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海马（6）
Part.6 人在屋檐下，一定要低头的道理少年还是很清楚的，因此从刚才开始，他的举止投足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错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说错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啊，和学校不同什么的一定是你的错觉啦，暴力女。” 不过习惯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更何况少年属于那种时不时会将大脑里浮现出的话语，条件反射般的直接从嘴巴说出来的类型，就如同破了一个小洞的水瓶一样，再怎么努力地用手去堵住，偶尔也还是会有那么一两滴会渗出来。 “哦，这样啊，那刚才我听到了‘暴力女’三个字，是不是也是某种错觉呢？” 而这名老师则恰好是耳朵灵敏的类型，并且尽管她自己不愿意承认，但她的确会像一个小孩子似的，对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十分在意，并且有小小的记仇情节。 “这个嘛........肯定也是啦？因为刚才我说话的时候，正好有车辆在院外经过不是么，轮胎摩擦在地面上嗡嗡的，所以你就听错了，对，就是这样！” “少来，刚才院外经过的分明只是一辆单车而已，更何况隔着一扇窗户，怎么可能有什么嗡嗡声........就算是找理由也拜托找个像样点的啦？不然可完全瞒不过我这个‘大人’哦，哼哼。” 说到这里，萝莉老师洋洋得意的笑了笑，并轻轻地喝了两口杯子中的茶水。 坐在对面的布良寻，则是一动不动盯着她的脸看来来看去。 实际上，因为布良寻经常被这位爱cao心的萝莉老师教育，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总结出了一些经验——其中之一，就是根据她脸上不同类型的笑容，判断她的心情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第一类笑容，是在白老师遇到开心事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这时的她就如同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一样，即便开上两句没大没小的玩笑她也不会很在意。 第二类笑容，是在她心境平常时，也是她的脸上绝大多数时候经常挂着的淡淡微笑，看上去很有亲和力的样子。 前两类笑容是在白老师心情不坏的时候所自然展露出的表情，但是当她露出第三类笑容的时候，就代表着她仅剩的好心情也全都消失不见了——没错，这位萝莉老师即使在心情糟糕的时候也会淡淡地笑着，不过一般来说，这种时候已经是皮笑rou不笑的状态了，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至于第四类的笑容的话，已经连笑容都算不上了吧？虽然从表情上来看，这位萝莉老师的嘴角还是上扬的状态，但实际上她的眼睛里已经同时流露出了可怕的杀气，然后下一秒，她就会这样笑着并干出一些可怕的事情来。 经过一番观察，布良寻绷紧的神经松稍稍懈了下来，因为此时白老师脸上挂着的笑容，大概是介于第二类和第三类之间的没错了。 “对了，白老师.......你叫我来是为了取成绩单的吧？” “哎。” 话音刚落，白老师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变成了第三类。 如果不是方式的不妥，那么就是这句话内容本身的不妥了。 “不过在把成绩单交到你手上之前，老师我还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的哦，可能会耽误你一些时间，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下午还要去.......” 啪的一声，萝莉老师将手中的杯子以几乎是摔的方式放到了桌面上，打断了少年的话。 “好的，那么第一个问题。” “完全无视？！” “补考时候的作文习题，和上次作文课上我布置的是一模一样的吧，布良同学........第一次我明明说了让你回去好好的修改一番，但结果呢？” “哈、哈哈，可我的确修改过了不是么........” “那倒也是啦。” 只见白老师笑着站起身来，三两步便走到了布良寻的面前，少年这才看到，这位老师身上穿着的并不是什么睡衣，因为上面完全看不到扣子的存在，而是用红色的系带拴在腰间，固定着的上下两部分。 红白色短衣宽袖的，如同华服一般的衣服上印着黑色蝴蝶的花纹，穿在身材小巧玲珑的萝莉少女身上显得十分可爱。 不过此刻少年的心中对此却没有泛起任何的波动，因为这位‘可爱的古典美女’正前倾着身子，将将脸凑到了自己面前近在咫尺的地方，用夹杂着阴森气息的语调缓缓说道： “不过你能给我解释一下‘想要成为的是不会被麻烦鬼缠身的死人’是什么意思吗？” 在外人看来意义不明的询问，却让少年哽塞住了，因为那正是自己作文的题目，一字不差的。 “诶，白老师你看起来很热衷于复古风格的东西啊，就连衣服也是这种风格的，哈哈。” “对于国内的古典文化我还是很喜欢的啦，而且这种衣服穿起来也很舒服，不像在学校穿的职工服.......”谈及到这一话题的时候，白老师脸上露出了第一类的笑容，不过仅仅持续了两秒钟“那么赶紧回答我的问题。” “话题转移失败？！” “在草纸上写出了那一坨东西，你是在瞧不起考试还是在瞧不起我啊笨蛋小鬼！” “听、听我解释啦，只是，那个——” 虽然很想说些什么，但关于为什么会写出这样的作文来，少年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当时接连处理了很多麻烦的事情，参加考试时的，他已然是魂不守舍的状态了，那篇作文也基本上是在半睡半醒中以发泄为目的而写出来的。 “算了，关于这件事先放到一边不谈，我还有一个事情要问你。” 这么说着的同时，白老师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转往好的方向，布良寻心中感到了一阵不安。 “两个月前你上交的各科习题集，里面全部的内容，包括下学期的部分都以极高的准确率完成了，那些真的是你自己做的吗，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