结束了？ 还没有跟着船长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还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还没有代替父亲赏完这伟大航路的风光……还没有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狙击手，还没有将‘三枪’变成传说一样的存在，自己怎么可以死？ 伊万还在胡思乱想，从‘奇迹号’之中飘出的一根绳子却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还想继续活着，还想继续航行，一定要抓住它！ 索拉跳进水里，但是无济于事，海水的运动此刻极为不规律，索拉最多能做到的就是不被卷进去，根本不可能像是以前一样在海底行动自如。而且现在她连伊万在那个具体位置都不知道，想要找到他是难上加难。 但是作为一个船长和伙伴。她一定要找到他！ 阿卡多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那巨浪将‘奇迹号’抛飞起来，船身一个踉跄让他的脑袋重重撞到了木头上，现在还疼的厉害。 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风声雨声和浪声掩盖住了周围一切声音，磅礴的雨势让他连睁开眼睛都感觉到困难，更不必说移动到其他地方去。 「“没关系，我们有什么好怪你的？大哥，你是天生的领导者，能够遇见你无论最后的结果是失败还是成功，都是我们的幸运。”」 他一定得搞明白！否则‘奇迹号’一定会在这里沉底！ 盖文的工作就是注意动力舱的一切，‘奇迹号’的第二动力开启之后，整艘船就开始剧烈的摇晃，他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储藏室的温蒂，但是从温蒂嘴里传来的消息却是惊人的——索拉和伊万都掉下船了！ “温蒂……”温蒂那一双澄澈的蓝眼睛之中盛满了惊慌，“该怎么做？” 如果她不是恶魔果实的能力者，如果她也有那么好的水性，如果……盖文感受到了温蒂情绪的低落与内心的惊慌失措。 “冷静下来，你应该相信索拉。”盖文那一张死板的脸到现在都没有变化，甚至于他的语调都没有任何起伏，但是温蒂就是从这短短一句话中感受到了心安。 没错，船长的话，一定会没事的，而且一定能够带着伊万平安归来。 她相信船长！ “我去把阿卡多带回来。”盖文很清楚现在的情况，既然现在索拉不在船上，那么现在只有阿卡多这个航海士可以依靠了，绝对不能再让他出事！ “你去动力舱，绝对不能让那里被海水淹没。”交代完这些，盖文在颠簸之中依旧快速地向着甲板而去。 巨浪似乎有了减小的趋势，但是阿卡多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开始，因为飓风已经逐渐成型，此刻数千公里的海域上散乱的全部都是飓风，它们本身的危险程度不言而喻，而一旦两股飓风相撞，那空气的摩擦与对抗会直接将‘奇迹号’撕成碎片！ 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连站都站不稳，明明不过二十米之遥的船舵就像是远隔天涯一般。 ‘奇迹号’开始忽高忽低的上下移动。 没错，巨浪之所以能够势头渐渐变弱，是因为海底遍布的无数个漩涡，他们已经飞速旋转起来了！ “阿卡多。”盖文突兀地出现在阿卡多视野之中，“我现在应该干什么？” 盖文？他是怎么出现在这甲板上的？他又是什么时候接近船舵的？ 讲真的，阿卡多对于盖文的印象一会不怎么好，盖文虽然举止行为语言口气都带着一股得体的绅士之感，可他那矮小的身材和一双无神死鱼眼让阿卡多暗地里嘲笑了很多次。 但是此刻的阿卡多不得不承认，世界上就是存在一种气质出众的人，能在恶劣的环境之中保持气度和风韵，而绝不会狼狈。 “哟，你们两个竟然都在啊。”索拉肩上扛着昏迷过去的伊万跳到船上。“很好，那接下来，航海士，就看你的了。”索拉的脸因为昏暗与暴雨的关系很是模糊，但是那脸上的表情应该……是笑？ 说也是奇怪，明明雨那么大风那么急浪那么高船那么颠簸，盖文和索拉站在那里，周围的一切就像是静止了一样。 阿卡多的心安定了。 「“神月，就算漩涡可以和飓风海啸一起出现，我还是要很严肃地指正你的一个错误，那就是你画出来的这个飓风——”“简直就像是一个蘑菇嘛！”」 “看见前面的风了么？就是像蘑菇的那个。”阿卡多抬起爪子指向前方。 “撞过去。”盖文点点头，“好。” 雨势不减，颠簸之中，‘奇迹号’就向着旋转的龙卷风直直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