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节 家 就是一盏灯
“这要怎么睡？”羽玲珑决定无视濯羿，她回头看去……整个小屋，就只有二小间，一间大点，只有一张床；一间小点，是厨房。黑长老留下就算了……濯羿居然也吵了要留下……这要怎么睡？ 黑长老默默的，突然雾过变身……一只黑猫，咻一声跳上了床，于最里面的角落趴下，一卷，闭上了眼睛……以屁股，对向了她们。 羽玲珑一愣，呆了呆。 濯羿得意的笑了起来：“哪——！就这样睡啊——！那床睡我们两个还是没有问题的——！你就别想了……连个桌子都没有给你躺的。” 噘了嘴，玲珑望向了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吱声的澈。 “澈……” 澈抬头，望来…… “送我……” 澈听着羽玲珑的小喃，站了起来…… “喂——！你这大的人了，还老要送啊——！”濯羿眨了眨眼，满面的妒嫉：“我还是回去好了，我能把你一路直接送回窝。” “不用了——！”羽玲珑瞪了濯羿一眼，冲他一吐舌头：“你要敢回去，我就叫羽忻来帮你看看伤——！” “你——！”濯羿给吓到的一愣。 笑了，羽玲珑一伸手，拽上了澈便向外跑去。 * 走没多远，澈……突然停了下来。 羽玲珑回头看去…… 凝视着羽玲珑，澈好是纠结的轻轻一叹：“只留他们两个，我不放心。” 点点头，羽玲珑笑了：“我只是有事告诉你。之前一直没机会……”羽玲珑回头走了二步，抬头仰望：“我们小队里的风瞳闭在雪原大战结束的时候捡了一个红发的小女妖回去。那个女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开始的时候，没人知道她是妖……后来，羽忻回来了……她有着识妖的能力，一下子就和那妖打了起来。 对了……那女妖被风瞳闭起了名字，叫小七——！” 澈听的仔细。渐渐微笑：“应该就是她了……她，叫龙樱——！” 想了一下，羽玲珑也笑了：“现在他们的行踪已经丢失，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风瞳闭好像是爱上你的朋友了……他保护着她一起逃了出去。” 澈听着。摇头：“小樱……不是朋友。” 羽玲珑一呆，眨了眨眼。 “她……”澈盯着羽玲珑眼睛中的自己，幽幽一叹：“是meimei……是家人……” 羽玲珑一呆，突然想起来，好像自打糜姬被抓走的消息传到至今，澈就一直没有开心过了。开始她以为是店老板的死造成的…… 现在看来……不仅仅是那样了。 更重要的，是因为糜姬吧！ 五代妖母，迷妖……糜姬——！ 在澈的心目中……糜姬，就是母亲吧！ 小七……就是meimei……那么，另一个大妖。就是兄弟——？？？ “我呢……”小狗一般的可怜兮兮，羽玲珑噘起了嘴，眉心紧成了花。 澈看着羽玲珑，看的心痛，他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痛的揪心一般……呼吸沉重。 “有时候……我会想，也许……我们注定的，不会有结局。” 羽玲珑听着，彻底的石化，整个人如同坠下了北极之地……寒风凌冽。 看着羽玲珑那瞬间迷茫而绝望的轻呆……澈的心，痛的更加尖锐：“然后……我就告诉告诉我自己，于玲珑来说……澈。到底是什么？” 羽玲珑闭上了眼睛……突然的转身。 她无法适应这一瞬间的转变。 澈后面想要说的话，是她害怕听到的…… “于澈而言……玲珑，又是什么……” 妖…… 人…… 不共戴天。 睁开眼，羽玲珑突然吸了口气，望向星空。 灸煌城……突然的，烟花齐放——！ 整个天空。突然艳丽非凡…… 嘣嘣嘣嘣——！ 如同鲜花争相盛开一般，盛况空前。 灸煌城……在庆祝这次大破地五界的胜战吧——！！！ 笑了，笑的痛苦……笑的一口空气都咽不下的，羽玲珑终于回身，望向了澈。 “你的结果是什么？” 澈盯着羽玲珑看着…… “那天。那小屋做好的那天……你要出去找些容易风干的花枝回来……说是要架在屋里，让春天天天都陪着我。”