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明察秋毫
关于离魂症，赵初一除了在医经记载的病案上见过，还是第一次看到实际的病人。 他也不太确定，便上前两步，来到病床上，伸手想要给裴浩看脉。 但那个王教授却比他动作更快。 就见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类似微型手电筒的东西，挡到赵初一身前，占据有利位置，对裴庆祥夫妇道：“裴董，您看，这是我从美国带来的最新科技产品，专门测试病人的神经反应，令孙的状况，让人担忧，我建议马上对他进行检测。” “要怎么检测？” 裴庆祥本人还是比较相信西医的，闻言，立刻紧张又期待地看向王教授。 “这个检测仪的前端，隐藏着一个抽取脊髓的设备，插到病人的脊柱里，抽取脊髓后，检测仪里面的程序，会根据脊髓的状况，准确地分析出病人的病因，对症下药。” “要抽取脊髓？” “是，这是必须的步骤。” 王教授面上古井无波，一副专业人士的高冷模样。 但心里却是在不断祈祷。 他可是和李晟已经达成了协议，只要能说服裴庆祥同意他使用这个李晟提供给他的检测仪，他就能到手一百万美金。 而且李晟还向他保证，这个小孩肯定会在两天后醒过来。 到时，他可就是名利双收。 裴家肯定也会付给他极为丰厚的医酬。 当然，能在美国当上医学院的教授，王子聪也不是白痴。 照李晟的说法推测，这个小孩的病，李家肯定是脱不开干系，醒过来，并不意味着就能痊愈。 他追问过李晟。 万一出了问题，裴家和他结仇怎么办？ 李晟向他保证，这个小孩醒来后，最少还能活半年时间。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李晟脸上那志在必得的笑容。 “王教授，您就放心吧，裴家对您只有感激，不会有任何怀疑。这半年里，我会迎娶裴红叶，到时，裴家就是李家的附庸，什么事，还不是我们李家说了算。况且，半年内，可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即使裴浩再次病发，或者暴毙，对您的名声来说，也不会有丝毫损伤。” 是啊。 医生只管救死扶伤，哪还能保你一辈子平安？ 王子聪略一沉思，便当场欣然答应下来。 谁会和可爱的钞票过不去呢？ 但现在就有一个可恶的家伙在旁边挡他的财路。 那人就是赵初一。 看着出奇安静的李晟和侃侃而谈的王子聪。 赵初一敏锐地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他运转阴阳真气，五感提高到最敏锐的程度，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全副精神，密切注意着李晟和王子聪。 特别是那个王子聪，赵初一对他格外关照。 他现在运起医经上的一宗秘法——阴阳两气探照法，真气遥感王子聪的气息变化。 只要王子聪心怀鬼胎，即使他心态再镇定，也会在气息心跳上出现自己都不会觉察到的细微变化。 而阴阳两气探照法，能细致入微地觉察到这个变化。 赵初一故意打岔，长叹一声，对有些犹豫不决的裴庆祥叹道：“裴董，令孙身体虚弱，抽取脊髓，在我们中医看来，那可是损伤元气的大忌啊，只怕对病情无益，反而雪上加霜。” 赵初一面上沉重，语气里更是满含叹息。 果然。 裴庆祥有些悸动的心立时沉静下来。 他冲王子聪坚决地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好意思，王教授。我们不同意采取这样的治疗方法，这太危险了。” “喔，那好吧，既然如此，那就采取保守一点的办法，不抽取脊髓，抽取血液吧。” 反正李晟说过，只要他把潜藏在探测仪内部的药物注入到小孩的身体里，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王子聪立刻退而求其次，提出一个更稳妥的要求。 抽血。 这几乎是裴浩每周都要进行的例行检查。 裴庆祥对此倒没有那么排斥，只是抽一次血而已，如果王教授能据此治好裴浩的病，那就太值得了。 他沉吟一下，张口就要答应。 哪知道旁边的赵初一又有话说了。 他故作惊讶地问王子聪道：“王教授，刚才我好像记得你说只能抽取脊髓啊，怎么又变成也可以抽血了？” “检查脊髓是第一选项，血液检测，是第二选项，这么常识性的问题，你不会连这都搞不明白吧？” 王子聪心里一慌，马上又镇定下来，面上略带些不高兴地反过来质问赵初一。 他虽然掩饰得极好，但气息上的明显变化，还是难逃赵初一的法眼。 果然有鬼。 赵初一目光落在王子聪拿在手里的探测仪，笑道：“我学的是中医，又不是西医，哪知道这些啊。” 他说完，还颇显憨厚地冲王子聪笑了笑，一派勤学好问的样子，继续追问道：“这个检测仪如此高级，肯定可以反复使用吧？” “当然，如果裴董需要，我可以把仪器留下给你们。” “您真是太慷慨了。” 出乎意料。 赵初一竟恭维他一句。 王子聪和旁边一直没有吱声的李晟都是一愣，就听赵初一接着道：“不知我有没有荣幸实际cao作一下您这个先进的检测仪呢？” “不可以。” 王子聪斩钉截铁，立刻拒绝。 开玩笑，给他cao作，万一让他发现里面的秘密可怎么办，当然是不可以。 “为什么？难道还怕我给您弄坏了不成？” “当然，仪器这么先进，没有经过培训，我怎么可能会同意让你cao作呢？” 王子聪说完，面向裴庆祥，催促道：“裴董，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如果您不同意我给令孙抽血检验，那我就和李公子先告辞了。” “您请，您请。” 裴庆祥已经决定让王子聪给裴浩诊治，对一直在旁边打岔的赵初一十分反感。 闻言，忙不迭地请王子聪看诊。 不止如此。 他还转头吩咐裴红叶道：“红叶，既然有王医生在，那就不麻烦赵医生了。你就先陪着赵医生回去吧。” 这是对他下逐客令啊！ 要不是看在裴红叶的面上，赵初一真想撒手不管，让这老头自己作去。 但想到王子聪和李晟把大家都当傻瓜，而且还拿着床上的无辜少年的性命耍弄阴谋，赵初一就觉得不能袖手旁观。 他冷笑一声，突然伸手向前，一指点在王子聪的手腕上，王子聪正一手握着探测仪，一手抬起裴浩的胳膊，准备借抽血之机，将里面的药物注入裴浩的体内。 不曾想，赵初一竟突然出手。 他一惊之下，只觉手腕酥麻，探测仪脱手落下，瞬间就被赵初一握住。 王子聪和李晟大惊，同时冲着赵初一厉喝：“你要干什么？” 裴庆祥也是大惊失色。 他还以为赵初一要行什么不轨之事，往后急退两步，冲着房间外大声喊道：“大奎，快过来，有人要行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