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固定收入
十五：固定收入 我和周海涛两个人站在杨哥面前，杨哥身后站着三四个帮忙买光盘的下家。 “杨哥，事办好了，按照咱之前的约定，我该接收生意了吧！” 杨哥看看我们两人，又看看身后的小弟，轻蔑的笑道：“小子，即使强哥真的不做这行了，也轮不到你当家。以后强哥不在了，这的所有生意都归我管。” 我说：“那你的意思是说，咱们以前的约定都不算了？” 杨哥怜悯的笑道：“对，不算了。怎么样，你还想打我不成？” 我微笑着，不再说话。和周海涛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周海涛两个小弟去自首了。他们一口咬定是杨哥答应给他们每人两千块，去揍强哥一顿。结果揍完了不给钱，再加上两个人是初犯，非常害怕，就自首了。 随后，杨哥被警察传唤了。杨哥很震惊，在了解到被传唤的原因之后，把我也供了出来，说一切都是我指示的。于是我也被传唤了。 我在警察面前，装作怯生生的的样子，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前只是在两人手下卖光盘。其实我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心里害怕的很，觉得自己搞的特别过火。但是想想我的光盘市场，我也就无怨无悔了。强哥是三十多岁老流氓一个，有过案底，而且和被害人有利益关系，两人不太合。而我呢，16岁，文质彬彬的小学生一个，没有任何案底，谁的话可信一些，警察自有判断。录了口供，我就回去了。 周海涛焦急的在训练场，满面愁容。 我心情异常放松。“怎么啦，便秘啊你？” 周海涛：“回来了啊？出点小状况。” 我问：“怎么啦？” “目前情况，据我分析，杨子是主犯，我的两个小弟是从犯，杨子应该判一两年，我的俩小弟正常的话应该判的比杨子低，而且有自首表现，积极的赔偿被害者医药费，还是初犯，只要俊熙集团的合作律师出面，我的俩小弟最多就被判三个月，我也答应他们最多只关他们三个月，出来之后每人给一万五。可是问题是，李成熙不批准派律师！” 我一惊：“李成熙知道咱俩的勾当了？” 周海涛摇摇头：“还没呢，一会他要找我了解情况。本来直接和律师说这个事，他就能直接帮忙，没想到这个关头李成熙回来了，律师出案子需要李成熙批准，李成熙如果不派律师，我的俩小弟也许就要判的超过三个月，就有可能翻供，极有可能把我俩也供出去！到时候我肯定丢饭碗，你也肯定被学校开除。我俩就得一起蹲大狱了。” 我邹起眉头。我很自责，也很害怕，为了一己之利，把自己和周海涛都折了进去。 “那怎么办？” “不知道。如果咱俩真进去了，李成熙又不管咱俩的话，看看魏刚或者我叔叔能不能把咱俩捞出来吧。一会一起去向李成熙坦白吧，希望他能派律师。” “咱们自己找律师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但是费用相当高了，你我都承受不起，另外肯定效果不如李成熙的律师。没名气的律师出面，估计也得判我小弟个一年半载的，我还是怕判的时间长，他俩就翻供。” 我点点头，和他一起抽上火烟。 我和周海涛像俩面屁一样坐在李成熙面前，就像犯错误的孩子一样低头不语。周海涛眼睛滴流的直转，大概在想这对策。 李成熙笑嘻嘻的递过两根烟。“乔浩你挺牛啊，刚当上我们俊熙的临时工就开始给我惹事。” 周海涛接过烟，夸张的说：“我靠，国宾啊，中南海专用吗？这烟多钱一盒啊？” 李成熙：“五块，楼下超市就有卖。” 周海涛顿时无语。 李成熙：“事情大概怎么回事我已经知道了，周海涛你先出去，我和乔浩单独谈谈。” 周海涛看我两眼，起身告退。 “说吧，怎么回事。” 我看着李成熙这个高丽大棒子，心里一阵忐忑，我偷偷的在想，我的未来就掌握在这家伙手里吗？多年以后我才觉悟，我的未来，其实一直都掌握在这家伙手里。 