澈想到了什么吧，笑了：“我找了好久……平时没有注意过那些过于艳丽的东西，我很笨……找到了天黑，才找到了几枝……回去的时候，远远的……小屋的方向，一盏灯……” 羽玲珑突然想了起来，那木屋做成的那天……她还下了厨，炒了菜。 也不知道是真好吃还是澈和濯羿忽悠她……他们把全部的菜和饭吃了个精光。 轻轻一笑，羽玲珑找到了一点点真实存在的感觉，吐了口气。 低下了头去…… 因为泪水……不想让澈看见。 澈却看的清楚：“我一直告诉自己……”澈伸了手出去，将羽玲珑的下巴轻轻抬起，令她看他：“我是妖怪……我是卵产的异变妖人，我没有权利获得所有不属于我的任何。” 突然的想到了红刃……澈痛苦的一笑，笑的悲怆：“不仅仅是我……我想……我们七妖，都是这样的想法吧——！” 羽玲珑无法不悲伤……因为澈的笑容刺痛了她的心……满是伤口，血红似火。 “直到，知道了糜姬……就是我们卵生五代妖的供血者时……我才突然感觉到了我们存在着的真实感。原来……我们不仅仅只是妖，我们……也有父亲，也有……母亲——！”澈盯着羽玲珑的眼睛，笑的温馨：“我们，还有兄弟，还有姐妹……” 羽玲珑点头，点头，再点头。 “不仅如此……我，澈……在你为我点燃了那盏灯的时候。还有了一个家——！”澈突然笑的好开心，满眸生华：“最最让我觉得活着，真幸福的原因……” 羽玲珑，看着澈……突然的向自己靠近。并且伸展了双臂过来，将她轻轻拥入了怀中…… 她，感受到了温暖的同时……也感受到了来自澈的……悲伤，满足，幸福，还有绝望——！ 闭上了眼睛，羽玲珑决定放纵此刻……唯恐时间过的太快。 “玲珑……”澈在羽玲珑的耳边轻喃：“就是你——！” 烟花一直在盛开……看来，灸煌城这次的动静可真够大的。庆祝的，也肯定不止是地五界的攻陷……而是…… 另有其它。 难道……是为了庆祝蒋司进化？ 放弃思考，羽玲珑任澈抱的紧紧。她，笑了起来。 “不管谁是人，谁是妖……我只知道，你是澈……”羽玲珑抬了手臂起来，轻轻的拥向了澈宽广的肩膀：“我是羽玲珑……” 澈也闭上了眼睛。享受风的轻抚，他笑着……淡淡的摇了摇头。 “羽玲珑……”羽玲珑推开了澈，仰望他：“喜欢澈——！” 风抚面，吹皱了羽玲珑满眼的泪水…… 澈看着，看着…… 依旧摇头。 “澈……”羽玲珑被澈的拒绝式摇头惹的意乱情迷，心乱如麻……她呻呤的痛哭起来，摇头：“别这样……” 她在心里嘶呐。不要摇头……不要——！ 澈，最终长长一叹：“不要再喜欢……我的未来，已经有了我必须要去面对的责任。我是澈，我要救出糜姬……找回小樱……我必须在我倒下之前，把我能做到的，全部做到。而你……” 羽玲珑继续在摇头。 她后悔了。她不该叫澈出来送她的……她后悔了。 “人……与我妖，势不两立——！”澈的眉心紧的不像话，他却那般平静的在凝望羽玲珑：“不要再喜欢——！不要了……很快，我们就会分开……” 分开，只是两个字……羽玲珑听的揪心一痛。 “你……”她痛的弯下了腰去：“你刚刚才说你的幸福。是因为我……这快，你就要把我拒之千里外……” 看着羽玲珑蹲了下去，澈闭上了眼睛。 “傻瓜……不要为了一匹会咬伤你的狼而落泪……不值得。”睁开眼，澈望向远空…… 灸煌城的上空，烟花……终于散尽，停了下来。 将脸埋进了膝盖之间，羽玲珑无法接受突然的结果，疯狂的摇头：“我不要——！我不要——！” 她就要失去她的澈了，是不是？ 不要——！ “如果……这些事情过去后，我还活着……”远方的天空黑暗没有尽头，澈却看的清晰：“我一回来找你。一定……再也不会离开你。”望向了羽玲珑，澈摇了摇头：“我是不是把一切，都说的太早？” 羽玲珑突然的跳身而起……奔了帝王盟的方向疯狂的冲去…… 再没回头。 泪水，晶莹…… 蝶般舞风……如星尘点滴。 澈看着羽玲珑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里，终于……终于……终于无声的，哽咽悲泣——！ 夜色…… 浓黑的，不着边际。 * 原是准备晚几天再夜探灸煌城的。 因为有种直觉不断的在告诉他……糜姬在那里，小樱……也有可能，在那里。 冷冽，红刃……原就在那里。 如今……七妖，除了噬魔被星王军保护了起来以外，便只有他一人独在野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