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梦篇 第二十五章 滑胎
第二十五章滑胎 马车嘎然而止。 惯使得我的体向前一挫,又迅速地向后滚了去,但是体上的痛楚根本无法和心里上的创伤相提并论。我直视着钱佐,等待他的话。 但是钱佐并没有反转头来,他背对着我,不敢看我,可是那三个字却把我彻底得打入了地狱。 他说,“下胎药!” 下胎药。 我出了一的冷汗,那是因为肚子不适才造成的。我想,我一定是耳鸣,一定是头晕眼花,所以才会听错了他的说话。 我执拗地对着他,不敢眨一下眼睛,我好像对自己说,刚才自己听错了,刚才他也说错了。“你看着我再说一遍。你再详细说一遍!” “说几遍都是一样!”钱佐冰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下了马,站在地上纹丝不动,看着我如同一只被捕的羊羔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他面无表得再说了一次,“你喝的是下胎药!”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耳朵听得再清楚再明白不过了! 可是,为什么?前几还每敦促宫女让我服食安胎药的他,居然给我换上了一剂下胎药?!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看着钱佐,面前的他再无昨晚的悱恻与忧愁,更没有柔和蜜意,在他的脸上,还是如以前一样的寒若冰霜。那层寒霜下面罩着一颗怎样的心?!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的孩子就要这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么? 我努力使自己平静,努力使自己清醒。 我想看清楚他,想看清楚目前的状况,难道他的精神分裂更严重了吗?难道白天的他已经彻彻底底地变作了一个大魔头吗?我实在难以想像。 “钱佐?”我想要喊他地名字,但是又一阵袭来的痛楚几乎要把我给痛晕过去。我知道,我的孩子是铁定保不住了。 泪水终于如同决堤一般。排山倒海而来,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点的被啃噬,自己的意志在一点点的消沉。 难道因为昨天晚上那句气话,钱佐就真的认为这个孩子只是一个野种,根本和那晚无关?所以他痛下杀手?是这样吗? 我冷笑:“你不相信我?这个孩子是你地。” 但是钱佐的脸没有任何的变化。他看着我,眼里是那么的不屑一顾:“是又如何?” 我张大了嘴巴,想要看清楚他这张面具之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心,可是我看不清。钱佐对着我的泪水好像已经麻木。 他的手扳在后,一副高高在上的气派,令人不敢仰视。 “你是不是疯了?这个孩子是你地!你连自己的亲骨都要下毒手?!” “朕说过,不喜欢受人要挟!不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朕都不会在意!更何况朕正值秋鼎盛,想要有多少个子嗣,想要有多少儿女,有的是女人等着朕。 朕才不需要你这腹中地野种!” 野种。他说我腹中的孩子是野种。他非要把我剥得体无完肤才肯善罢甘休么。 想到昨天晚上他对我说的那许多话,想到昨晚上他把我抱得紧紧的,想到今天早上照镜子时候,脖子上还清晰可见地吻痕,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难道钱佐的深。钱佐的奋不顾,钱佐的精神分裂都是假的吗? 不会的。我拼命地摇着头,忍着上的痛摇头。 可是如果不是,那么他又为什么要狠下心把我腹中地孩子给拿掉呢?他就这么怕留下什么把柄在我手中么? “不。不是的。就算你不我……也没有必要这样做。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的孩子送上死路,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他长得像不像你么?你就不想看着他长大吗?”我扑簌簌落下泪来。 只觉得有一个最亲的人正在跟我挥手告别,是啊,我从未见过面的孩子就要永远地离我而去了。 “朕不想!”他声如洪钟,说得斩钉截铁。他岿然不动。我看着他,他的眼角跳动了一下,他闭上了眼。 他不敢看我,他的心里有鬼! 