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尘落的本事
十二名城，是个奇妙的名词。 在外人看来，它是一个整体，同进同退，皆是那个飞灰湮灭王朝遗留下来的城池。先祖或是联姻、或是师承，直到现在还有弯弯绕绕，外人无法领悟的关系。 而内部则有不同声音。从分布的地理位置也可窥见一二。 十二名城中，有五座分布在仙道领域的甘琅大陆，四座分布在武道的苍崛、石镜大陆境内。还有在魔域的，以及在寂寞深海里的万妖灵窟的…… ********的差距，造成了根本性的不同，也使它内部斗争不断。 好在城市之间的较量，不似门派之间结仇，须得分出个你死我活，大家不约而同的，把较量的目标定在各自的发展上了。 云霄城。 司南从低矮老旧西城出来，跟随司东等人去南城。南城的海拔明显高多了，四下回顾，会发现灰蒙蒙普遍低矮的西城，好像奄奄一息的老者，迟钝的跟不上节奏。 历史的界限，在新旧交替的建筑表现得特别分明。 估计原先的建造者，也没想到它有朝一日能容纳数万人口，变成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吧，当初的选址，居然选到青山环绕的平地上。以至于后来者想要一层一层往外修拓、扩展，只能往山上修。 喜新厌旧是人性。 重修的后果是，道路更宽更大了，人们居住在山顶上视野也宽阔了。同样的，看那低矮、破损的“老云霄”，也越来越不顺眼。没多少价值，就丢给挣扎在贫困线上的贫民。从哪里走出的青少年，总要付出更大的努力，才能获得人们的认可。 司南负手漫步在南城的坊间。这里来往的人都是身负灵根的灵修者。她自己，咳，也勉强算吧。不过，今天的主角她，不是，是被捡回来的花尘落。他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废物，要购买“朱砂”，因为他会画符。 司南的嘴角微微翘起，此符可不是鬼画符，给人烧了喝水的迷信东西。 一张小小的黄笺上可是承载着莫大灵力，换句话说，是有限的压缩灵力，并阵法等结点，形成一个小小的法术，或是防御，或是攻击，有意想不到的功效。 一般筑基后的灵修，会遇到制符、御器、御剑、阵法、炼丹等选择，好像大学选修一样。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精通所有。 在司南认识的人当中，会制符的人极少，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御器或是御剑，至于精通的，只一个——恋童癖邵亦雨。 不提了，提到那个人就胸闷。司南挑了挑眉，看着深吸一口气，去跟店家交涉的花尘落。 他长得真是美啊，收拾收拾后，更加美丽出尘、清净无染。因为年纪不大，身量还不高，黑发垂腰，光可鉴人，隐约可见日后倾国倾城的绝世风姿了。 最让人难忘的，不是他花朵一般娇嫩的容颜，而是那股天真纯洁、无辜可爱的气质——司南惯用的伪装。 在真金面前，所有的表演都像泡沫，虚假得经受不了一点考验。因为这个原因，司南心理膈应，忍不住想排斥。 她坚决不承认，是嫉妒对方比她漂亮N倍，同样也不会承认，初见花尘落的那一霎那，心儿砰砰乱跳了两下。 “我买到了，是十年份的朱砂呢。掌柜的人真好，还送我紫竹狼毫笔。” 一会儿功夫，花尘落就兴奋的出来了，还不停回头招手致谢。 呃，不是吧？听说南城的坊间老板，各顶个的精明，进了们不脱层皮都出不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 看着花尘落纯洁无垢的笑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司南无语了，看来美人不分男女，到哪里都是吃香的啊！ …… 到倦鸟归林，夕阳西下的时候，滴汗也滴得美丽至极的花尘落，终于画出了三张符箓来。不提他的气喘吁吁，司南在一旁不敢喘一口气，也看得虚脱了。 总算明白为什么没有人选择符箓来修行了！ 这话儿，枯燥，心累！ 朱砂笔从落笔的那一刹就不能停顿，稍微不专心，就前功尽弃，作废了。而一张符箓不知要经过至多少次的试笔。下笔全神贯注的同时，还得顺着笔路均匀的灌注灵气，一不小心，又废了…… 而符箓这东西，又是消耗品，用完一次，就没用了。综合起来，当然是御器比较好，至少对敌的时候，不用担心符箓用完了束手就擒啊！ 花尘落花了三个时辰，画好了三张，很是高兴。看来这个成功率，还往日还是提高了的…… 晚饭时分，田陌和司东一脸悻悻的回来。司南问怎么回事，早上一起出门，他们说要办事，提前走了，到现在才回家。 “可恶。医门弟子真是越来越不讲理了。我上次采的鱼腥草十六颗，换了五瓶‘回灵散’。今天多了四棵，也只给换五瓶。问他，还一脸不耐，说什么‘爱换不换’！真真气死我了！” 田陌黑着脸，气愤道。 司东也是气恼，“过分！药价越来越高了，价格高倒也罢了，最最气恨药铺那些人，明摆着有药却不出售！不知给谁留着呢。” “对了，妹，你也算是天医门的记名弟子，能不能想办法，弄点药来？” 司南眨了眨眼，想到就算不行，还有搜刮的郑爽药库嘛，点点头，很有把握的说， “没问题。” 第二天，她又去了一次南城，一口气换来了四十瓶“回灵散”、二十瓶“止血散”，十瓶“接骨膏”“凝气丸”等出门必备。 司东喜不自胜，“你怎么弄来的？” “哦，把这个给他看啊！” 司南扬了扬自己的医牌，得到它的时候，可没想到它这么有用，“同是医门弟子，要点不入流的药材，当然要多少有多少。” 司东听了此话，不喜反怒， “赏金猎人做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那些没有钱又没有门路的，可怎么活？一次出任务，就可能永远回不来……多一点药就是多一份生命保证。天医门越来越过分了！” 司南却冷静的说， “大哥，你误会了。我打听过了，今年有点反常，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出大价钱包下了云霄城内，所有药铺的止血散、回灵散这种低级药材！毕竟打开门做生意，没有卖给你，却不卖给他的道理。药铺的师兄弟也在烦恼，我去的时候，还在商量着到野外多采撷药材。反正炼制这种低级药的药材，迷雾森林遍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