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千杯不醉?
高处凌亦凝满意于炙炎彬的引导,唇角一飞,望向金炫澈……却不想,他正盯着她在看。 轻愣,在金炫澈目光中看见再明白不过的欣赏,凌亦凝双眸一沉,周身杀气一绽。 便噗的一乐,笑出声来,金炫澈转头,望向众将,最后将目光扫回,直视向炙炎彬。 “你。”端坐,金炫澈气场惊人,只是那霸王一般坐姿,令人怎么看怎么嚣张狂妄。“我。” 听着金炫澈一字出,停顿,又一字出,炙炎彬疑惑的一愣。 “就我们俩。”金炫澈一笑,伸手起盏,冲炙炎彬一扬:“谁先醉,谁就放弃她。” 她,只一字,旁人疑惑猜测时,炙炎彬已秒懂,噗的一乐,朗笑出声。 “行啊!金国师有这等雅兴,本将司岂有不陪之说?哎——!这话可得先说前头了,你这人人品如何?说话算话的不?” 一旁北司命在看凌亦凝,凌亦凝也望向了他,略一点头而已,北司命会意,低身坐下。他这一坐,其它人都赶紧跟着的陆续坐下,最后,只剩下了炙炎彬一人独站。 金炫澈在笑了,笑的诡异。 “至少,目前为止,我金炫澈说过的话,无一句妄言。倒是太将司名声在外,有些不太光彩的,需要本国师提醒一二吗?” 一愣,炙炎彬懵了一下,疑惑:“嘿!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哎,我还真需要你提醒一二呢,来来来,提醒提醒。” 见炙炎彬又犯虎劲了,高处凌亦凝无奈一哼。 “听说京都名苑怡春楼当红花魁春三娘曾受宠于太将司,太将司许诺,定会将其赎出,安以家室……” “嘿嘿嘿嘿嘿!!!”惊瞪双眼,炙炎彬吓的快要当场窒息。气极的不住怒吼。 一旁众将有偷乐的,只有最近的北司命双眉紧拧,一脸若有所思的疑惑——这些私密的事,知道的人极少。若非是他这个属于‘极少’二字中的知情人告诉那金国师,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北司命自己心里最清楚,他没有和那金国师接触过,更不要提说话聊天了。所以,这一瞬间,他猛的意识到什么,抬头望向炙炎彬…… 果然,刚刚打断金炫澈,炙炎彬第一反应便是怒瞪向北司命,与他一脸凝重的轻轻摇头相撞。炙炎彬一愣,又赶紧瞪向金炫澈。 “喂喂喂,我警告你啊!别说有的没有的行不行?那些花街闲聊,关你什么事?你只说我与你有没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若没有。开比行吗?cao你自己的心,少管他人的闲事,行吗?” 高处凌亦凝听的清楚,很是震惊的在打量炙炎彬——她是真心没想到,看似幼稚冲动,喜爱无理取闹的炙炎彬,居然还是个喜欢逛窑子的‘花’客?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任炙炎彬急的恨不得扑上前来撕了自己,炙炎彬嘴角邪恶一勾,笑里藏刀。 “国公主是向你们皇帝申请嫁给我,又与你何干?” 在场众将都是已知个中内幕的,大家都清楚的知道,说是皇帝批准了公主的奏请。将其许嫁给金炫澈,是国公主与太将司的计策,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不语,静观好戏。 炙炎彬一怒,就差跳起来暴吼了。他一手还吊着,一手直戳金炫澈,指指指,点点点的。 “谁说与我无关?金炫澈,我警告你,凝儿只是奏请了,皇上还没确定批准呢,原做的打算是要将她嫁我,你横插出来,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与我无关?哈!能耐呀!来来来,咱们好好比拼比拼,按你说的,今天谁醉了,谁就自此离她远远的,再别打她主意,你敢么你?” 炙炎彬八成已经疯了,苑外冷静的劝她时那一套一套理论全被他抛去千万里外了,听他说的,看他犯傻,高处的凌亦凝翻记天眼,在心里想着——还真不如之前不要拦着她了,直接带人冲进别苑,围杀了金炫澈来的干脆。 这是做什么?说着说着的,变成了炙炎彬打算直接将金炫澈赶回去?那计划呢?引君入瓮的引字呢? 蠢货。深知炙炎彬酒量,凌亦凝望向金炫澈……他那模样,清瘦修长,帅气潇洒,一看就是讲究之人,气质型男,而且洁癖,怎么可能任自己喝多酒,形象全无? 金炫澈输定了。 小翻白眼,凌亦凝想着——炙炎彬,你定会后悔。 