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混乱地区
狗剩，当你看到这张纸时，或许我已经身在亿万里之外。你也许会怪我不告而别，也会怪爷爷给你喝的酒里下药，可是这一切都不在重要。你我此生，只怕难以再次相逢，可是我又很想再次见到你，因为我喜欢你。在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喜欢上了那个痴傻天真的你。 明明被爷爷捏断了全身骨骼，你却还是那么善良，没有一点儿的怨恨，是不是很傻呢？虽然自古相传，天女身天生被龙气吸引，若无龙气相伴，终是活不过十六岁的。可是我却只相信，喜欢一个人是没有任何理由的，你喜欢我吗？ 呵，我已经听不到你的答案了，但是我会用三年时间等这一个答案。如果到时你能到我面前亲自诉说，我会等你。如果那时你不来，我也会等你。或许我也很傻，是不是啊？那时三年换作一生，我会一直等你，不为等一个已知的答案，只为我心中的那个天荒地老。 纸页上面布满斑驳的痕迹，摸起来干涩粗糙。叶小星仿佛看见一个泪眼婆娑的身影，执笔轻轻在下方署名处写上姜昕两个字，然后将泪水早已打湿的纸张贴在门侧，带着心中的期盼毅然决然转身离去。 如果人不会长大该多好？也就没有男情女爱这种烦恼，也没有所有不顺心的杂事。可是现实中，人总会长大。 叶小星将署名姜昕的纸页轻轻折起来，专注的神情，微微发颤的手指，仿佛他折叠的不是一张纸，而是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 人生在世，得一红颜，夫复何求。一句我等你，怎能不使许多大好男儿感怀心伤，视若珍重。 叶小星当然不会辜负此等心意，他贴身收好后，觉得还是不太保险，不由来回扫视着屋内。 正在这时，床头小桌上的一颗金属小球忽然震动起来，上面打开一个冒着电火花的洞口，投射出一具充满魅惑的娇媚身影。 光之线条勾勒出的身影还没有稳定，叶小星立刻从床上站起，快步走过去一把攥住小球，用力捏了下去。 兹兹的电火花跳的更大了，伴随着阵阵青烟，娇媚身影闪了一下便消失不见。 “小昕，你等我。”叶小星语气很轻，说的速度很慢，不仅是对着此时脑海里那个绝世独立的身影，同时也是对自己内心诉说，这句话仿佛已是一个誓言。他说完随手将手中小球扔在地上，大踏步打开铁门走了出去。 想要离开隔离区，首先要做的事是获得红灯区的居住权。如果连红灯区都不能久待，那么离开地球不过是一个笑话。 阳光下，叶小星眯着眼笑了笑，若说以前他可能现在也毫无头绪，可是昨天正好听到三帮招人的广播，除了青龙帮，其他两帮待遇里有一条便是红灯区永久居住权。魅狐帮先不考虑，拔竹子的事情还未解决，先不说有没有证据，如果让那四个女人看到少不了怀疑盘问，毕竟当时在流星花园出现的人屈指可数。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天狼帮了。 要说四大红灯区里，哪个地方的帮派人士最多，无疑是混乱地区。 混乱地区并不受联邦和帮派管理，所以严格说起来也不属于四大红灯区。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那是因为这里到处充斥着犯罪，随时都可能出现混乱，杀人与被杀相当常见，一切法律规则统统无效，联邦与帮派们只会冷眼旁观，根本不会受理。在这里，只信奉强者为尊，普通人从来不敢进入这里，在他们眼中，这里的人全是小偷、强盗和杀手，所以这里理所当然是一个黑暗的世界。 混乱地区的环境并不黑暗，反而到处亮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在白天看来，也是迷幻般绚丽，更别说晚上会有多美。 在红灯区和混乱地区的交界处，叶小星已经站了很久，对于混乱地区，他也是常听人说起，却从来没有来过，不禁有些忐忑。此时他认真的看着街道旁的一根柱子，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混乱自治。 “混乱自治？”叶小星皱了皱眉。 或许是他在这个地方站的时间有点久，总归有些人注意到这里。 “小伙子，想进来就进来呗！”街道深处，一名贼眉鼠眼的瘦小汉子依靠在墙角，灵活的眼珠子来回转动，非常有侵略性打量着叶小星，轻笑道：“模样着实不错，还生了一双红色的眸子，啧啧，这双眼睛真他娘的美，就像那个红宝石。唉，可惜生错了地方。”说完砸吧着嘴，似乎正在流着口水。 叶小星正好有事要问人，当下迈腿走过了混乱自治的柱子，边走边问：“这位大哥，我想问你个事。” “呵呵，哈哈。”瘦小汉子低头压抑的笑了，笑了几声控制不住挺胸大笑起来。 