我把事情前因后果都很详细的告诉了他。 他饶有兴致的听着。 “最后为什么让那两个人自首？我觉得可以有更好的决策。比如不经官，直接找个别的理由弄走那个姓杨的。我发现你很能清除掉竞争对手。” “其实我最后选择惊动警察的原因，不光是想让姓杨的背黑锅，还是因为我是想看看销售盗版光盘究竟怎么判。我觉得一定会带出杨子销售盗版光盘的事，我想亲自看看警察是怎么处理销售盗版光盘的。如果这个事判的很重，那这摊子生意我就不要了。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李成熙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我可以帮你们出律师，不过我是个商人，你给我个我帮你的理由。” “你肯帮我，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 李成熙摇摇头：“这不是理由。” 我想了想：“那我以后为你做事。” 李成熙：“我说过，无论资历还是学历，你都不够格。” “那我在你以后如果有需要的情况下，再帮你做一次清除竞争对手的事。” 李成熙狡黠的笑了：“成交！” 在李成熙的律师协调之下，有前科的故意伤害案主犯杨子的作案动机恰当，时间吻合，人证齐全的情况下拒不承认自己的罪行，与警方丝毫不配合，最终判刑两年零六个月，另外主犯杨子另案销售贩卖盗版音响制品，数量特别巨大，触犯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判行政拘留15天，罚款一万元，没收销毁盗版光盘。而周海涛的两个小弟由于认错态度较好，积极配合赔偿，有自首情节，而且又是受人蛊惑的初犯，因此只被判了三个月。不得不说，经验丰富的周海涛判断的还是非常精准的。 事情基本上圆满结束了，我也亲眼观察到了，利润丰厚的盗版光盘产业，不是制假，只是销售的话，最高上限就是拘留15天。我满意的笑了，觉得自己的春天就要来了。 周海涛事后说：“我的两个小弟，医药费赔了三万多，另外答应他们蹲三个月每人给一万，给你抹个零，五万块，这笔钱于情于理都得你出。我可以先帮你垫付，以后你可得还我！亲兄弟明算帐！” 我点了点头，听到五万块这个数字，虽然比较吓人，但是觉得已经不是遥不可及的事了。“咱们去接手市场吧！” 周海涛笑着点头，随后开车来到北行。 北行的光盘市场已经好几天无主了，强哥住进医院，杨哥蹲进大狱，他们手下的下家知道这些事后心也都散了，没地方上货，没人抽头，都开始各干各的。我和周海涛，陈君，张啸天，李硕五个人来到辽大科技园，没有过多的废话，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了个简短的小会。 十六岁的我很风sao的站在高处：“从今天开始，这个地区所有光盘生意归我管。愿意跟我的，从我这进货，以前每个月500块份子钱钱免掉！不愿意跟我的，请自便，不过要是继续卖光盘的话以后就不要出现在这个地区了。” 强哥原来的小弟们交头接耳犹豫了一阵子。我猜他们一定知道把强哥和杨哥除掉的人就是我了。有三个人当场表态，以后为我干活。当天，那三个人，还有陈君，李硕，张啸天，六个人，摆了六个摊子，由于其他卖光盘的都收摊了，当天我们六人的销量猛涨，达到了700多张。当天我的净收入就达到了七百多块，我从这时开始稳稳的把握住了北行地区的光盘市场，有了稳定的收入。 我还给自己起了个特风sao的江湖外号：“战神焰哥”。从此，北行的光盘市场进入了焰哥的时代。 我开始做下一步的规划：召集更多的人手，每人设定固定销量，达到销量的每个月给一定的奖金，销售地点也不要局限于科技园一个地方。争取把最终的销量做到每天1200张左右。辽大科技园是沈阳第二大的电脑用品集散地，每天人流量特别大，这个目标只要多加努力，是不难完成的。我们抽出固定的时间聚餐，然后交流销售经验。