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美味(感谢karlking的和氏璧)
“我平日里教他的,没什么可奇怪的。”沈心怡再次揽住耐耐入怀。 大周的这个最强大脑,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在他身上,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保护他之前,兴许他的傻便是他最好的护身符。 “哦……原来是心娘教的,也难怪,耐耐整日和你腻在一起。”顾言诚兀自嘀咕了一句。 “耐耐,去帮心娘找些树枝和干柴,心娘给你们做好吃的!”沈心怡旋即将耐耐支开,转身走向随行的马车。 取下昨日就让董慈准备好的一些铁签,又取了些余下的羊rou,切成肥瘦相间的均匀小块,悉心串在铁签上。 “心娘,我来帮你。” 大概是看到沈心怡一个女人家,摆弄着铁签子有些不妥,顾言诚大步走了近前。 “钓鱼学会了吗?就来帮我串rou串。”沈心怡笑了。 “要领明白,只待多加练习。”顾言诚也不避讳。 “那就和董大夫一起练习吧,这钓鱼啊最是养心。”沈心怡手中不停。 湖面开阔,空气新鲜。 二人并肩而坐,聊得全是惬意,只是绝口不提顾言诚的婚后生活。 微微的风拂在脸上,不远处依稀的有杨柳嫩黄的春意。 真是舒服啊,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终日里,不是闷在府中,就是待在学堂。 若说侯府的别院和学堂的空间,也是属于比较宽敞的,可顾言诚总觉得胸口憋闷。舒展不开。 当然这其中,除了有心脏的问题,还有外源性的隐形压力。 身为庶子、自小身体孱弱,在府中的每一日都是艰难的挣扎。 还有,必须时刻谨记自己身体的那个秘密。 同是血气方刚的青春年少,同为定北侯的儿子。 顾言诚多么想像大哥一样,纵情挥鞭策马、豪迈奔跑、舞刀弄剑、大碗喝酒…… 可是。那些豪情的举动。似乎在他看来都是不可能的。 自懂事起就被告知,须得安安静静的待着,规律起居。饮食忌口。 若有违背,便会尝到那濒死的窒息感…… 虽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却是有着相去甚远的两种命运…… 如今虽说是娶了苏莫茗,可更是白日和黑夜中要扮作两种人…… 此刻。顾言诚微微抬起头,尽情的呼吸着面前的豁达。 虽不能身纵情于马背疆场。但他的心却是可以像鹰隼般展翅苍穹。 心娘说的对,垂钓当真是个极好的养心方式。 “二少爷近日来气色不错啊。看来恢复得挺好。”董慈从旁恭贺。 “多亏了心娘和董大夫。”一提到自己的身子,顾言诚总有些腼腆和尴尬。 “言诚,你放心好了。董大夫和我都是大夫,你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只要平日里多注意保养。心平气和,注意睡眠和饮食。适当锻炼,就会无事的。”沈心怡那边rou串串完了,正在等耐耐的柴火。 “心娘,别劝我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以前,京城的郎中看了都直摇头……”顾言诚微微有些难过。 “别人怎么说我不管,但你要信我,相信我,也要相信自己。因为人是有无限的可能的……”沈心怡本想举些乐观的癌症病人的事例,可转念一想,这里是大周,似乎还没有那种病…… “不能行动剧烈,无法饮酒……世间对于一个男子所有的欢愉,对我来说都是折磨……”顾言诚垂下眼皮。 “嗨,不能剧烈运动,咱就来个舒缓的;再说,谁说你不能饮酒的?那是酒的问题,等我给你制一些属于你的酒,也让你尝尝饮酒的滋味。”沈心怡笑了。 “舒缓的?我的酒?”顾言诚怔住了。 “果酒。”沈心怡再笑。 “水果也可以制酒?怕是我今生都与酒无缘了……”顾言诚起初甚是好奇,旋即又再次陷入淡淡的哀愁中。 “稍后等咱吃完了,我教你一套瑜伽,至于酒嘛,回去等我好消息就是!来来,先帮我烤串,我看你这鱼啊,一时半会也是钓不上来啦!”沈心怡倒是活泼,伸手拉过失意的顾言诚。 此刻,耐耐的柴火已是备好。 燃柴、扎架。 熟稔的将手中的rou串平铺在铁丝拧成的简易烤架上。 rou串架在烤架上,架下柴火正旺。 “沈娘子,您这是要烤rou吗?”董慈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 “董大夫也会烤rou?”沈心怡有些诧异。 心说,莫不是这大周就有了烧烤一说? “早些年老夫曾到访夷族,大漠之上也曾见识过将整只猎物放于火上烤制的做法,不过……请恕老夫直言,沈娘子是否要将油涂抹于rou上,否则如此烤制,怕是会烧糊吧……”董慈好意提醒。 “嘿嘿,董大夫说的是一般烤制方法,今日心娘便小露一手,也让大伙瞧瞧不用油也能烤制出美味的rou品。”沈心怡狡黠的笑了。 不用油?董慈愣了。 不用油?顾言诚好奇的围了过来。 耐耐闻声,丢下手中搅汤的勺子,也静静的坐在一旁。 红白相间的rou串受到火的温度,开始膨胀。 众人甚是好奇,围坐一看究竟。 只见沈心怡先用一根树枝,将烧旺的柴火悉数拨灭了一些,又用几根粗壮的新柴压在上面,灰白色的柴火冒着橘红色的火光,温度甚是稳定。 此刻,沈心怡用左手的两只手指拈动铁条,飞快的让rou串在柴火上翻滚。董慈带来的羊rou,肥瘦得当,透过薄薄的皮壁,就能看见里面红的精rou和白的肥油。 肥美的羊rou在架在铁架上,映着桔色的柴火,不断的膨胀,发出滋滋的声响。 沈心怡右手拿过一根竹签,在肥油将出未出的刹那,用竹签在旁边的精rou上麻利的戳了几个窟窿。肥油一有宣泄的孔道立时向带孔的精rou渗过去,却不外溢。 rou皮起着细小的鼓泡,有些没有照顾到的地方渗出油来,沈心怡麻利的转动铁签,借着渗出的油滚到rou串上。 柴火稳定,沈心怡从容的烤制着,动作含蓄,不见浓郁的脂香四溢,有的只是淡淡的咸香,浓缩不张扬。 众人围坐,目光都汇聚在沈心怡的烤串上,喉结上下滚动,吞咽着口水,映着柴火的微光,每人的脸上都写出一个大大的“饿”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