而此时,金炫澈已经和炙炎彬真枪实弹的大干起来。 炙炎彬已坐下,两人桌面上摆起一排酒坛子,公平起见,一人一杯,规矩是金炫澈提议的,炙炎彬原是打算直接一坛一坛的灌,金炫澈嫌脏乱,而且容易出错,坚持一人一杯的公平比赛。 于是,金炫澈一杯,炙炎彬一杯,你来我往,拉开序幕。 周边众将个个翘首以盼,满面通红,幸灾乐祸的起哄,怂恿。 只有北司命坐炙炎彬旁边位置上,冷眼在看他对面的金炫澈——他发现,看似很‘薄弱’的金炫澈,一杯一杯的满酒下肚,脸不红,气不喘,每次轮到他喝的时候,他都是不慌不忙,动作沉稳,起杯浅饮,慢慢仰杯,直至尽数下喉,转杯供炙炎彬看杯中滴酒不剩时,他的嘴角必会微扬,尽显满满自信笑容。 反观炙炎彬,啊呜一口满灌,咕咚咽下,立将酒杯一倒,显示酒尽,喝的酣畅淋漓。 其实,炙炎彬这种喝法,特别突然大醉,旁人看在眼里,都会为炙炎彬捏把冷汗,却只有北司命最了解——炙炎彬身体奇特,可算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人,真正可以做到千杯不醉,任何酒喝进他身体里,就跟清水一般,对他毫无影响。从小到大,他还没见过炙炎彬‘醉’。 所以,北司命一边在看,一边毫不担心炙炎彬会输,反是在疑惑——炙炎彬这是怎么了?处心积虑的将那国师骗进了城,明日就能起程赴京,引君入瓮,瓮中捉鳖,为何现在犯起浑来,要将他以‘赌’赶走?岂不成变相的‘相救’? 不止北司命看不明白,高处的凌亦凝同样的疑惑不解。炙炎彬喝酒厉害她是知道的,和那乙干大将军喝了一夜,人家还没怎么喝,只是为了陪他,喝了一夜,硬生生给喝醉了,他这个喝了整整一夜的人,反而大清早的清醒无比,精神奕奕。 古元时候的酒,酒劲其实并不大,可喝多了,还是注定要醉的,为何炙炎彬可以做到不醉? 这是一迷。 凌亦凝无空深究,只是凝眉聚神的看他们拼酒。若事不关已也就算了,如今非但关已,还相关甚深,凌亦凝莫名好奇起来,究竟会是如何结果? 那个金炫澈,当他真醉掉而输时,真能如自己所承诺的,放弃因‘利益所需’而‘追求’她的大计吗? 气氛越来越凝重,矮桌上酒坛一溜六坛,已撤下一批空的,又抬上六坛新满的,浓郁幽香的好酒。 甲午一脸紧张之极,一边拆酒坛子,一边肆无忌惮的下银针试毒,再才倒进金炫澈杯中,他的心,七上八下,担心的不行。——这是狼窝啊!纵使金炫澈是虎神,落这狼窝里,万一真喝醉了,还不给人家大卸八块?到时候,就他们20个黑卫,如何救得了他? 平时都害怕金炫澈,从不敢忤逆他的决定,第一次……从跟了金炫澈至今,第一次,甲午有了害怕的感觉。他不怕别的,只怕金炫澈会死在这里——只怕这一点。 金炫澈没事人一般,喝下了六坛酒了,面不改色。 途中炙炎彬跑过两趟茅厕,回来后生龙活虎,继续一口一口狂吞。 直到第七坛酒下肚了,金炫澈才起身,去了一趟茅厕。 待到第十坛酒空掉时,坐在高处的凌亦凝打了个哈欠。——蝶冠头饰至少十几斤,身上华服又七八斤,坐在上面干看两男的拼酒,一晚上了,什么都没吃没喝,最主要的是无聊,她感觉累,想睡觉了。 目光过去,看见金炫澈刚刚一杯喝完,倒杯给炙炎彬看……那边炙炎彬喝累了,在轻喘了,金炫澈却依旧面不改色,毫无喝过十坛酒下肚的迹象。凌亦凝一愣时,金炫澈突然转眸,向她望来…… 目光对撞的瞬间,于凌亦凝眼中,金炫澈轻扬手,食指伸直,做一手枪模样,指尖指向自己太阳xue,于凌亦凝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时,他,突然手臂一抖,头一让。 心,怦的一跳,仿佛听见耳畔枪响,凌亦凝怒紧双眉,立时秒懂金炫澈之意。 他在笑问:以为我是在自杀吗? 任那旁金炫澈又起杯,继续与炙炎彬拼酒,凌亦凝的呼吸,凌乱起来。 金炫澈——不一定会输。 望向炙炎彬,看他借机正在盯着自己发呆,凌亦凝面无表情,不知如何表达——炙炎彬呀,你到底想做什么?之前的冷静,都去哪了? 逼迫自己冷静,凌亦凝幽幽摇头——究竟是炙炎彬知道金炫澈喝酒厉害,故意挑衅?还是他另有计划,欲擒故纵?又或者说,只是单纯的傻子又犯痴了? 凌亦凝一叹,任炙炎彬又起一杯,望向自己,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状态下,将酒,一饮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