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嘿！老头
第二天一早，徐艺锋和刘韬就早早的起来了，准备去机场。房子已经昨天就跟房东说好今天退了，东西也在昨晚就已经收拾好了，除了衣物，其他带不走的东西，徐艺锋也懒得折腾，就随便折价卖给了房东。即便很多东西都留下了，但仍然装了五个大皮箱，刘韬就占了四个，女人嘛，衣服一般都比较多。 原本刘韬还以为是搭火车走的，不过徐艺锋很豪气的说要飞着进北京，刚刚才赚了两百万，不差那几个机票钱。其实主要是徐艺锋觉得现在还没有高铁，坐火车到北京的话，要花二三十个小时，这有点难熬。相比坐飞机却只需要两三个小时，这相差十倍的时间，徐艺锋当然是选择花时间少的，他可不想在火车上的那个狭小空间里呆那么长时间，只有玩纸牌打发时间，那实在是过于无聊了。 到了北京，下了飞机，找了个酒店安顿下来，放好行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吃过午饭，徐艺锋就带着刘韬买了点水果，往北京电影学院去看望自己的恩师，也不知道恩师的近况。说起来，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跟以前学院的人联系了，连自己的恩师也在毕业之后就没有联系过。 说起他的恩师，在中国影视圈里也是排得上号的一位人物。他就是郑洞添，是北京电影学院耕耘几十载的导演系教授，桃李满天下。他导演的《邻居》、《火娃》、《鸳鸯楼》、《人之初》、《台湾往事》等一大批电影作品也深受观众喜爱。他成就也很多，获得过不少奖项。在电影评论、电影艺术创作等方面都有较高的建树，他的评论文章，论文在电影界都有一定的影响。曾担任北京青年电影制片厂厂长，又是中国电影导演协会秘书长。在中国影视圈内有着崇高的威望。有这么一号人物作为自己恩师，徐艺锋可算得上是抱上了金大腿。 说起来，徐艺锋会考电影学院并且毕业，也跟他的恩师郑洞添有很大关系。在徐艺锋高二那年，他出来打暑期工，无意中被招进了一个剧组当搬运工。因为好奇电视电影到底怎么拍的，所以闲暇时，他老爱往导演的边上凑。因为是青年电影厂的电影，作为出品人郑洞添有一天来剧组看看拍摄进度，发现徐艺锋老在导演的周围晃悠，最后忍不住把他叫过来问他说，你老往导演跟前凑，是不是想当导演，若是的话就去考电影学院。哪知道徐艺锋回答他说，读不起大学。这答案有点出乎郑洞添的意料，忙问原因。徐艺锋把自己的情况一说，郑洞添当场承诺，只要徐艺锋考上电影学院，学费由他来搞定。徐艺锋当时要了郑洞添的电话和住址，然后保证自己不仅考上，而且还要以学院的第一名成绩考上。第二年高考，徐艺锋真就像他自己保证那样，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电影学院，成了郑洞添的学生，他们的师生缘就是这样结下的。 来到电影学院的职工小区，走在那熟悉的路上，徐艺锋心里有点忐忑。毕业之后南下羊城，就好像消失了一般，再没有一点消息，他不知道恩师跟师母会不会责怪他一直不联系他们。 刘韬发现徐艺锋拖着她的手在抖，以为他冷，转头问：“怎么了？你冷吗？” 徐艺锋对着刘韬笑笑，摇头说：“不是，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我怕师傅他们会怪罪我一直没有跟他们联系。” 刘韬幸灾乐祸的笑了：“你就活该！谁叫你不联系，打个电话又不是很难。哈哈……” 徐艺锋被说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拖着刘韬继续往前走。 到了师傅家门口，徐艺锋长吐了一口气，才抬手敲了几下门。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咔嚓”一声，门开了，一位头发花白的妇人站在了门口。 “师母！”徐艺锋恭敬的开口叫了一声。 “艺锋？真的是你吗？”师母有点不敢相信，伸手摸着徐艺锋的脸，跟着埋怨道：“你说你也真是的，一毕业就只说南下，去哪里也不说清楚，这么久也不来电话，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想担心死我们啊？” “对不起啊，师母！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了。”看着这位关心自己的长辈，徐艺锋感觉心里暖暖的，接着拉过刘韬介绍说：“师母，这是我女朋友，刘韬！