另外开始寻找更便宜的南方货源。 很快，光盘生意步入正轨。销量节节高升。陈君已经不亲自摆摊了，开始帮我做管理和账目上的事。在我俩的管理下，有声有色的光盘生意比强哥的时代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和变化。 答应周海涛和魏刚的每个月每人5000块好处费，折合到每天的成本是330元，除掉这个成本和其他成本，整体的每日收入大概是700元左右。 两周后，日销量突破了1000张。下家共九人。陈君四处打探，联系到南方的一家货源，给我们的价格合成本是一块一一张，这样一来我们的利润增加了近一倍！简单的和新货源磨合几天之后，我们的日收入达到了1500元！ 李硕和张啸天分别有了自己的摊子，在摊子上他们俩每人每天大概能赚150到200左右，我又额外分别给他们每人每天150块分红，他们俩月收入很快达到9000到10000左右。剩下的我和陈君平分，我俩月收入轻松的达到了16000到18000！ 账目和货源都是陈君在打理。偶尔也有找麻烦的，这个时候我和周海涛就出面解决这些小问题。 2006年初的某一天。我和周海涛，陈君人手一根棒球棒，刚刚追着一帮想抢市场的人满街打。我气喘吁吁的扔下棍子，一屁股坐在了马路牙子上。陈君在旁边的超市买了三瓶饮料，三个人大冬天，在剧烈活动之后喝着凉饮料，畅快无比。我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大把大把的赚钱，和兄弟们天天快乐的在一起，还有一票下家当作小弟前呼后拥，不亦乐乎。 我喘着粗气，说：“涛哥，再有几天我就能攒足五万块了，到时候还完你，我就无债一身轻了，哈哈。” 周海涛：“德行吧，大废物，跑两步就这么喘，这体力。你跟魏芳婷上床是不是也上两下就喘啊。” “滚犊子！” 陈君这个小白脸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帅气无比。“焰哥，学校马上寒假了，你怎么打算，还能天天出来卖光盘吗？” 我说：“尽量天天出来被，报个补课班，然后继续逃课。我期末考试肯定完蛋了，我爸肯定得削我一顿。” 陈君：“哈哈，我也一样。涛哥你呢，最近有什么打算？” 周海涛神秘的笑了一下，掏出了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我要跟你们程姐求婚。” 我和陈君同时被饮料呛了一下。 “哇靠，老大，你才多大啊，这么早就想结婚！” 周海涛：“有合适的人，就不算早。韩国人很多都是十八九就结婚，我这已经够晚的了。程新荃今年下半年就上大学了，我决定尽快提亲。在大学里她会遇到太多的优秀男人，要是晚了的话我可怕她被别人抢走。我说你们俩就没想过什么时候结婚吗？” 我和陈君同时摇摇头。同时也觉得他是天方夜谭。 “唉，两个小屁孩。” “你提亲她家也不能同意。她才多大啊，你这不扯淡呢么。” “先订婚，过几年再结婚被。你们懂个球。这几天我就和程新荃去上海了，她去和上海体育学院的一个教授碰面研究考大学的事，我正好打算带她见下我父母。我那个当兵的哥哥也复原回家了，正好一起见见。” 陈君问：“你还有个哥哥啊？” “不是亲的，是我大伯家的孩子，比我大一岁多。这货在部队待了五六年，居然还能泡到一个女特警，这世道。所以我也着急啊，男人不能服输，找对象上也不能输!” 我和陈君抿嘴偷笑。 “涛哥你哪天走，我俩送送你。” “李成熙后天给我安排个跆拳道表演。他一个朋友开个店，弄点表演扯扯淡。后天以后就随时可以走了。你们没什么事的话就过来给我捧捧场吧。” “好啊，一定到场！” 周海涛低下头，默默的摆弄着闪闪发光的钻戒，一脸幸福。可是生活就是这么变态，这个钻戒他永远都没送出去，我欠他的五万块也永远都没有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