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海涛入伙
十三：海涛入伙 我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脚踏实地的做我的事，好好经营我的摊子。 我问周海涛：“我想跟你谈笔生意。” 周海涛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不屑一顾的说：“怎么，又想让我帮你摆摊卖黄色光盘？” “屁！什么黄色光盘！！” 周海涛撇着眼睛问我：“什么买卖？” “借用你收账的能力，帮我武力抢下来北行的光盘市场，以后你给我提供保护，我分你干股。能分你多少钱我现在说不好，但是拿下市场以后生意运转起来，每个月分给你的肯定超过一万块。” 周海涛嬉皮笑脸，半玩笑半认真的问：“你那个小摊子，每个月分我一万多？” “不是一个小摊子。我都算好了。我要养八个到十个下家，光盘的战线从辽大科技园一直伸展到北行商业街，每个人日平均销量70到120张，平均90张/人/天，我把握光盘的进货渠道，在三好街上货，给下家每张抽1块钱红利，如果能找到更便宜的货源，每张光盘的抽头很可能超过一块五。另外每个人每个月500块钱额外抽头，这样我一个月的利润超过三万了。” 周海涛：“这么大的利润？销量能达到这么高吗？” “销量没问题，我摆摊也挺长时间了，对这个销量很有自信。问题是，这个市场现在被别人把持着，如果想抢下来，不靠点黑色手段是不可能的，所以只有靠你。再有就是货源的问题，现在三好街的进货价大概2元一张，但是我查了一些资料，南方有一些专门做这类批发买卖的，进货只需要8毛钱左右，这样我们的抽头就可以达到每张两块二，利润翻一倍还多，只要保证销量，能达到每个月6万多！干的好的话，在沈阳每个大学门口都开个摊子。那帮大学生整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大学生光盘需求量很高，我们的销量还能涨！” 的却，那年代宽带还没怎么普及，打游戏的都去网吧，家里的台式机和笔记本可以消耗掉大量的光盘。 周海涛皱着眉头：“容我考虑考虑。” 我坐在路边的花坛上琢磨着怎么赚钱，魏芳婷刚刚学完专业课，风尘仆仆的跑了过来，笑嘻嘻的一个熊抱，然后把厚重的钢琴谱甩到我身上。 “饿了吧，想吃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想！” 我无语了，每天难住我的不是怎么赚钱，而是吃什么。我发现，接触时间稍微一长，我和魏芳婷之间的各种矛盾就开始出现。比如吃饭的问题，富家女偶尔吃一顿鸡架抻面，那是觉得新鲜，但是你总不能天天让人吃鸡架吧。以我目前的经济条件，负担不起太贵的美食。我们也尝试过自己做饭吃，有一次我在魏芳婷的公寓想做点东西吃，家里只有大米和鸡蛋，于是我想做蛋炒饭。点火，放油，炒熟鸡蛋，然后放了两把大米进去，结果大米都蹦成了大米花，还溅了我一身油。从此我再也没下过厨。在此告诫一下各位看官，炒蛋炒饭的时候需要用熟了的米饭，而不是生大米。 再有就是性格上的一些矛盾也开始显现出来。由于出身不一样，看待一些事物的眼光自然也不一样。刚开始的时候我俩都习惯于坐公交车，可是坚持不了几天，魏芳婷就天天打车了。在比如，平时约会的时候，魏芳婷总喜欢去咖啡厅或者茶餐厅，捧本书特小资的看。每次开销都得几十块，尽管经常是她买单，但是男人的自尊心总是在戳伤我。 我更偏向于公园之类的免费场地，魏芳婷也经常耐着性子照顾我的心态，和我一起到各大公园跟各种老头老太太消磨时间。很久以后的后来，我才觉悟，大冬天领人小姑娘逛公园，这不是脑袋里有屁吗。再有就是消费理念，我实在想不通，一个人可以花上百块来反复做自己的指甲，一个人可以花上千来把自己的头发烫直再烫弯再烫直，一个人可以花小一万来购买包包和鞋，这不是精神不正常吗。 尽管这些生活上的小细节尽管还没有造成任何实质型的大矛盾，但是我知道，我这个陈年大rou丝不尽快逆袭的话，我俩是不会有明天的。 坐在饭店里吃着一张张光盘换来的饭。互相看对方的眼神已经不像最开始的那么含情脉脉了，而是像例行公事一样。冷不丁周海涛打来了电话。 “干屁呢老乔？” “吃饭呢，怎么啦？” “打麻将，三缺一，速度到场！” “打麻将？我不会啊！” “不会哥教你！很简单！我和俩哥们再研究你的事，赶快速度过来吧！” 我没有犹豫，决定杀过去。 我和魏芳婷说：“周海涛找我打麻将，还有点别的事要和我谈，我先走了。” 魏芳婷说：“好，打麻将是需要钱的，钱够吗？” 这话提醒了我。尽管最近光盘生意上收入了将近一千块，尽管我和魏芳婷约会大多数都是她消费，但是这一千块也几乎都花在了打车和约会上，钱包里已经所剩无几了。看来女人永远是男人最大的消费。 善解人意的魏芳婷看出来我的心思，她掏了一千块出来：“拿着吧，不能空手去。” 