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斩草除根
省教育厅和龙腾实业，一个是体制机构，一个是私营企业。两者可以说是风牛马不相及，没有半点交集的领域。龙腾商业上的那一套，在体制内根本行不通；省教育厅手里天大的权利，也无法对一家省龙头企业造成多大压力。除非能够抓到对方的痛脚，否则谁都很难在这场斗争里真正占到上风。 李世风已经从教育口被踢了出来，龙腾想要拿他开刀，再怎么折腾，也伤不到省教育厅的筋骨，最多是让郑择仕这个当老师的，落了几分面子。 但慕菁就不一样了，她跟龙腾，一鳏一独，加上两人的身份地位，报道的时候稍微添油加醋一番，正常人都会往那方面想。 龙腾实业能做到今天的地步，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在于龙腾能够近乎独裁的牢牢掌握住公司的话语权。只要他不乱出昏招，凭借龙腾实业的市场体量和资金规模，集中精力，几乎没有办不成的事。但这一点同样也是致命所在，一旦龙腾出了问题，整个龙腾实业，都将受到地震般的波及。 只要把这盆脏水泼到龙腾身上，龙腾实业也会跟着一起臭掉。到时候，光是处理自龙腾实业的问题，就足以让龙腾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思去管李世风这个小虾米？ 况且，段方要做的，正是省教育厅想做却无法做到的。如果知道了这些消息，不用李世风去找他们，省教育厅自己就会主动站出来，为李世风背书。 “高，实在是高，段公子，我顾某人算是服了！” 顾庆冠脑袋总算是灵光了，看出段方布局之深，竖着大拇指赞叹道。另一边，李世风抬头看了一眼段方，目光却越发充满了忌惮。 李世风不比顾庆冠的猪脑袋，早就看出段方的计划堪称无懈可击。就算龙腾现在知道了这些，也改变不了什么了。而且，对段方来说，最重要的是，这个计划的方方面面，都不用段方或者段家出手：胡文举负责报道慕菁和龙腾的事、李世风负责联系省教育厅、王猛和顾庆冠负责夺名，以此搞垮青丘……这里面每一环，都没有段方的影子。 借刀杀人，段方自己是兵不血刃。就算龙腾被逼急了，账也算不到他段方头上。 唯一让李世风不理解的是，段方处心积虑想了这么多计划，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替那个被赶出段氏商场的手下出气？ 段方在心里否掉了这个想法。在他看来，段方是疯子，不是傻子。为了一个毫无价值的人，去算计龙腾，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难道是漫画？” 蓦地，一个更加不靠谱的念头，在李世风脑海中升起。 摇了摇头，李世风不欲多想，他自问猜不透段方的心思。 等众人都恢复了平静，段方开始为包厢里的每个人分配工作： “王猛，青丘那边有什么动向，你记得随时跟他们联系。尤其是的具体发售时间，这一点千万不能弄错。” “顾社长，漫画出版的手续，就交给你了。必须赶在他们的手续批下来之前，给我拿到书号！” “胡主编，关于前省报主编的报道，时间定在发售的当天，唔，对了，使我们的。” “李主任，郑厅长那边，就麻烦你去沟通一下。发售的时候，我希望他能到场。” 一口气说完后，段方闭上了嘴巴，给几人留出消化的时间。 过了几分钟，李世风第一个消化完段方说的内容，确定找不到哪里有破绽，一直紧绷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 “段公子，夺名的事，只怕没那么简单吧。据我所知，之前慕菁在采访东南一中的时候，青丘可是当着镜头给做了个广告啊。” 顾庆冠想到了一点，语气顾虑道。 闻言，段方冷哼一声，道：“那又怎么样？小孩子的话，谁会当真？再说了，有省教育厅的批文在，哪个书店敢上架他们的漫画？没有渠道，广告做得再好，也只能是给我们做嫁衣。” 有王猛的通风报信，青丘那边几乎所有的动向，段方都能够第一时间知道，包括慕菁最近在投放广告的举动。只不过，在段方看来，最后必将是属于他的，慕菁现在所做的一切工作，都只是在帮他宣传而已。 听到段方的话，顾庆冠明白过来，闭上了嘴巴。 “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今天就先这样吧。段某晚上还有点事要处理，失陪了。” 段方说完，起身离开。 出了包厢，段方并没有离开会所，而是来到另一间没人的包厢，掏出了电话。 “青丘团队里那个姓赵的，他在地下图书市场有个书摊，你们盯一下。等他去的时候，告诉他以后不准再摆摊了。如果他反抗的话，该怎么做，你们明白。我只有一条要求，断手断脚可以，别弄出人命！” 挂上电话，段方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目光游离地看着面前的墙壁，嘴里呢喃道：“你赶走周皮，还打了我的人，这笔账，是该算算了！” 连慕菁的资料，段方都能调查得到，更何况是一个赵野？在段方看来，斩草不除根，只会是春风吹又生。既然要对青丘动手，那他就没打算放过青丘团队里的任何一个人。 包括王龙钦！ “王家的事，还是交给王家的人来解决的好。” 想到这里，段方眼睛微微眯起，然后给秘书打了个电话：“给我安排一下，明天我要去一趟王氏企业。” 青丘和团队里的所有人，对段方的悄然布下的天罗地网都一无所知，每个人都在按照慕菁制定的计划紧张地忙碌着。除了青丘能安安稳稳呆在家里画漫画之外，其他人几乎是脚不沾地，就连王龙钦都是在黄金书屋和装修公司两头跑，亲力亲为地参与到书店的扩建中。 毕竟，除了文崖书店以外，黄金书店很有可能是唯一的发售书店了，由不得王龙钦不上心。 转眼，三天时间过去。三天的时间里，慕菁的广告海报投放量达到了两千张，说一句遍布大街小巷完全不为过。黄金书屋的扩建方面，在慕菁的批准下，王龙钦将书店两边的几个门面全给盘了下来，正在紧张锣鼓地打通着。 三人中，最忙的反倒是赵野，这几天市里的各大图书市场被他跑了个遍，全市几乎所有书商都被他联系到了。只不过，对赵野所说的组织个联盟的事，那些书商大多报以敷衍的态度，没有参与进来的动力。 “我就搞不明白了，这么好的事，怎么大家都还不乐意呢？” 龙腾大厦外，赵野一身西装革履，看上去倒是人模狗样。此时嘴里正唾沫横飞，跟王龙钦倒着一肚子的苦水。 今天，龙腾实业的培训部有一堂培训课，龙腾亲自给青丘打了个电话，让王龙钦和赵野别忘了来参加课程。 “上课就是走个流程，完事之后，会有人给你们安排个暂时的岗位。不需要你们全天在那里呆着，有空去看看，学习学习就行。” 青丘打电话将消息告诉了赵野后，便又闷头回去画漫画了。 王龙钦还在发愁黄金书屋扩建的进度，听到赵野的话，正要安慰一句，突然，一个已经数年不见，却依旧深深烙印在他脑海中的身影，突兀地闯进了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