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破碎之都各自为战（15）
Part.15 寻倒吸了一口凉气。 同时亡羊补牢一般的匆忙向前移动脚步，不过这种时候真的有用吗，现在的情况相当于羊已经死透了甚至只剩下骨头渣了吧！ 寻再次狼狈得扑倒了在了白色的地面上。 当然不是因为什么魔法，而是单纯为了移动而进行的移动，导致他的左脚不小心踩到右脚的鞋带。 “总感觉我今天和大地母亲的亲密接触意外的多啊........唔？能，能站起来！？” 跌倒了之后就爬起来，寻本能的这么做了，并惊讶于理论上应该做不到的这件极为普通的事情，为了拼命确认自己的确还保持着平衡感，寻将两只手向身体两侧伸平然后跳动来几下。 “哈哈。” 笑了。 之前一直很冷淡的凌伊，看着面前滑稽的布良寻，把头扭过去轻轻笑了一声。 “魔法的效果当然是有时效的，难道你以为是终身的效果吗。” “难、难道不是吗？！我都已经准备领残疾证然后拿救济金了哦！” “你是笨蛋吗.......不，你就是笨蛋吧。” 凌伊淡淡的，十分平和的对着寻说到，完全不带敌意，仿佛在和久违的朋友谈心一般。 “呐，可以告诉我吗？你为什么要加入白狮，还失去了记忆？是他们对你做了些什么吗。”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有记忆障碍啊........顺带我并没有加入白狮，甚至知道这个奇怪组织的存在也仅仅是在不久前。” “这样啊.......这样吗。那你为什么要保护端木晨呢？为什么要保护.......那个次元兽呢？” “次元兽是指提拉吗？哈，谁知道呢。这种麻烦的事情，我真的是懒得管啊，毕竟我可是日常万岁党哦。但是啊，也不能就眼睁睁看着别人在自己的眼前被杀掉吧——那样我可是会做噩梦的，所以就算麻烦点也好，我会把他们连同我的日常一起保护的........所以抱歉，我一定要打倒你，之后再听听你的一切吧！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大概也会忍着麻烦帮你的，嗯.......大概。” 杀手少女沉默了片刻。 然后她露出了微笑。 没有夹杂着感动，高兴这样的感情，而是苦涩的笑容。 “就算是对这样的我，也会伸以援手吗，真是温柔啊，所以我才没办法在你这样的笨蛋面前保持绝对的理性.......但是——” 最后，就连那苦涩的笑容也一并消失了，只剩下冷冷的表情。 “不要在那里自说自话了。明明连一个约定都完成不了........弱小的你又能保护什么啊？！不要天真了！” 她的眼神，连同气场变了。 “我会证明这一点，解决了你之后，然后将你所有要保护的东西通通摧毁，就像我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对了，你说要保护的那个次元兽现在就在你家里吧。我们冥界犬的今夜的任务之一就是捕获她，现在别的小队应该已经去做了吧？” “你说........什么！！！” 凌伊口中说的那绝对说提拉没错了，布良寻不安的，愤怒的咬紧了牙齿。 那天晚上的停车场，那个浑身是血倒在那里的少女，这一幕幕再次浮现在寻的脑海里。 “确切的说，我们狩猎的目标仅仅是她手中的刀，那匹敌神器本身的存在。至于她本人会如何，谁知道呢。” “你们这些家伙、就为了这种事情，又要伤害那个无辜的家伙吗？！你们就这么喜欢伤害别人吗！！！” “喜欢，还是讨厌.......我不懂这些。我只是做‘应该做的事情罢了。另外——” 之前的温和如同是泡影一样，或者说这才说真正的凌伊？冷酷肃杀的气息直逼布良寻而来，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发出了强烈的危险信号，不断的传递着这样的信息——有什么要来了。 “你现在还是担心下自己吧。宣判，罪名为暴怒（Wrath），在复仇的绝望中迎来终焉吧！” 杀手少女默默地低吟着，同一时刻，那种强烈的不安伴随着窒息感向着寻涌来。 “唔.......呃呃呃？！！！！” 呼吸感到了异样，周围的空气像是被抽空来一般，干痛，脖子难受万分，无法呼吸！ 这种不可理喻的情况也只能想到是杀手少女的遗物导致的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明明没有被其他的魔弹击中........或者有吗？ “到底.........是..........什么时候..........！” “就在我被那边的机器人的偷袭前一刻吧。埋在你体内的愤怒的魔弹，会让你持续的窒息直到死亡或者放弃全部抵抗失去意识为止，你选择哪一个呢？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就是了。” 呼吸不到空气，布良寻脱力的跪倒在地面上。 都无所谓是吗，对自己来说也是这样的啊。 反正都会死吧，反正都会失去吧，反正到最后自己什么都保护不了吧。 哈哈哈。