我俩已经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我没有丝毫犹豫，拿出三百块：“我拿三百就够了，过两天还你330。” 魏芳婷笑笑：“你一直就这德行吧。”随后把剩下的七百块钱塞回钱包里。 来到一家乌烟瘴气的麻将社，周海涛远远的把我招呼过来。我叼了支烟，自以为很有范的走了过去。 “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小舅子，老乔。这个是秦川，秦哥，这个是魏刚，刚哥。都是自己人！” 两人都不大，我和这两个小伙子寒暄了一下。 魏刚说：“帮李成熙促成两千多万买卖的就是你吧，挺牛逼啊！” 我一个激灵，心想这事怎么传的这么快，以后要是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我合同诈骗的事给查出来怎么办！ 周海涛悄悄和我耳语：“秦川是高材生，学习相当好了，不过这人是书呆子一个，是李成熙长线培养的对象，以后没准是李成熙身边一个参谋，高级助理什么的。魏刚是一个官三代，他爷爷是分管外贸的一个高官，魏刚是李成熙高薪聘请的众多废物之一，这人名义上其实也是咱们保安部的，但是这货从来不上班，只有在保安部办事要账的时候偶尔出面。李成熙还月月给他全勤工资，什么世道，擦。” 我有点酸酸的，故作世故的说：“社会就是这么回事被，李成熙这个老狐狸用钱雇来的是你的能力，所以你得天天上班。而李成熙雇他是花钱买关系，只要能用到关系就行，所以人家就不用上班被。我感觉你挺反感他们俩的呢？” 周海涛撇撇嘴：“我和他们俩关系好着呢，所以说话才这么随便。别看一个是书呆子，一个是官三代，人品都还挺好的，能玩到一起去。李成熙虽然喜欢招纳各种二世祖们，但还是人品好有能力的才优先。” 我点了点头。 周海涛：“说点正事，我觉得你那个买卖，光有灰色力量帮你控制市场还不够，还需要有白色力量来保护你，罩着你。魏刚这个人挺靠谱的，他爷爷厅级干部，你那摊子生意又是小打小闹，不是上纲上线的东西，有他持股，警察城管什么的找你小麻烦的话他家都能摆平。日后如果处的好，能帮上大忙也不一定。” 我在想他说的话。“那如果这个人参合进来，利润怎么分配，你是怎么想的？” 周海涛说：“你不是答应给我每个月一万块吗，这一万我和魏刚平分，不用你再额外给钱了。” “这样不太好吧？” 周海涛摆摆手：“没什么不好的。魏刚这货什么事都不用干，每个月就能拿到5000，不少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就相当于你每个月花5000块买个平安符，毕竟你这销售盗版出版物的买卖也是违法的，假设以后真有什么事，他绝对能照应点。话说回来，要是没个护身符，我也不敢和你干这个买卖。我是为你着想，也是为我自己着想。我说白了就是给你看场子的，帮你抢下市场之后也就没什么大事了，多说也就偶尔帮你打几次架，你一个月给我一万的话就太多了，五千块正好。” 一番话给我感动的哇哇的。“周海涛，你真是我好兄弟。” “屁话，谁他妈的是你兄弟，我是你姐夫，你是我小舅子。少跟我没大没小的。来，姐夫教你怎么打麻将。” 我笑嘻嘻的应许。 “还有俩事，你做这个，千万别在社会上走漏了你的真实姓名，给自己起个外号。要不然以后麻烦多多。还有，你把那个什么强哥的住址给我搞来，越快越好。” 我笑着问到：“干嘛，你想暗杀他全家？” 周海涛：“你别管了，你不是让我帮你抢市场吗，我帮你，你别多问，好好研究研究怎么把利润做上来，要不然以后我和魏刚都不好说话。来来来，打麻将！” 这场麻将打的我这个新手脑袋大了好几圈，兜里钱都快输光了，还好打的不算大。周海涛气急败坏的说：“你这个废物！你就留着东西南北吧，谁上听了你就一直打东西南北，别点炮就行！”麻将这个东西，以后成了我经常玩的一项运动。很久以后的后来，我的大学同学兼铁哥们兼生意合伙人兼麻将高手，丁小梦同学将我带上了麻坛之路。还有同是大学同学的“七对小王子”王小雨同学，都是麻友兼合作伙伴。 我一身烟味两手空空的走出麻将馆，天已经很晚了。我坐车回家。我父母一直不知道我在外面的所作所为，我一身烟味第一次引起了父母的警觉。爸爸异常严厉的问我身上的烟味怎么回事。那时我还不能神色自如的编瞎话撒谎，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爸爸一字一顿的说：“以后绝对不允许吸烟！再让我发现，有你好看！”我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爸打我。直到多年以后的今天，我早已成为一个品烟专家兼超级大烟筒，尽管父母也知道我吸烟，但是我从不在他们面前吸烟。 当天晚上，我一直感觉眼前都是一些麻将牌在眼前乱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