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顺眼
好一片地势平坦的开阔地。 天高云淡，三五青株静立边缘，地面的草叶微微摆动。 东方无敌停下身形，宽厚的背影立时静止了下来。 叶小星紧随其后，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的身影，他的心里微微有些不平静，此人身法上乘，气息悠长，相比之下平分秋色，高下难辨。 东方无敌转过身，眼中亦有些惊诧，道：“本以为你也有点名不符实，结果却令我颇感意外，如此甚好。”说到这里，低头看着手中的宽剑，呛啷一声剑已出鞘。 厚重的剑身在阳光下明晃耀眼，正中有一道红色凹糟，妖艳而邪异，摄人心魄。 将剑鞘Ｃ于地上，东方无敌轻弹剑身，传出的声音如沉闷的低吼。 叶小星低头看了眼腰际似金非石的残剑，抬头再一次赞道：“果然是好剑，锋芒毕露，气势惊人。” 东方无敌嘴角上扬：“很多人都这么说过，不过剑虽好，也要看它的主人是谁。我以无敌为名，所求之道自然也无敌，如此才不负此剑此名。” 叶小星执剑在手，道：“我不知道世上有没有无敌的道，有人跟我说过，道无高下，人有高低。所以胜负只在人之间，并非道不如人。” 东方无敌轻笑一声微微摇头，似乎并未认同。他抬手以剑指向叶小星，低沉道：“我与人比斗，只求道念化形武道突破，每次俱是全力出手，所以你也切莫留手。”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与赤胆仿若成为了一个整体，一往无前的冲向了叶小星。 剑尖划破了空气，Ｒ眼可见的形成了一道弧形的气流。 叶小星凝目看去，明知此一式只为试探，却也惊讶于对方的气势。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一往无前不知回头，如今再次看到威猛绝伦的一幕，心里不禁有些慨叹，同时久违的热血也在蠢蠢欲动。 眼看剑尖临近，他哈哈一笑，手腕转动间使出了九转天刀。 此刀法精要亦是有去无回，两人甫一交手，便犹如针尖对麦芒，平分了整片天地。 两剑相触，陡然而分。 东方无敌翻身退后，眼里多了一抹异彩，不由仰天狂笑：“哈哈，不错，我越来越看你顺眼。待会不管输赢，你我定要一醉方休。” 叶小星感受着胸腹间的澎湃，苦笑着摇了摇头。 东方无敌微微一愣，道：“多少人攀附着请我喝酒，我从来没有看过一眼。没想到我巴巴的请别人喝酒，这人竟然也会拒绝。好，有性格，呵，哈哈。”说到这里，也不着恼，反而哈哈大笑，继续道：“我以往只叹天下无英雄，也不相信什么一见如故。但此时我的想法改变了。由剑观人，叶小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有些人天生便会惺惺相惜，只因从对方身上，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叶小星表面天性温和，内心却也是无比孤傲，笑了笑道：“如果输的人是我，这酒喝的也不畅快。” 东方无敌听到这话，笑的愈发厉害。 无敌，是一种寂寞，也是一种孤独。 他感慨道：“我的天性就是不服输。你虽然上了道榜，比我略强半分，但我认为自己可不输于你。即便道榜上最强的七绝十二杰，若是他日有缘相遇，也只会成为无敌之道的铸石，所以你今天遇到了我，已注定会不畅快。” “是么？” 叶小星的傲气也被激发，不由摸了下鼻子，笑道：“说再多也是无用，要想赢，靠嘴可是不行的。” 东方无敌微微一滞，脸上露出一抹古怪之色，随后恢复如常，道：“为了你刚才那句话，我必须得表示点什么。”说到这里摩挲着赤胆剑身，剑光再起，人剑合一使出了毕生绝学，三才归命剑。 此一式不为试探，已是全力出手。 只听见呼啸之音，剑意呈现，东方无敌的身影忽然消失，视野里多了一柄凌厉无匹的剑气，仿若辟易，无可阻挡，直欲将叶小星一分为二。 一道低喝随之传出：“人剑！一剑入魂……” 随着声音响起，劲风扑面。叶小星长发舞动，眼睛微眯，毫不犹豫举剑狂劈，一式陨星随手而出，漫天剑影如星光璀璨，亦如流行陨落，明灭不定。 剑气相遇，竟然势均力敌。 东方无敌和叶小星同时瞳孔一缩，默契的稳站原地，两人俱是大开大合，谁也不肯往后退缩。 顷刻间，气流爆破声接连起伏，轰鸣声连绵不断，两人脚下的地面微陷，中间俨然化作了一团风暴，劲气四散而去。 东方无敌的脸上无悲无喜。此刻的叶小星犹如挡在眼前的一座山峰，他正在享受粉碎山峰的过程，以此成就无敌之名，浑然不顾有可能被山峰压制下的渺小。 叶小星神情肃然，嘴唇紧闭，他内心暗道：“照此看来，最终怕是会两败俱伤。”此念虽出，但是要让他退后半步却是不能。 如今他狂气纵横，怎会甘愿示弱，对方只当他是道念高手，可是却不知道此时的叶小星，并非最强状态的叶小星。 穷则生变，僵持必须打破。 叶小星心念于此，九转天刀接连而出，夹裹开天裂地之势笼罩对方，在这个时候，任何的虚招都显得苍白无力。 压力愈来愈大，东方无敌的眼睛却越来越明亮，这是第一次有这种奇异的感受。在压力面前，他脑海中的意反而愈来愈纯粹，犹如石头下面一棵生命力旺盛的小草，只想将面前笼罩的一切气势全部粉碎。 他的剑势也在变，低喝：“地剑！一力千钧！”说着剑势变缓，赤胆剑身慢慢恢复清晰，无数剑影落在其上，竟不能撼动半分。 看着直直刺来的剑尖，犹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缓慢而坚定的前行。 叶小星脸色一变，身体不仅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僵持之势恍若倾斜的天平。他以俯视的姿态低喝道：“众生唯我！” 刹那间，东方无敌眼前一暗，仿佛天色已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