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四 带个小偷回家
来到昨晚范文几人所藏身的树丛后面的山洞停下。说是山洞，其实就凹进去三四米，里面是树叶和碎石泥土，没有动物栖息。丁丁拿撬棍敲了敲山壁，然后猛地一砸，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掉了下来，再猛砸了几下，砸下来一大块石头。 用撬棍插到石缝中撬开一些岩石，丁丁指着深处一点点白色道：“你看这个。” 鲁惊风瞅了一眼，没有反应。 丁丁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看他，摇摇头，挥起撬棍继续砸，砸了一会，换鲁惊风上，片刻后，地上已是一堆大大小小的岩石，山壁上也出现一个长有三米的凹洞。 休息了一会，丁丁抬头看了看，把几块石头挪到洞外，再看了看空中的物灵轨迹，满意道：“好，没了，就这几块小的，还有这个大的，带走吧。” 丁丁指的是四五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还有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鲁惊风拿起来抱在怀里，然后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看丁丁，摇摇头走了。 丁丁呆了一下，跳脚大叫：“你那是什么眼神！” 在后备箱放好石头继续上路，当天中午便到了目的地。 事情很简单，一看到丁丁两人，那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便明白了，叹气道：“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过来的，我就在寻思，现在还哪有人生了孩子不要的。” “那你怎么还出钱买了？”丁丁给他递了支烟。 “家里婆娘总没动静，这都年纪一大把，这不是急的没办法嘛。”汉子抽了口烟，脸上的皱纹很深。 “知道买卖人口是犯法的吗？”丁丁严肃地道。 “我心想没人说不就没人知道，不就没事嘛。” “孩子呢？” “在里面，婆娘看着。” “抱出来吧。”丁丁不想去面对吵闹谩骂和眼泪。 汉子进去了，果然，里面传来了哭骂声，然后是孩子的哭声。 过了一会，忽然没有声音了，丁丁心一紧，转身便冲了进去，没想到鲁惊风比自己还快，一阵风般就没人了。 冲进了房间丁丁正要叫喊，忽然愣住了，拨开挡在身前的鲁惊风，他看到一个妇女抱着孩子轻轻晃着，嘴里唱着儿歌，歌声轻柔，眼泪却是一滴滴地落在孩子的包裹上。汉子坐在旁边，满脸不舍地看着孩子，孩子眼睛眨巴着，开始犯困。 丁丁拍了拍鲁惊风，两人悄悄地走了出去。 下午回去的时候，因为要在路上照顾孩子，夫妻俩跟车回了于州。 次日，来到康源镇的委托人家里，孩子外公满脸喜色地抱过了孩子，对丁丁连声感谢，说马上就把余款打过去。夫妻俩看着孩子被抱走，面色哀戚却很平静。 “……孩子找回来了你都不抱一下！”外公气愤的声音。 “谁让你找回来的，你让我以后怎么办……”一个女孩的声音。 别人家的事，管不了那么多。丁丁把夫妻两人送到火车站，帮他们买了票，送进站。 “谢谢你了丁老弟，”汉子道：“还要谢你没把我们交给警察。” “这是我做的不对，”丁丁笑道：“以后不能这么干了，这次你花的钱就当作是教训。” “是的是的，那就这样，我们走了，回去就去你推荐的医院。” 送别了二人，两人回蔷薇街，转过百货大楼所在的景阳大道，准备去附近饭店吃饭，丁丁忽然发现前面围了一群人，刚想绕过去，无意间抬头一看，一个有点眼熟的魂影正在人群当中。 “是他？” 丁丁靠边停车，快步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 轻轻挤进人群，丁丁看见一个小孩满脸是血地仰躺在地上，身旁站着一个穿着花西装的彪形大汉，一脸的愤怒和兴奋，正在唾沫四溅地嚷道：“……小王八蛋，敢偷我！活的不耐烦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开眼的小贼！”周围的人纷纷议论着，说现在的小偷真是不得了，大街上那么多人看着也敢下手。 丁丁往前走了一步，看到了那小孩的脸，不禁心里一咯噔，原来这小偷就是那天晚上进公司被捉到的那个。此时他满脸脏污，头被打破了，还在流着血。眼睛虽是睁着，却已经失去了神采，让人感到心惊的是，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痛苦，也没有害怕之色，只有一片茫然，仿佛挨打的不是自己，只是漠然地瞪着天空。 丁丁大为不忍，上前对那大汉说：“这位大哥，算了吧，反正你也没丢什么东西，能不能放了他，让这孩子去治伤啊，治完伤该送警局送警局。” 