怎么样，漂亮吧？” “嗯，真俊！配你，那就叫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师母先是赞了刘韬一句，接着就埋汰徐艺锋。 徐艺锋马上表示不同意见：“我长不也不差的，师母。” “嗯，是长的不差，但也长的不怎么好！”师母说着也不理会被说得有些哭笑不得的徐艺锋，拉过刘韬的手，招呼刘韬进屋去：“刘韬，是吧？来，快进来吧！” 刘韬笑着，甜甜的叫了一声：“师母好！我是刘韬。” 进了屋，师母随便问了一下徐艺锋的情况，就把他晾一边，跟刘韬聊天去了。徐艺锋坐旁边听她们聊了一会，发现她们越聊越起劲，把他当透明一般，跟师母抱怨道：“师母，你这是有了新人忘旧人啊！对了，师傅呢？” 师母这才回头跟徐艺锋说：“哦，你不问，我倒忘了，他在书房呢，估计又工作到入迷了，不然外边来人也不出来一下，你找他去吧，别打扰我们娘俩聊天。” 徐艺锋苦笑着摇摇头感叹：这是被嫌弃了啊！当即，他起身往书房走去。 打开门，看到郑洞添正埋头在桌子上，翻看着资料，连有人打开门都没有发觉，看来是真入迷了。徐艺锋走进去，轻轻地关上门，走到郑洞添身后，想看看他在忙什么。 桌子上放着很多照片，徐艺锋估计是在选景，想来师傅又有电影要拍了。看师傅的神色，偶尔嘀咕几声，摇头叹气，似乎对那些景点不大满意。 看郑洞添有点魔怔的样子，徐艺锋觉得是时候要把他唤醒过来，连忙走到他目前，笑着说：“嘿！老头，在忙什么呢？我看你都有点走火入魔了。”没有外人的时候，徐艺锋都喊郑洞添叫老头，有外人在的时候才叫老师。 “是你小子啊，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这一走一年多，一点消息都没有，怎么样，落你师母埋怨了吧？”郑洞添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笑着问。 “没事，就说了那么两句，我把未来媳妇带来了，现在她们正在外边聊得火热呢。”徐艺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小子还真行，出去那么点时间，都把未来媳妇给找到了。还别说，你把你媳妇往她面前一摆，比说什么都好使，估计刚才她不理你，你才来找我的吧？不然你师母不会这么轻易让你脱身的。”郑洞添一副看穿一切的神态。 徐艺锋竖起大拇指，奉承道：“还是师傅厉害，这都被你看透了。” “你来了正好，你小子脑子好使，帮我参谋参谋，我刚刚接了个电影《台湾往事》，但现在的问题若我们过对岸不方便，签证很麻烦，去不了岛上拍；还有就是资金有点紧张，经不起折腾。现在找了好几个景，我都觉得少了点台湾那个地方的韵味。”郑洞添招手让徐艺锋坐下，把桌子上的资料递给徐艺锋看。 徐艺锋低头看着资料，一边在回忆。他依稀记得，《台湾往事》这个片子好像2004年才上映的，怎么现在这么早就在筹备了？具体的拍摄地点，徐艺锋不知道，但大概的地方他还是记得的。于是，他在装模作样地看了一阵之后，放下手中的资料，问郑洞添：“这电影都需要有哪些条件？” 郑洞添想了想，说：“几十年前的民居，要有大榕树，村边要有一条河，主要有这几个就基本可以了。” “其实你们就算到了对岸都未必能够找到合适的景，你们也不想想，对岸现在比我们这边要发达一点，民居可能都是现代化的了。你记得那个侯孝贤导演拍的《戏梦人生》吗？他拍这个戏的时候都是跑来大陆这边拍的。”徐艺锋在那里充大尾巴狼了。 “咦，对啊！你这说得有道理啊！”郑洞添一拍脑袋，恍若被徐艺锋一言惊醒。 “你这戏讲的是台湾，在地理、建筑、气候等方面和它最相似的地方就福建省了，而且人的相貌和语言都很相近。主要演员找那边的可能不现实，但群演在当地找更省钱，也更适合这个戏。”徐艺锋继续说。 “你说得有道理，那我们就去福州找。”郑洞添笑了起来。 听郑洞添说去福州找，徐艺锋只能继续提示：“福州怎么说都是省会，比那里其他地方会发达一点，找几十年前的民居可能会困难一点。我建议你们往漳州去找，那地方偏一点，还没怎么开发，可能更容易找到。当然，生活条件可能有点不大好，剧组要有吃苦头的准备。” “嗯，你说得对，我马上跟他们说，让他们到漳州去找。你小子一回来，还真算是帮了我大忙啊！”郑洞添欣喜的说。 “嗐，我这就动动嘴皮子，具体还要你们自己去做，算得上什么大忙。”徐艺锋摆摆手。 暂时解决了困扰自己多日的问题，郑洞添便和徐艺锋坐着，师徒两人在书房里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