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第八十四章 夜掩长影
的夜晚会让人觉得很冷,就好像冬天那样,呼口气都会有淡淡的白烟飘散。 慕禅躺在赤玉的独门小院儿里,双目紧闭,呼吸均匀,丝毫感觉不出外界正在发生的事。 “太后,慕姑娘这个样子,如何能参加三后的选?”丹颦怜惜地看着慕禅,有些担忧:“不如还是算了吧,以后寻个机会给她指婚不就行了。” “我不想慕禅做小。”太后蹙起眉头,幽幽地叹了一声:“若非秀女参选,无论是把她指给元景还是澈儿,都要先委屈她做侧妃,这叫我如何能下旨赐婚。” 丹颦知道太后是为了慕禅着想,而云瑞朝有律令规定,若是王爷亲王之类的皇亲贵戚择妃,必须从秀女中点选,为的就是保证皇家血脉的纯正,女方至少是要出大家的闺秀,才能得以嫁入皇家为媳。 “澈儿刚才不是说了吗,她是因为燥入肺,一时虚火上头才昏了过去的。好好调养两应该就没有大碍了。”太后自我安慰地说道,一边伸手蘀慕禅捋了捋被子。 “太后,蕊娘已经安排了那个叫侍儿的秀女过来守着慕姑娘了,这夜里也容易受凉,还是先回去,明再来探病吧。”丹颦上前扶住了太后。 “嗯,也只有如此了。”太后点点头,起在丹颦的搀扶下出了慕禅所居的小院落。 小院外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人,都是秀女和赤玉的宫女。她们见太后出来了,齐齐福了声“太后千岁”,这才退到两边,让开了当中的一条通道。 等太后一走,秀女们又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议论纷纷。那个三品夫人慕禅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不过是染了燥昏过去,竟惹得太后三更半夜亲自来探望她。 那韦舒兰听了大家的议论,凤目一转,冷哼一声,笑道:“她又不是秀女。==你们干着急做什么,只要不是内定地皇家媳妇儿,就是皇上前来探望咱们都不用说一句这些有的没有的话。” “谁说的慕姑娘不是秀女。”蕊娘狠狠地瞪了一眼多嘴的韦舒兰,面色严厉的扫视了一圈儿,提高声量道:“不过四五就是选秀地大典,你们不各自关门好好练习簪花和礼仪,在这儿嚼那些烂舌头干什么!” 手里端了一碗刚刚煎好的药汁。侍儿从赤玉的灶房而来,听见蕊娘的话,手上一松,药碗就掉在了地上,只听“砰”的一声,碎了满地。群角也溅上了药汁,黄黄的一大片。 见众人都转头过来看自己,侍儿赶紧蹲下,将药碗的碎片拾掇在了一起,这才起,勉强一笑道:“对不起,我手笨。”说完又转头向来地方向过去了,好像是要去再煎一次药。 “好了,别看了。都散了吧。”蕊娘挥挥手上的绢帕。示意秀女们都各自回屋,莫要再守在此处看闹了。抬眼望了望,想着侍儿会照看慕禅,才放心地也回了寝屋。 临近夜半,月朗星疏,屋外也逐渐变得更加凉了。 独自躺在榻上的慕禅仍旧没有苏醒,双目闭得紧紧的,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屋中还燃了个小碳炉。有淡淡的暖意散发出来。 冷不防“吱嘎”一声。寝屋地门被人缓缓推开了,月光印着一个长长的影子拖在屋内。却无法看清来人的脸。 回头转,轻轻地关上了屋门,那人慢慢地走到了慕禅的头,立在那儿,低首望着慕禅的脸,半天未曾有过动静。 忽明忽暗的烛灯跳个不停,映得屋内光线也有些昏了,气氛凝住。 那人立在慕禅的头也有好一阵子了,只是静静地低首看着,却也没有半分的动作。 感觉头痛得好像要裂开,慕禅心头一紧,喉头发干,不一会儿,竟幽幽地转醒了,一睁眼就看到了立在头的那人,一双眼如鹰般,在昏暗地房间中熠熠发亮,盯着自己,竟没有挪过眼。 “皇上……”慕禅地声音有些低哑,好像喉咙很干,轻轻说了两个字就就觉得难受地住口了。 “渴么,朕给你斟杯茶过来。”说着那人转,往茶桌那儿去了,片刻又捏了一盏茶过来,放在了慕禅的头。 挣扎着想要起,无奈体里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慕禅感到腰后一沉,抬眼才发觉玄谙正埋头下来,扶住了自己。 眼看着玄谙蘀自己找来一个厚枕靠在腰后,又地上茶盏在面前,慕禅忍不住开口道:“皇上怎么在这儿?” “以前朕病了,你不也是这样守着么。”玄谙淡淡地说了句,伸手搭在了慕禅的额头,轻声道:“凉下来了,应该睡过今夜就能痊愈吧。” 看着玄谙的表,慕禅只觉得极为不妥,劝道:“这里是赤玉,皇上还是快离开吧,若是被其他秀女撞到,就麻烦了。” “听丹颦说,你是知道了自己是秀女后才晕倒的?”玄谙并未理会慕禅的劝离,反而问道。 慕禅一愣,没想到他会提起此事,心中“咯噔”一声,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回答。 “告诉朕,你若不想做秀女,朕会劝太后,让内务司除掉你的名字。”玄谙轻声道。 “除掉名字?”慕禅重复了这几个字,随即摇摇头:“既然这是命,又何苦去做那些无谓之争。” 凝住目光,慕禅看着玄谙的眼,一字一句地道:“臣妾可以求皇上一件事么?” “什么?”玄谙问。 “放过我,不要选我。”慕禅没有自称“臣妾”,却话语中透着恳求。 拢住眉头,玄谙心头一股憋闷之气涌上来,鼻端随之一哼:“怎么,你想嫁给谁?是元景还是沈澈?” “皇上只要答应我就好了。”慕禅别过头,觉得玄谙地那双眼渀佛能看透人心一般,觉得有些心虚。 “你凭什么以为朕会答应你?”玄谙冷冷一笑,起来到门边,一手将门拉开,“除非是你地心上人过来求朕,否则,就别想如愿。”说完渡步而去,影拖在院中,被月光照的很长很长。 困死了,为了每一更地诺言,我真的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