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玩够了没
>第十二回玩够了没 这是徐离府邸最偏远的一处廊院,古树萧条,落叶纷纷,朱红的廊柱都有些掉漆了,环境宁静清幽。 藏身厢房的徐离子曦握着妻子的手,拧眉看着露出一个头颅,满脸惊喜的司南—— 此情此景,着实让人惊吓了些。 白欣然性子文静柔弱,眼带惊恐,看着司南从容的自地表跃出,变成一个活泼伶俐的可爱丫头,这才定下心来。待听得司南提到,腾蛟跟她一起,刚刚被抓走了,她立刻忧心重重, “夫君……” “没事,等他们闹完了。” “可蛟儿会不会吃亏……” “哼,他们不打,我也要教训他的。” 司南聪明的把“听不懂”的话忽略掉,眉梢微微一动, “伯母,我受腾蛟之托,要把你们带出去。现在趁着大部分守卫被引走,我们赶快逃吧!” “逃?”声音很是迟疑。 “是啊!”司南两眼炯炯的点头。 说着,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她先一步悄悄走到门口,看十米外的游廊才有个打瞌睡的守卫,抿嘴笑了笑。掏出银刀,在门栓上拨了一拨,咯吱一声,门开了。 不得不说,司南的轻功越来越好了,脚尖落地轻如狸猫,行动灵敏又快捷,白欣然只看她猫手猫脚的藏在廊柱边,而后一个跳跃,越过栏杆,再一个闪身,已经到了那守卫身后。 她没有动手——凭实力,可不是人家的对手。她只是对了对风向,迎风一抖,将一小包**药飘到空气中…… 十、九、八、七……倒! “好啦,可以出来了!” 司南笑眯眯的站在台阶下,一副“我厉害吧”等待夸赞的模样。徐离子曦和白欣然面面相觑,一同出了并不严密的“监牢”。 白欣然本待说些什么,但徐离子曦握住了她的手,她就把嘴里的话咽下去,冲司南温柔的笑笑。 笑容亲切多于感激,司南会意,领头带着腾蛟的父母走过抄手游廊,穿过两道垂花门,蹑手蹑脚如同做贼。 大概徐离子曦没有感受过这种“紧张”,居然跟着她后头,不言不语的一路走出了芳华园。 到了园门口,就没这么幸运了。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花儿匠拦住了去路。 他年约五十左右,带着斗笠,手里还拿着浇水的花洒。 “嗯?哪一房的,敢擅闯芳华园?哦,你是……” 司南瞧见花儿匠的视线越过自己,直接指向徐父的方向,不由暗叫一声,不好!就这么被戳穿了,戏还怎么演下去? 她还不过瘾呢! 加上手里的宝贝不少,还没一一派上用场,她飞快的从腰带里又掏出一个小纸包,再次如法炮制,迎风全抖在花儿匠身上了。 这也是对方大意了,看到徐离子曦,下意识的一愣神。 等到发现,自己脸上手上,都沾满了白色粉末。 “嘿嘿!倒!”司南抱胸得意。 “嗯?再倒!” “倒啊!你怎么不趴下?” 司南眼睛瞪圆了,胜券不那么在握的急了,翻翻小包,才发现刚刚一时慌乱,拿错了——不是**药,而是一包……痒痒粉。 痒痒粉就痒痒粉吧! “你别动哦!我刚刚对你下了剧毒!你现在是不是有点痒?不能乱动!越动越痒!到时候毒性攻心,皮肤溃烂,谁也救不了你!对,也不能叫喊……喏,这是解药,一半的解药,只要你乖乖的,保证给你!后一半的解药也会给你!” 司南威逼又利诱,那花儿匠嘴角抽抽,表情说不出的古怪,瞪了一眼后面的子曦,接过司南递过来的解药,眸中精光一闪—— “倒!” 弱质蒲柳一般的女孩,立刻应声而倒。 啪啪拍两下手,花树旁边出来两个弟子,对花儿匠躬身行礼, “拖下去,捆起来!” 于是乎,司南就这么黯然退场了。 以她绝对不想、不愿的方式。 等到一切不相干的人走*了,花儿匠才步伐沉重的走到子曦面前,目光沉凝,浑身笼罩着威严的气势, “小九!” “……七哥。” “还走么?” 徐离子曦摇摇头。 花匠这时才笑了,拍拍弟弟的肩膀, “好啊,终于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回家了!嗯,你儿子不错,现在跟老爷子斗得不亦乐乎,不去看看?” …… “前辈,我敬你是前辈高人,处处忍让,可不待这么不要脸的!” 腾蛟被两支剑锋缠住了脖颈,只要略动一动,锋利的刀锋就能划破他的脖子。腰眼处也抵着游丝软剑,另有十七八只箭矢瞄准了他的眼睛、肩胛、檀中xue,及大腿根部。 他移动的声势骇人,四面八方,足足有二十多个人与他保持同样的步伐——若是差了一点,腾蛟估计哪一部分就要受损。 