我忍着痛。再一次问道:“皇上,到底怎么了?一定有原因的,对不对?你别骗我了。”闭眼似乎已经不足以躲避我,钱佐把头别了过去。 我更加地怀疑起来,“如果不是,你就不会亲我,不会在昨天晚上把我抱地那么紧了。一定有什么事,对不对?” “对!”钱佐忽而反转头来。“朕是亲了你。是抱了你,但是你要搞清楚。 朕抱的是戴悠梦!朕就算喜欢,也是喜欢戴悠梦,不是你!你在朕面前假假意,无非是想要血伏参来救泽新辰地命,你别妄想了!朕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把血伏参给你的!” “就因为我不是戴悠梦,你就这样对我吗?”我心里一痛,发白的嘴唇差点被我咬出血来。 难道他所有的都只给了戴悠梦,就没有分给我一星一厘吗? “真的……真的有这么大的差别吗?”我哆嗦着说道,“戴悠梦,皇上心里头只有戴悠梦?我……哪怕做她的替,都不……不可以吗?我都不介意,你……”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钱佐不容我说完就打断我,“你不是戴悠梦,朕也不是愚夫!”他说得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肩头。 是啊,钱佐的款款深只是对戴悠梦一个人的。我不过是一个替。 他病好了,知道我不是戴悠梦,又怎么会傻到再把对戴悠梦的投注于我的上呢?我太自作多了。 在他眼里,我不过是因为要救泽新辰,因为要救我“”的人,所以潜伏入宫,伺机夺得血伏参。我和他根本没有任何的感可言。 除了戴悠梦,钱佐不会上任何人了吧。 我心一陡,顿时如死了一般。 “朕也不是绝绝义的人。”钱佐重新睁开眼,眼里波澜不惊,“怎么说你和悠梦也长得一模一样,朕不杀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只是朕从今往后,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瓜葛!你自己好自为之!” 他说完这话,忽然伸出手掌啪啪两下,拍在了马背的缰绳上,马和车脱离开来,马离开了车,车子不稳,重心一偏,我整个人就往地上滑了出去,摔倒在地,两只手臂扑腾了两下,再不能动弹。 只是体上再痛,也不比心痛。我没想到钱佐对我竟然会这样狠心。我不曾奢望自己能够取代戴悠梦在他心里的位置,但是也决没有想过利用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筹码。 他可以不我,可以把我当空气,但没有权力剥夺我孩子出生的权力! 是啊,孩子。我的心一空,被活生生剜掉了半块。原来孩子真是一种神奇的天使,孩子能让我忘记所有的恩怨,却也能让我由此生出绵延不绝地恨来。 倘若说之前钱佐对我的不公和不理解并不能让我对他生出恨,因为我知道他其实是一个被折磨的可怜人,那么现在,钱佐一声不吭就剥夺了我的孩子,让我的心顿时被一种仇恨的雾气给包裹。 恨,我怎能不恨?无论怎样,我都无法原谅他。 我捏了捏拳头。 钱佐却已经一声不吭地翻上了马,目光丝毫不在我上做停留,仿佛多停留一下,就能把他的眼珠子剜出去似的。 我盯着他,毫不畏惧地看着他,我要记得他的样子,我恨他! “你从哪里滚过来的,就滚回哪里去!越国永远不欢迎你!”钱佐冷冷的出声,就像在呼喝一只落魄的小狗。 他双腿夹了夹马肚,马蹄子撂起了尘土,马上就要奔了出去。 “钱佐,我恨你一辈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眼看着他就要从我的眼前消失,我忍不住吼出声来。声音有些沙哑,歇斯底里般的。 钱佐坐在马背上,背部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勒了勒缰绳,似是有些踯躅。我冷笑,莫非他怕了。 只是眼角忽而瞥到一抹红色,定睛一看,原来他两只长长的袖子都各有着五个鲜红的指印。那是指甲深入肌肤按压抠出来的。 和钱佐出来的时候,他的手臂还没有这样的指印。 我想到他跟我说话的时候,他跟我面不改色说话的时候,正是把两只手扳在了后,原来他就这样用五指抠着自己的膀子,他在用体上的痛减缓什么吗?他在用这种方式压制自己从而对我说那些狠心的话吗? 只是我还没有想明白,只听一声长鸣,钱佐下的大鬃马已然奔了出去,马蹄嘚啵,扬起了一阵尘。把钱佐包裹在那尘土之中,消失不见了……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