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探监

    张起源用御魔丹解了越州城南疫区的魔变之象，大多数居民中毒不深已经救下，但仍有一部分人等不到解药或者解药已然无效而最终死去，其死状与之前那位医者的死状一模一样，均是体内的脏腑器官混为一体，死而不僵。

    段德思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疫区，张起源推测他是与光头将军一起离开的，而且两人走时还带走了阿言的尸体。张起源经过实证分析最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光头将军是疫区魔变之药的制造者或者散播者，也许是这种魔变之药的等级太差，其潜伏期较长，是以很多中毒之人并不会很快魔变，即便魔变也不会很快死去，疫区中的很多人便是如此。但没想到这毒药在阿言体内产生抗体，发生了进化，于是光头将军便转而控制阿言传播魔变之毒。阿言体内的魔变之药通过唾液、血液或者内液进行传染，体外中毒者并无任何明显的病变表现，只是越来越热情开放，而一旦让这种病毒的液体进入体内，则一般情况下必死无疑，这也就是那医者的死亡之谜。

    安将军听了张起源的分析只点了点头，并没有发表意见，不过随后他便请他入大将军府做客卿，张起源自是欣然应许，这样他便离越州监的目标又进了一步了。

    因为疫区除魔的事让张起源对魔变有了深刻的认识，他也终于明白鬼谷中的飞仙斩鬼图所要表述的意思了，凡是魔变之灵气单位，其死亡之后会带着庞大的灵气变为混沌。

    当然，张起源还是没有完全明白混沌了又会怎么样，难道仅仅是灵气流失吗？按理说应该不对，修行之事本就逆天而为，随着修士修炼境界的不断提升，其总会带走部分灵气，若是其有幸飞升，那么这灵气也算是流失了的。

    张起源在将军府呆了两天，基本上便是一边修炼精神力，一边思考这些问题，到最后神识境界的精神力算是稳固了下来，而这问题却依旧没有答案。

    客卿府距将军府不算太远，这天夜里，小蝶刚刚休息。正在修炼的张起源感到红蕖和绿珠急匆匆去了将军府，他意识到将军府可能有消息，于是悄然潜进了将军府。

    如今他的精神力已经到了神识之境，不仅随时可以掌控小蝶这边的情况，也可以轻而易举地避开所有人进入将军府。

    红蕖和绿珠一路来到将军府的正厅，安将军依旧在看卷宗。

    红蕖匆匆把一份密函交给安将军，安将军看过之后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在厅中不停踱步，良久才问道：“是谁让父帝去相州的？”

    “这个红蕖也说不上来，带密函前来的赤铜卫首领僧云大师说是燕帝要亲自审问李白与司马承祯，这才去了相州。”红蕖若有所思，看来其在安将军身边的身份更像是个谋士，这与她当天在应召医者中训话时的样子极为不符。

    安将军又沉思一会才说道：“西京刚破，父帝理应留在京都才是，如今不仅去了相州，还要大肆招降越州监之人，拒不降者格杀勿论。”

    “啊……”一直安静地站在一边的绿珠顿时惊呼出声，安将军和红蕖一起看向她，她有些紧张地说道：“绿珠怎么想这都不是一个好主意。”

    安将军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绿珠，缓缓点了点头，少顷才说：“明日带着张公子去越州监走一趟，一来让张公子替部分伤者治疗伤势，二来将他投降我们的消息散播出去。”

    “投降？”

    红蕖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这安排的用意，笑着向安将军问安，随后与绿珠一同离去。

    张起源并没有觉得被利用了有何不好，相反终于有机会进入越州监将对他的行动有非常大的帮助。看来他在江陵帮助李白，认识张载的事情并没有传播开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张起源再次悄悄退回了客卿府。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离开之后那位安将军却盯着他藏身的地方久久不语。

    第二天一大早，红蕖和绿珠前来寻找张起源，张起源修炼了一夜，精神饱满，灵气充沛，见红绿二使前来，便带着小蝶一起去了越州监。

    越州监坐落于城东，距越州城较为繁盛的灵市犹远，越州监无男女监牢之分，因关押之人大多为学者名士，是以亦无劳作之苦，诸人不配囚服，不上刑具，两三人一间小房，每日酒水饭菜尚且俱全，却是为的能多揽些贤士为己用。

    张起源跟着红蕖等人来到越州监的时候，第一个见面的便是一个光头，张起源对光头不感兴趣，只听红蕖问道：“王司狱，近来监中可好？”

    “回将军，一切都好。”那位王司狱虽是回答红蕖的问话，但言谈举止间并不多么恭顺，且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扫过张起源。

    也许是看到王维的表情，红蕖赶紧给介绍道：“这位是张起源张公子，现为将军府的客卿。”

    “张起源？小僧王维，洛阳白马寺僧人。”王维好奇地望了他一眼，居然向他合十行礼。

    张起源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王维，此人给他的感觉与光头将军、噬魂僧之流绝不一样，竟隐隐有种得道大师的风范，虽然自称僧人，但并不穿僧袍，却穿着儒家之人常穿的白色儒衫。

    张载说过，七家论语有一家姓王，此人莫非是王家之人？

    张起源想到这点，便向王维回礼道：“张起源见过王司狱。”

    小蝶跟绿珠站在一边，似乎在嘀咕什么，张起源也没在乎，反正他的神识覆在身边两三米之内，也不怕出事。

    见到两人见礼完毕，红蕖便径自说道：“张公子就是你们中洲盛传的天选，还是个罕见的炼丹师，如今归顺我大燕，蒙将军开恩，来此瞧瞧伤患。”

    王维也知道近几日城中有人炼出了玄级丹药，看方位是灵市金光坊，他还以为金光宗的宗主来到越州城，没想到竟然是张起源，于是多看了他几眼，若有所思。

    “好，下官这就带路。”

    王维领着张起源及红蕖、绿珠等人一个监一个监的往过查看，张起源本就学过服气道，如今对这服气道的领悟更加深刻，有没有白泽手里的《服气精义论》都没有多大区别。他用服气道给牢中的伤患医治，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华河北郡一带的名门义士，偶有修行人士也是阴阳家外家各个宗门的，他也不太关心。

    中午时分，整个越州监能看到的监牢已经走完，可是杜子美到底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