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双生仪式前夜
双生仪式前夜，部落里气氛紧张。 猎户族人议论纷纷。 明日，双生仪式在摄心仪式之间，火燿使者无法参与，族长又要承担大任了！ 有老猎户族人暗暗为族长光刹担心。 想当年，族长女儿的双生仪式闹得沸沸扬扬，据说族长不满意选择结果，差点对抗了当年的祭司大人。不知道这一次的双生仪式，又会生出怎么样的意外来！ 上溪族和下溪族则像过节一样欢喜。 往往摄心之日只要碰上了仪式，神品就会给得格外丰盛，明天可是难得一见的双生仪式啊！不知道神民会带来什么新奇的神品呢！ 双生子的母亲电心在草窝里，脸上带着既高兴又难过的表情。 “孩子他爸……”她眼泪汪汪地叫了一声，转眼看着草垫上两个刚喂饱奶，睡得正香的婴儿。 她的丈夫电要走了过来。 “孩子他妈…怎么哭了？明天我们就要翻身啦！你是不是太激动了？！” 电要挨着她，坐在了草垫子上。 “孩子他爸，我这心里，不知道怎么的，老是觉得难受……” “怎么了？要不要我去炯大人那边请点草水给你喝？” “不是喝草水能喝好的那种难受…” “那究竟怎么了？” 眼泪从电心的脸颊上滑落下来。 “明天…明天，他们两中间的一个，就要死去了。一想到这个！我就！我就！” 电心忍不住了，哭出了声音，电要忙一把捂住她的嘴。 “嘘！你干什么呢！小心被别人听了去……” “怎么了？我难过还不行吗？！我喂养了他们三天呢！两张小嘴，两张小脸，都是那么可爱！为什么非有一个是魔的使徒？” 电心一边说，一边抽泣。 “哎呀呀！我说你这妇人之见！怎么那么容易就被魔蛊惑了呢！两张小嘴，两张小脸，都是那么可爱…不可爱能迷惑人吗？！要是长得歪鼻子斜眼，那还要双生仪式做什么？！” “可是…可是…都是我的孩子啊！都是从我身体里出来的rou啊！” 电心又哭了起来。 “那你想怎么样？！”电要急了。 “真希望我没生出来双生子！”电心赌气说。 “别傻了！不生双生子，哪来的荣华富贵？！难道一辈子在这臭草窝里面吃发霉发臭的玉米粉吗？”电要训斥道。 电心哭得更大声了。 “行了！行了！别哭了！你就想，如果没生双生子，生一个孩子也是一个孩子，现在生了两个，失去一个，不是还有一个嘛！有什么区别！” 电心只嘤嘤哭泣，不接话。 “好了！别那么难过了！明天一切就结束了！好好养大那个火燿使者，我们这一辈子，就再也不会挨饿了……” 电要揽过电心的肩膀，叹了口气。 在圆蓬屋里，经过一整个白天，熠迫不及待地去看盛了忌湖水的鹿皮荷包。 让她失望的是，荷包里并没有出现白色的颗粒，水却比先前少了一些。 “再等等，搞不好过祭完火那些白色颗粒就会出现…” 可是到了晚上，直等到月盛天时，熠祭完火回来，白色颗粒仍然没有出现，荷包里的水却莫名其妙地又少了一些。 “父亲，你是不是取了我荷包里的水？” 她问父亲辉。 “没有，没有，熠大人，我不会擅自取您的东西的。” 辉诚惶诚恐地说。 “行了行了，没有就算了。” 熠闷闷不乐地倒在福萨皮褥上，准备睡觉。 睡前她才想起来，明天又到了摄心的日子，并且在明天，大祭司还要主持双生仪式！ 那是她最想看的仪式了。 “父亲！”熠兴奋地蹲在父亲辉的身旁。 “明天就是双生仪式了！你跟我说说！双生仪式是怎么样的！我的双生仪式是怎么样的！” 辉为难地皱了皱眉头。 “当年你的双生仪式啊，天上下大雨，然后…然后就…” “然后就怎么了嘛？！” “然后，我就不记得了怎么了。只记得另一个不见了，你被留了下来。” “怎么就记得这么点儿？！双生仪式到底是怎么选的？怎么知道哪一个是好的，哪一个是恶的？” 父亲不好意思地摩擦着手背。 “哎…时间过去太久了，我也记不清楚了。熠大人，你要是想知道，明天摄心仪式之后，去问祭司大人好了……” 熠一骨碌爬起来，就往门外面跑。 “熠大人！熠大人！月盛天时之后，不可以出门的。” “我去找祭司大人，去去就回！” 熠话音未落，人就消失在了门口。 月倚天时都还没到，熠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父亲辉悄悄观察着她阴沉沉的脸色，不敢问出了什么事。 熠倒在皮褥子上，把身体缩成一团。 不用说，祭司大人坚决拒绝了她观看“双生仪式”的请求。 不是“双生仪式”她不能看，而是火燿使者被禁止参加“摄心仪式”，而这次的“双生仪式”恰巧在“摄心仪式”之中，因而熠也不能参加。 不管熠如何巧舌如簧地争辩了许久，大祭司就是不松口半寸，最后，还严厉地赶走了她。 被大祭司拒绝固然伤心，可更让熠伤心的是，从她踏进圆蓬屋的那一刻，明明在屋里的炯就假装自己不存在，根本没有看她一眼。 当她和大祭司争辩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她向着炯的方向，使了好几个眼色。 若是平常，炯一定会出来帮她说话的。可这一次，炯根本没有理睬她。 她回想白天的时候，她在森林里遇见炯，炯立刻像见了鬼一样逃走了！ 在祭火时，遇见炯，可他躲在燃的后面，直勾勾地盯着火焰，根本不看她一眼！ 祭火结束之后，也是匆匆忙忙地就跑走了，和以前判若两人。 “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炯！你这个大笨蛋！大懦夫！有本事把话说明白！突然就不理我了算什么嘛！” 想到这儿，两行委屈的眼泪从熠的眼里流了下来。 她把头侧向一旁，让父亲看不见她的脸，就那样无声地哭了很久。 小狸温柔地趴在她的脸旁，不时舔一舔她那苦涩的泪水。 “为什么变为成者之后，世界就不好玩了！为什么说好的一辈子的朋友，也有一声不吭就离开的那天！” 这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