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丑陋少女
水幽养神堂一共四十七处，是为浸润、提升门中弟子的精神力所建设，百凝之域中便有三处，因冲击强度不同，分别适用于不同修为等阶的弟子。 不过养神堂滋润精神力本身效果不高，且每次所需时间太多，真正精神力强大者或精英弟子除非必要，都不会选择在此消耗时间，而其中又因为浊音干扰之故，等闲不能承受其刺激力量，这也是大多数弟子不愿接受此地的原因。 宗内有十九处养神堂，都是等级极低的存在，效用就更差了，所以宗门都是将这十九处作为免费资源，无需任何贡献点和灵石便可使用。 除了知道无需贡献点和灵石，其余内情桑落并不了解，走了一段路程，看到这稍显破旧的初灵期养神堂，她便直接走了过去。 守在前台处的是个形容消瘦的老汉，看到桑落此时出现在此却并无意外，想来初灵期弟子这般热枕的并非没有过。 漫不经心地将一卷竹简、一块挂牌和一块黑色石头递给桑落，老者便又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空洞地看着前方。 桑落打开竹简，阅读之后才明白了cao作之法，她对照着挂牌的灵纹，先寻到了一处房间，将挂牌嵌合在门外，眼前的房门，缓慢开启…… 这么小？ 桑落一怔。 整个房间……竟不足两尺长宽，只刚好可以容纳她坐下，即便如此，身体几乎需要紧贴墙壁，她仅是站在房外，都能感觉到一丝难受。 这样逼仄的环境，的确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桑落叹了口气，瞧着房顶处一处凹槽，沉默片刻，这便将黑色石头嵌进去，挤进了房间。 直到完全坐下，房门才随之缓缓关闭。 目光之处，墙壁与眼睛的距离几乎不足一尺，这般看着，感觉到眼睛有些难受，她便闭上了眼。 但并非闭眼就可以，人的感官很奇妙，纵然看不见，却仍能感受到无处不在的压迫，桑落知晓这样下去不妥，便慢慢在心底安慰，想象自己坐在一片宽广的海域中，四周风景开阔，空气清新舒爽…… 她这么自我调节，心底的压力的确小了些，但只片刻，这四周便隐隐传来混沌的歌音，刺激得她的大脑莫名一痛。 很快，精神也仿佛跟着被慢慢扭曲一般，一种纠绞拉扯的力量狠狠地缠住她的神经，不到几秒，便让她大汗淋漓，神智模糊……她眉宇紧皱，突然猛地想起，竹简上警告过，嵌入魂石过后便不能再作思考，要达到养神的作用，必须心平气和、思维放空，慢慢任其滋养，这样才会有效。 而这么一想，又是一阵扭痛，她旋即停止了思维，让身心逐步放松，这般不断平复、调节，慢慢地，果然好转起来。 这么安静地坐着，的确感受到自身精神在慢慢润泽清明起来，许久之后，一切作用倏然消失了，房门旋即缓缓开启。 桑落睁开眼，下意识看向头顶，果然，魂石消失了。 她一旦沉浸一件事情就会忘记时间，全然不知已经过去了大半日，还以为魂石消耗太快。 想到此，她不由得蹙了眉，若仅是这样，完全与她之前的想法大相径庭，养神堂难道就是这个意思？ 她微微咬唇，有些不信，下了楼再次要了一颗魂石，在老者意外的眼色下，又一次尝试……一连三次，直到身体强烈的饥饿驱使，这才令她脸带迷茫的离开。 养神堂效用不高，试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功效差，若滋润精神力尚且如此平常，想要撕裂精神岂非天方夜谭？ 桑落不得其解，决定饭后咨询一下景源师兄再作打算。 可她还未到达药膳堂，却忽闻前方吵嚷，略走几步，便看到一群身着外门服饰的弟子围着一个相貌丑陋的杂役女子，或讥讽或嘲笑着什么，那杂役女子跪在地上，一副紧张的模样，额头被一位矮个儿男弟子用右指头戳着，大气都不敢出。 “长得真丑……你他/妈给你生了这幅鬼德性，难道连眼睛都没给你生好！埋头走路什么，没看到我在前面！”那男子嫌恶地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污垢，一脚踹开丑丫头，“真恶心！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 “诶诶……”男子的话未说完，他身旁一青衫女子就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看向后方，那男子皱了皱眉，顺着对方的眼色看过去，神情登地一紧，他的视野之处，正好站着一个池桑落。 几个外门弟子脸色跟着一白，那矮个男子转了转眼珠，竟抢先缩回手道：“师姐容禀，我们只是……只是在教导一个小丫头，这丫头片子刚才……师姐看到什么了？我们……我们不是在打人，我们是在……” 他心中紧张，话就说得乱七八糟，那青衫女子听得头晕，刚要忙着圆话，谁知却见那内门师姐淡淡瞟了丑陋少女一眼，这一眼看得几人心中都是害怕，那矮个男登时弥补道：“我错了师姐，下次绝对不敢了……不如，这丫头交给师姐处置，我们……我们先退下了。” 他这话说完，和几个弟子眼色一对，瞧了眼桑落的反应就逃也似地离开，留下桑落整个儿莫名其妙。 她根本什么都没说好么？ “谢谢师姐。” 看到那帮人走了，杂役女子连忙朝桑落鞠了一躬，摇摇晃晃爬起来。 桑落觉得自己很不要脸，只能道：“不用谢，你日后小心些，下次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应该是下次就不会这么诡异了。 那少女点点头，退身离开，桑落也没有再理会，可她刚走没几步，忽然感应到身后的动静，眉头一蹙下立刻转身飞跃而去，她本就练过凡人轻功，润灵之后又有初灵期修为，这一跃之下，几步跨过一丈，在那女子落井之前抢先一把抓住了她，猛地一拉将她带回，后脚一撑下堪堪稳住自己身形，一寸外枯井杂草丛生，再看那女子，懵懂之后眼中一闪而过惊惶，看来是不小心的。 不过此人倒真是不看路啊。 “你小心些，若是……” 她话还未说完，对方竟抿了抿唇，噗通一下就直接跪在她面前，埋头悲戚道：“师姐救救奴婢，求求师姐救人救到底，否则奴婢不能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