自己真的就要这样死掉了吗，死掉原来是这种感觉，死掉.......？ 意识越来越模糊了........眼睛无法睁开.........无尽的黑暗。 讨厌的感觉。熟悉的感觉。 就和经常做的那个梦里一样，难受的无法呼吸，脖子痛到想要哭，然后一切都破碎了，自己拼命挣扎，但是什么都抓不住。真是可笑啊，说到底，自己有什么可以去抓住的呢？自己本来就一无所有吧。 听说人在死前会看到走马灯，而我脑海里最后出现的，竟然是..........那个空无一人的家，真是难过啊—— 不过也好，就这样吧，反正，我一直就是孤单一个人啊，就算死了也没人会感到可惜吧。 就这样吧。 ................... ‘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宵夜哦！一定要早点回来呐，笨蛋寻。’ 不对吧！！！！！ 那里，并不是空无一人啊，我真是个笨蛋，那里不是还有........另一个笨蛋在吗，那个说过要做我朋友的，那个我承诺过要保护的，那个等着我回去的，现在正处于危险中的笨蛋！！！！！ “怎么可能........你到底是——！！！” 凌伊眼前正发生着她从来没有见过，甚至没有预想过的事情。 那个中了自己最强力的魔弹的，接受人类根本无法承受的神罚的，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银发少年正痛苦的咬着牙，瀑布一样的汗水从他脸颊不停歇的流过，这样的状态即使是随时会晕死过去也不奇怪吧，而他此时却鬼使神差的站在自己面前。 “我还有..........没完成的约定..........” 那名银色头发的少年低着头，口齿不清却又铿锵有力的说着什么。 “还有.........要保护的人...........” 少年摇摇欲坠的硬撑着站在那里，却又完全想象不到他倒下的样子。 “还有.........要买的宵夜，还有要回去的地方啊啊啊啊啊！！！！” 少年明明应该已经筋疲力尽，却又嘶吼着向前冲去，挥出强劲的，能粉碎一切的拳头。 那是比之前任何一击都要强劲的攻击，因为夹杂着少年那微小却又重要的信念： 一定要回去。 完全没有躲闪，甚至说说根本无法躲闪，凌伊本能的抬起胳膊招架。 杀手少女，此时眼中看到的是恐怖。 来自于能将一切击的破碎不堪的绝对力量的恐怖。 几乎是同一瞬间地球引力如同消失了一般，自己在骨头碰撞发出咯吱的强烈碰撞声响后向后笔直的飞去，身旁的景色仿佛自己坐在过山车上看到的一样不断闪过，不过这种状态也就仅仅持续了一秒钟—— 身体，重重的撞击到了巨大的白色机器人上，甚至让这架重达700KG的巨大铁块向后也一并跟着滑动了一段距离。 仅仅是一瞬间后，稍慢于光迟迟而来的巨大响声，使得整个白狮组织的地下基地都为之震颤。 “什么啊........这个力量，身体都要散架了。” 凌伊将整只手臂搭载机器人的机械臂上，支撑着自己，说实话经受了刚才那一下还能站着几乎已经是奇迹了吧。 “你到底.......到底为什么.......在那样的状态下还能站起来？” 即便如此，光是站着几乎就已经消耗掉她仅剩的全部力气了，也是这个原因，维持遗物的效果所需要的神识计算完全溃散掉了，银发少年站在原地，微微的张着嘴均匀的喘着气。 半晌，少年抬起头来，因为刚才的魔法，血液从他的喉咙呕出，布满来他的嘴角，即便如此，他还说毅然决然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杀手少女，眼中燃烧的敌意慢慢散去，变成平常的那死鱼眼。 “是啊，为什么呢，大概因为放着家里那个吃不饱的笨蛋不管的话，她会闹着把房子拆了吧。” 他就这么漫不经心的，说着和平常一样的傻话。 “这样啊.......真是羡慕你口中的那个笨蛋........甚至是嫉妒呢。不行不行.......这样我不就是完全输了嘛.......哈哈。” 凌伊挤出了苦涩的笑容，仿佛在嘲笑自己一样，眼泪不争气的从她眼里流了出来，为什么会这么痛，明明自己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明明不该有明确的痛觉，但自己的胸口为什么会这么痛。 “呃，那个..........” 寻有些不知所措的向凌伊走了过去。 ‘滴滴——现在的时间是，2022年12月21日0点整，今天的日程是——因为放假所以睡一整天懒觉。’ 他腰间的手机传来了小黄人整点的报时声，和之前自己设定的备忘录。 轰隆隆。 ！？ 几乎是同一时刻，周围传来了令人强烈不安的轰鸣声，不是源于某一处，而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一样。 “我记得这个，这个是.........开玩笑的吧........不，不会错的........这个是！！！！” 自己梦中无数次听到的，象征着破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