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为生灵立命

    看到张起源陷入呆滞状态，月琴以为他需要时间思考，也不着急，对着军师说道：“斗天已经进入最后阶段，我听说儒家会在黄州赤壁崖召开十年一次的赤壁大会，麻烦军师大人转告张起源，本使会在黄州等他，希望他不会让本使失望。”

    军师点了点头道：“也许稍等片刻，你就知道答案了呢，为什么着急走呢？”

    月琴已经转过身御起九霄环佩叮叮当当的往半空升起，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军师大人，你是聪明人，难道故意想毁了我的道心不成？”

    军师笑了笑，心道：“还以为你这丫头片子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还是害怕有人的智慧超过你啊。”

    张起源只是惊叹于邹子无与伦比的智慧，待得清醒过来却发现月琴已走，急忙问道：“军师大人，月使者呢？”

    “她走了。”军师愕然道，“怎么，你真的已经解了这惑？”虽然军师不愿意相信张起源能悟出这句自己听了都觉得脑仁疼的口诀真意，可是张起源写出的三十六计已经证明了他确实有这个能力。

    “倒也不难，算了，白虎的事情比较着急，只要紫烟姑娘没事变好，此间事了，我还要去看看她才能放心。”张起源自顾自说道。

    “好。”

    军师与张起源一同来到巫山之中，巫山之大实在难以形容，在里面呆的时间久了便分辨不出所处的方位，好在白虎与化蛇行进的并不算远，张起源又有强大的精神力，很快便找到了两只高阶灵兽打斗的现场。

    所过之处，满目疮痍，无数参天古树被拦腰斩断，腐化，无数花草树木化为灰烬，无数的野兽灵兽暴尸山野，惨不忍睹。

    “化蛇这是要把白虎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队伍全部毁掉啊，想不到这恶蛇竟是本心不改，依旧在逞凶作恶。”张起源心中无比痛惜，虽然救化蛇免死于劫雷的是伏羲，但他还是觉得仿佛是自己又铸成了大错似的。

    望着这一片狼藉的巫山，张起源仿佛听到整座山都在哭泣了，他心中难过不已，又想起邹子所说的天命不息，邹子以为只有得天命者才能延续，才能生存，也许他是从六际灭亡之事得到了感悟，可是张起源不完全赞同这个说法。

    “存在即是合理，生存有生存的道理，灭亡有灭亡的道理，只要是顺应天地本心的事情自然都是合理的。修行本就是逆天之事，如果一味尊崇天命，则恐怕修仙无望。”想到这些，张起源便想要为这巫山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一虫一兽讨个说法。

    白虎与化蛇激战了一个多时辰，仍未分出胜负，化蛇惊异于白虎没有解除禁仙四封，也没有Ｙ阳共生的阵法可以依靠，居然还能在她手底下坚持这么久。而白虎却惊叹化蛇居然得到了高质量的阳气，仿佛随时都能突破仙兽一般。

    两人激斗久了，白虎便渐渐落了下风，身上又出现几道恐怖的伤口，白虎速度极快，攻势惊人，若是一般的元婴前期或这中期的老怪物都不见得在白虎这讨得了好处，当初张载也没有把握捉拿受伤的白虎，是以放任她回到了巫山。

    “轰！”

    乘白虎躲闪不及时，化蛇玲珑又是将她一尾巴狠狠打飞了出去。

    只不过，飞到半空，却被随即赶来的张起源接到了怀里。

    张起源的表情很沉重，顺手给白虎服下两颗回血丹，白虎血脉强大，都不需要他使用服气道，便可以快速痊愈。

    看到张起源过来，咯咯笑道：“小郎君，你解决那只飞虫了？”

    “当然，上好的龙血龙丹，正是我需要的。”张起源冷冷回道。

    “怎么，奴家把你需要的东西送上门给你，你连个谢谢都不说？”玲珑虽然化身成为一条大蛇，但声音还是很娇媚。

    不过看了月琴的笑容，听了月琴的声音，张起源对化蛇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此时此刻，他只想除掉这条恶蛇。

    但是，从玲珑的言外之意来看，似乎帝释宫此行都在别人的算计中，而化蛇很明显知道的更多一些，联系到她之前提及的轩辕老儿，想必玲珑背后还有一个更加神秘的存在。

    “切，妖言惑众，上次在恶魔谷，你就想杀我。”张起源冷喝道，“闲话休提，看剑。”

    军师与白虎亦同时进攻，三人的修为俱是不俗，玲珑再厉害也是一个巫族，而且她的血脉算不上高等，只不过生存的年代太久太久了，若不是伏羲照顾她，她的一生也许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小化蛇罢了。

    三人同进同退，不多时便给玲珑带来了伤害。玲珑化为化蛇之躯，虽然增强了攻击力和防御力，但是速度却更加缓慢，很快便被张起源三人联手克制住。

    玲珑知道今日又让白虎逃过一劫，是以便打定主意先行逃脱，按这种打发打到最后，自己会越来越吃亏，没准便当真被诛杀在此。

    玲珑施展了一张卷轴，随即便逃离了现场，空中还残留着她的回音：“小郎君，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按照往常，这种时刻该是最欢乐的时刻，可张起源偏偏心情沉重，开心不起来。

    看到化蛇离开之后，白虎便一言不发地离开，张起源听到她在巫山之中放声狂吼，也不知是在哭泣，还是在祭奠。

    张起源想了想，对军师道：“军师大人如果有事的话就可以先走，我留在这里送一送这些因为战斗而牺牲掉的灵魂。”

    军师好奇道：“怎么送？”

    张起源淡淡一笑，随即便闭目合十吟唱起来。他吟唱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往生**四十九祭，专攻灵魂修炼的无上心法，听起来也像是祝祷之法。

    军师听着他的吟诵，竟不知不觉进入了道境，所谓道境是一种天人合一的修炼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修炼往往事半功倍，切非常容易悟道。

    张起源只是简单的想替因为这场无畏的争斗而死的灵魂做点什么，却不知这一念相当于点化了无数草木成精，凡兽觉醒。

    整个巫山逍遥十二峰重新恢复了生机，庞大生命气息甚至让张起源的精神力都大大增强，已经达到了神识境巅峰状态，若不是他执意要修炼神识境的无上极境，没准这一次祝祷便很有可能突破识海境。

    不过，这还不是最大的收获，最大的收获是他悟出了为生灵立命之道，丹田中的道基再次发生了变化，由第一次的天地轮廓、第二次的山川树木到这次的飞禽走兽，终于出现了生命气息，他的修为又明显进了一步，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自有一种摄人心魂，却又不可侵犯的神圣气质。

    为生灵立命已成，为天地立心还有多远呢？张起源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夕阳西下，草木上都浮着一层金辉，这个天地让他愈加感觉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