叶小星愣住了，对方莫非是个疯子？笑的样子怎么这么招人讨厌。 瘦小汉子笑着走到近前，嘴里啧啧道：“小伙子，你还真敢进来？！看你年纪不大，问个事问到了什么地方，你知道不知道？” 叶小星犹疑了一下，难道这里不是混乱地区？听眼前人的语气，自己似乎来到了个了不得的地方。 “哼，看在你刚才叫了我一声大哥的份上，留下双眼滚吧！以后要切记，不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瘦小汉子语气不善，眼神也凌厉起来。 叶小星笑了，受对方言语相激，胸腹间突然升起股凶厉气息，红眸闪动道：“你刚才说什么？让我留下这双眼滚？” 瘦小汉子怔住了，他本想着等会出手挖掉对方那双奇异的红眼珠，接着再一脚把对方踢出混乱地区，想法本来挺美好，可是现在。 ‘滴’ 一滴冷汗滑落额头，多年在生死间摸爬的经验告诉他，万幸刚才没出手，眼前少年温和的面容下，仿佛有一头远古巨兽正在苏醒，周身散发令人不安的气息。 瘦小汉子脸色变了变，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小兄弟，我刚才看你眼生，便知道你肯定是首次来到混乱地区，所以才故意吓唬吓唬你。” “是么？”叶小星皱起眉头，他刚才看的清楚，对方神色里的不善可不是装的。 “当然是了。”瘦小汉子镇定道：“不过看小兄弟的表情，明显不是被吓唬大的，恕在下刚才眼拙了。再说我演的也有瑕疵，太流于表面了，有些浮夸。当然了，我这个人也不太坏，让我演个纯粹的坏人，的确有点力不从心。” 叶小星这次无语了，难道对方刚才那出真的是在演？不过还别说，演的还是很像的，特别是那个侵略性的目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小兄弟，不知道你刚才想问什么事情。”瘦小汉子拍着胸脯道：“说实话，除了那些非常隐秘的事，整个混乱地区不管什么问题，我都略知一二。” 看到对方拍胸脯保证，叶小星也不再犹豫，开口道：“这位大哥，我想问……” 瘦小汉子立即出言打断道：“小兄弟，大哥这个称呼我可不敢当，你直接叫我老鼠就行了。” “哦。”叶小星明白道：“老哥，我想问你个事，混乱地区哪个地方帮派人士最多，特别是天狼帮的人。” 听到大哥变成老哥，自称老鼠的瘦小汉子忍了忍没有反对，仔细听完叶小星的问题后，立刻脱口道：“哈哈，小兄弟，你这算个什么事，我还以为是些秘闻之类的呢。我跟你说，要说这里哪个地方江湖人士最多，那非得是豪情酒吧。” “豪情酒吧。”叶小星念了几次，红眸闪动道：“这个豪情酒吧不知道在何处，能不能劳烦老哥带个路？” “呃……”瘦小汉子本想说自己一分钟上下几个亿，随便找个借口推脱说没时间，可是看到对方闪动的红眼，不由莫名觉得头皮发麻，当下强忍道：“好吧，你跟我来。”说完转身带路。 “老哥，你真的是个好人，我刚才还在怀疑你，确是不该。”叶小星感慨着跟了上去，人呐，还真不能以貌取人。 瘦小汉子正走着听到这话，身子控住不住一个趔趄，差点没趴在地上，心里郁闷道：“老子坏事可没少干，算哪门子好人？” 两人一前一后，没走几步出了街道。 没想到，街道口竟站着好些人。 “呦，生面孔！”一名右脸上有道深长刀疤的光头汉子看过来，看了一眼转头看向别处。 “嘿嘿，没想到今天混乱地区来了很多新人呐。这个还让老鼠领路，看起来不简单呐。”一名尖嘴猴腮的中年瘦子一直看着两人，目光闪烁。 “呵呵，这里没人是傻子。在混乱地区有三不惹，一个是老人，一个是小孩，最后一个是女人。这个红眼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可是能让老鼠诚心领路，会是简单货色么？”一名浓妆艳抹，看不出多少年纪的女人开口。 一名相貌有点痴憨的肥胖圆脸汉子闻言怒了，沉声道：“呵，什么女人不好惹，你还不如直接说自己不好惹得了。今天进来这么多生面孔，反而一点收获都没有，真他娘的憋气。我不管了，就是这个少年，就算是让老鼠领路，我也得让他留下点什么值钱物什。”说着大踏步走向了叶小星。 “不可，铁柱。”墙角坐着一名相貌平平的瞎眼老头。从他开口后，周围人开始认真的神情来看，这个老头很有威信。 “那个少年的气息实在太古怪，唉，没想到今天混乱地区竟来了此等人物。”瞎眼老头紧蹙着眉头，他虽然眼睛瞎了，可是心却没瞎，刚才叶小星走过时，他感知到的是一团强大的红金色气场，比以往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强大。 可惜名唤铁柱的胖子只是犹疑了一下，脚步没有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