被这么强逼推到徐离太家主面前,腾蛟也怒气满值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这样,也太过份了吧?不少字对那只阴险毒辣小人心肠的瞄准他大腿根的箭矢主人,尤其憎恨! “你爹爹偷盗了我徐离世家的三宝——子曦图,你说,我应该怎样对你呢!” “那一定是搞错了!”腾蛟立刻反驳, “我爹才不稀罕别人家的东西,再珍贵的东西,他都懒得看一下。” “亲眼所见的事情,也会错么?” 徐离世家的太家主,是个鹤发红颜的老头。那满头的银丝,不仅不显得老态,反而很有型,一根根银白的梳拢着盘到发顶,戴一通体真紫色的玉冠。身材高大,穿着月白色卐字福满寿满的滚边袍,足踏鹿皮软靴,虽然老年发福,可依旧能看出壮年时期的风采。 不知怎么,腾蛟在看到这个老头,不再害怕了——因为老人的眼中,没有阴冷残酷的杀意! 他转动脑筋,开始思考。 最好就是洗涮臭老头的罪名,前提是对方肯相信他的话。若是不信,那就拖延,说自己可以去劝服臭老头——反正对方要的是劳什子“徐离三宝”,在没有找到之前,应该不会把自己和臭老头怎么样! 想到这里,他感觉老爹没事,又深深的怨念起来——明知道徐离世家实力大,不好惹,干嘛惹得一身sao?若真是他偷了,倒也罢了!若不是,是为了别人被拖下水,那真要气煞人也! “前辈,亲眼所见的事情,也有可能作假啊!你听我说,我家老头,我最了解不过——他最清高了,你给他钱,请他让去你家偷东西,他都不肯的,丢不起这脸!他为人骄傲又狂妄,别说东西,就是人,不乐意的时候也能当作没看见……想干嘛就干嘛,比小孩还任性!” “哦?” 太家主饶有兴趣的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长, “你还挺了解他。不过,我家传的宝物,可不是外面那些乱糟糟的东西能比。若是失踪不见,也只好拿你们父子两个抵了。” “抵?” 腾蛟苦恼的一皱眉,“怎么说?” “这样吧!我看你年纪轻轻,倒也英姿勃发,是个可造之才。你若是能抵挡住我的三招,我就放过你爹爹,如何?” “好!就这么定了!” 腾蛟眼睛一亮! 没想到这么好说话,粗神经的腾蛟没发觉自己像张牙舞爪的小虫子,落入蜘蛛编织的大中,怎么挣扎也是注定跑不掉了。 银钩似雪,锋芒明暗倏忽吞吐不定,衬得腾蛟英气勃勃,一双明亮如寒星的眼眸闪过一线白芒,当先冲杀了过来。 对方比他强太多,不占了先机,半点胜算也无。 腾蛟冲过来后,发现自己错了。占先机也无用,老人太强大了,根本没动,浑身涌动的气流就像狂风般骤然向他吹去。 不行,他不能后退! 咬紧了牙关,腾蛟忍着飓风的冲击,眼眸中又闪现一丝血芒,银钩也随之变化,钩子慢慢的变短,弧度也越来越小…… …… “小九,他觉醒了血脉?” 花匠没换衣裳,直接领着最小的弟弟来了。遥遥看到自己老爹七老八十了,变着花样欺负小侄子,束手做壁上观,看热闹般,一边看还一边发表意见, “笨啊,天命神器,不是这么使的啊!得用心力,用心力啊,你灌输灵力做什么!真是个笨小子。小九,你没教过他么?哦,忘了,你也不会……唉,干嘛这么多年不回家,老爹想你,还能派忠叔偷偷瞧你,对我和大哥几个,则下了禁令。这回,若不是知道那个女人死了,借八十八寿辰大办的理由让你回家,说不定……诶?小弟,你怎么不高兴,还想着她啊,这么久了,想开点。” …… 那边腾蛟再一次的被甩开三丈远,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他不信邪,再一次的爬起来,擦掉嘴角的血丝,眼中战意腾腾, “再来!” 不到半盏茶时分,又一次乘坐免费的空中列车,飞了出去。 “再来!” “再来!” “……” 直到七八次后,花匠——徐离子旻也看不下去了,心道老爷子看到小儿子回家,是不是太高兴了,但高兴起来欺负孙子,不怕小儿子不高兴? 腾蛟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满口都是血沫,只有战意有如实质的眼神,依旧长盛不衰,“再、再来……” 砰!这一次,给他一击的不是徐离老爷子,而是……腾蛟自己的老爹。 子曦看着蠢到这种程度的儿子,又看到周围看热闹的四哥、五哥、六哥他们,气呼呼的对徐离老爷子骂道, “死老头,玩够了没?” 第十二回玩够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