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十六岁生日
姜昕翻了个白眼,嗔道:“狗剩,我爷爷虽然经常揍你,可是他的心地非常好,你可别怪他。” 这一副小儿女的姿态出现在一个臃肿丑陋的身体上,怎么看怎么别扭。可不知道为什么,姜昕双眼清澈灵动中颇有勾魂夺魄之态,使人不自觉间便魂牵梦绕,仿佛整个心神都被吸摄其中。 扑通一声,旁边站着的叶飞突然摔倒在地,双眼紧闭不声不响,诡异的是脸上带着谜一般的笑容。 “呵呵,我怎么可能怪你爷爷。” 看对方眼睛看的久了点,叶小星不自然的露出一脸傻笑,下意识的话说出口才猛然惊醒,同时发现自己刚才说了违心的话。赶紧立刻暗暗咬了下舌尖,头脑恢复清明后,他瞬间觉得快要气炸了。 我怎么可能不怪你爷爷?!她爷爷的经常揍我,还心地非常好,有这样安慰人的吗?再说这话似乎哪里有点不对。 叶小星认真琢磨着,小声嘀咕道:“经常揍我,心地非常好,经常揍我的是个好人?……” 想到这里,叶小星再也控制不住抬起了头,他发现这方天地似乎正在崩塌,双眼深处隐隐发黑。这倒霉催的事情竟然让自己给遇上了,被好人经常揍的是个什么样的人,随便想想就能猜到,不是品德有缺陷就是十足十的坏蛋。更何况那是揍吗?那是往死里捯饬啊! 所以至今,叶小星仍然忘不了自己第一次挨揍时的场景。那场面虽然不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却也场面宏伟声势浩大。你们知道吗,当时他才六岁啊,六岁!她爷爷真下得去手。那时候如果有个人有能力阻止姜昕爷爷的话,那个人一定会这样说,快住手,放开那个孩子! “他大爷的,那位暴力老头不可能心地非常好。”叶小星终于得出这个结论,不禁头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好了,特别受伤。 姜昕看到对方一会傻笑,一会咬牙切齿,过了一会神色又阴沉不定,最后流露出颓废的气息还夹杂着点悲愤,疑惑道:“狗剩,你没事吧?到底怎么了?” “小昕,我没事,只是刚才有点感慨。”叶小星仍然仰望着天空,淡淡道:“我想起咱俩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唉,往事不堪回首。” “噢……”姜昕自然而然回想起了以前,当画面定格在一张床上,上面躺着一个浑身裹满布条、只留着嘴巴和一只眼睛的小孩子时,不由在没人看到的面皮底下,晕生双颊。刚才还慰劝别人说自己爷爷心地好,没想到自己现在都有点怀疑。特别是回想到这个小孩子身上还绑满了固定用的木条。 这个倒霉小孩不是别人,正是悲催的叶小星。 想到这,姜昕不自然的笑了笑,:“呵,你那时候可比现在可爱多了。” “真的?!”叶小星竖起了耳朵,顿觉心里好受了许多,受伤的灵魂似乎正在恢复。 姜昕赶紧转移话题:“呃,现在先不说这些。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听到对方语气郑重,叶小星转过头,空旷的天空一直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姜昕惊诧道:“不是吧?明天是你的十六岁生日哎,你不会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的了吧?!”语气里满是不敢相信。 “生日?”叶小星嘴皮动了动,自己还真是不记得了,当下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不就是个生日吗?我还以为什么日子呢,又不是重新出生,过不过都无所谓吧?” “什么过不过无所谓?”姜昕生气道:“我爷爷说过,十六岁的生日可重要了。外面那些家族豪门称之为成人礼,可是举族上下都要参加的重要日子。” “哦,那如果有人有事耽误了,他没有过自己的成人礼,那这个人还是人吗?”叶小星一脸担忧。 “呃……”姜昕愣住了,眼前的人不按套路出牌啊,这个问题问的太出乎意料了,完全不在思考范围。 顿了顿,姜昕不由在心里认真考虑了一番,琢磨明白后这口气差点没上来,憋得脖子红粗道:“死狗剩,他当然还是人了,你在想什么呢?!” 叶小星长吁了口气,放松下来道:“外面的世界我不懂,你说的那么重要,还不是过不过都一样。今年我反正不会过这种无聊的日子。”说完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其实叶小星本来对生日就有强烈的抵触。生日的含义,应该是跟父母一起过的。可惜他自己无父无母,一个人过有什么意思,反而徒增伤感。奈何的是有个人每年都兴奋的提醒他,使他伤上加伤。 “你、你!”姜昕本来的性子也算恬静,可是看到对方惫懒的模样,没来由的怒火直线上升,伸手指向叶小星,娇喝道:“你不过也得过。趁着今天晚上爷爷教训你,我便准备好。” “喂,姑奶奶,你这么喜欢过生日的话,过你自己的生日得了,能不能别瞎掺合。”叶小星彻底无语,对方还真是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感伤之上。 “狗剩,你真是没良心,枉费你的生日我每年都记得清清楚楚。”姜昕一副我为你好的口气,说到最后语气里竟出现了难得的温柔:“今天晚上我等你,到时候给你个惊喜。”说完直接转身跑开。 ‘嘶’ 叶小星倒吸了口凉气,心道:“惊喜?不会是惊吓吧?” “叶小星,小昕。小星,小昕……”姜昕一边轻跑一边嘴里轻声念叨,直感到内心羞涩难言,不禁跑的更快了些。 这是什么情况?! 一滴冷汗出现在了额头,叶小星脸色很难看,完了,肯定是被自己预料到了。 正在此时。 “咦,我怎么好好的睡在这儿?”一直躺在地上的叶飞嘀咕着爬起身,晃了晃脑袋看到叶小星,正准备问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发现对方的脸色阴沉似水,赶紧知趣的闭上了嘴,装作透明人一样,轻轻的掉头离开。走了几步后,边走边喃喃道:“哎?怎么鼻子还流血了,难道狗剩哥刚才袭击了我?不应该啊,或许是最近有点上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