那人眼一瞪：“那可不行！现在的小偷太坏了，逮住一个就要把他狠狠打一顿，打得他不敢再偷。”好像自己是正义的守护神，人们纷纷附和。 “都打成这样了，该够了吧？”丁丁对人们的残忍有些不理解，一个小孩被打成这样为什么还是不依不饶。 “这小孩是不是你亲戚啊？” “多管闲事！” “他们该不是一伙的吧？” 丁丁听到他们的评论，不禁摇了摇头，“唉，世风日下。” 小孩流了一地的血，丁丁俯身抱起他，转身就要走。 “哎，你干什么！”大汉伸手想拦。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丁丁不理他，往前走去。 大汉冷笑一声，伸手抓向丁丁的右臂，“想走先把我的损失给赔了。” 一只手突然伸出，抓住了那大汉的手腕，随手一扭，大汉惨叫一声，歪着身子大叫：“手断了手断了。” 出手的自然是鲁惊风，他一把推开大汉，跟在丁丁身后，不管身后人们的奇怪和鄙夷的眼光，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人群外围，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汉子看到这一幕，目光闪烁，嘴角露出一丝jian笑。 去医院处理好了伤口，医生说要留院观察一下，晚上才出了医院回去。 吴子玲还没下班等着丁丁，听说他们回来了，便上来看了一趟。 “怎么带了个小孩回来了？”吴子玲看到躺在床上的小孩，问道。 “今天看到他在街上被人打，就帮了他一下。” “你心可真好。”吴子玲嫣然一笑。 “看不下去罢了。对了吴姐，明天你联系一家珠宝公司，我有点东西让他们看一下。” “好的，你赶紧吃饭吧，我回去了。”吴子玲看到饭菜已经做好，起身要走。 “不一起吃吗？” “家里还有孩子呢，走了。”丁丁看着她离开，心想为什么她等到现在才走，难道只是为了见见那个小孩？甩甩头，叫鲁惊风吃饭。 “好些了吧？饿了吗？”丁丁把菜放到床头。 小孩没说话，抬起头望了望四周，想要起来，却被丁丁按住。 “不要挣到伤口，吃饭吧。”丁丁要扶他坐起来，把热好的饭菜放到小孩的面前。 他吃力地端起碗，狼吞虎咽起来，大概是真饿了，片刻就把一大碗饭消灭了。 吃完饭就坐在那里发呆，丁丁看他很是落寞的表情，指了指刚才买来的蓝色运动服说：“明天穿这个吧。”把衣服放在他的面前。 小孩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崭新的运动服，然后伸手摸了摸，表情复杂地看了丁丁一眼，还是一声不吭，然后放开手，慢慢地躺了下去。 丁丁微觉奇怪，帮小孩盖好被子，自己在外面的沙发上睡下了。 睡到半夜，丁丁听见床咯吱响了一下，惊醒过来，看到卧室里面，小孩从床上坐了起来。 丁丁不动，假装睡着，微睁着双眼。小孩穿上衣服，慢慢下了床，丁丁感觉他在找什么东西。看了一圈弯腰拿起鞋子，光脚走了出来。小孩在沙发跟前停下，丁丁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 静静地站了一会，小孩伸手拿起丁丁放在茶几上的手表，很有技巧地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要不是丁丁今晚睡的浅，又提前醒了过来，根本发觉不了。 小孩轻手轻脚地从丁丁身边走过，无声无息地打开门，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就奔了出去。 “你都看见了？”丁丁问站在客房门口的鲁惊风。 “嗯。”鲁惊风没像平常一样点头，因为黑夜里点头也看不见。 “走，看看去。”丁丁穿好衣服，跟鲁惊风下楼去了。 等小孩走远了，丁丁才发动车子，慢慢地跟在小孩的后面，不用担心跟丢，空中那明亮的魂影指着路呢。 出了蔷薇街，转到人民巷，顺着景阳大道一直走，再转过了两条街，已经来到了城南。 小孩在路边撬了一辆自行车，骑得气喘吁吁，拐了一个弯，进了一个居民小区。 这是一个旧的居民区，位于城南的香江路，后面是一家电器厂，环境不怎么样，但很安静。 301房间，小孩跟在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后走了进来。 屋子挺大，三室一厅的套房。最大的房间门口放了一张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年轻的长发男子，房间里铺满了被褥，大概有十来个10岁左右的孩子四散坐在席子上，战战兢兢地望着长发男子。 中年人獐头鼠目，头发蓬乱，一脸酒气，拽过身后的小孩，一脚把他踹进了房间，小孩嘭地一声摔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