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四章 纸鹤传讯
咚……咚……咚…… 晨钟暮鼓,悠扬祥和。 一座寺庙,矗立在荒山野岭的半山腰中。 冷僻的地理位置,让此处乏人问津。 除了一些喜欢探险的驴友之外,这里长年累月见不到信徒香客。 破败的佛堂内,一名中年僧人穿着破旧袈裟,全身上下脏兮兮的。 虽然打扮邋遢,但这名僧人的皮肤上却闪耀着晶莹的光泽。 他手里拈着三枝细檀香,放在一枝细烛上点着了,然后C在铜质香炉之中。 轻烟袅袅升起,飘散在空气之中。 细细的檀香味道,渐渐弥漫。 僧人双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正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随即。 嘎吱……,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大师兄!” 来人走进佛堂后,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僧人并未回头。 他依旧低眉垂首,默默地诵念着。 袅袅轻烟中,佛像慈眉善目,微微含笑。 一双慧眼细长轻眺,似乎正望向世界万物。 过了许久,僧人诵念完毕。 他缓缓地转过身子,晶莹光洁的脸上布满了慈悲之色。 “无忧师弟,你回来了。” 淡淡的声音,在佛堂内萦绕。 只见,一名高高瘦瘦的男子,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后。 “大师兄,这次下山,我按照您的吩咐,前去东海迎接圣地尊使,蓬莱岛和玉虚宫的尊使都已经抵达东海,安排妥当。” “此外,烂陀寺的一名长老也到了东海,他们好像是在找什么人,至于具体的事情,圣地尊使并未让我参与协助。” 听到这儿,僧人的眉头微微一皱。 脸上的祥和慈悲,瞬间消褪的无影无踪。 一抹戾气,在眉间若隐若现。 “蓬莱岛,玉虚宫,烂陀寺?” 僧人口中反复地念着,脸色Y晴不定。 “无忧师弟,知道他们要找什么人吗?” 听到这个问题,云无忧微微一愣。 他犹豫了片刻,缓缓地摇头说道:“圣地尊使和烂陀寺长老对此讳莫如深,感觉他们好似不想让外人过多的参与这件事。” 这个答案,让僧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随着轻微的表情变化,一缕缕Y冷的杀气在周围汇聚。 袅袅檀香中,连佛像的神态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慈悲祥和之中,更多了一丝隐隐的痛苦之色。 “小师弟叶秋呢?你见到他没有?” 僧人的语气,越发的Y寒。 当说起叶秋这两个字的时候,刺骨的寒意,瞬间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似乎无数冰冷钢针,要刺入肌肤一样。 “见到了,我向小师弟传达了大师兄的意思,这一次小师弟没有当即拒绝,反而有些意动,他对于重回宗门这件事,不再像以前那么抗拒。” 云无忧恭声回答道,微微弯着腰。 闻言,僧人紧皱的眉头,稍稍舒缓了几分。 “看样子,他也明白如今世界剧变,必须抱薪取火,才能……” 话未说完,忽然,一道白光自窗口电S而来。 僧人右手轻抬,将白光抓在掌中。 五指摊开,掌心之中出现一只洁白的纸鹤。 见状,云无忧目光闪烁,心头暗语一声:“纸鹤传讯!” 此时,僧人将纸鹤拆开,低头看去。 片刻之后,他嘴角翘起,微微一笑道:“小师弟,这次要伤心了。” 此言一出,云无忧不禁满面困惑。 他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僧人。 想要问,却又不太敢问。 这个整天礼佛诵经的僧人,在他眼中,竟被杀人无算的小师弟更为可怕。 “太上道纸鹤传讯,他们的少宗主即将成亲,你知道新娘是什么人吗?” 僧人似笑非笑,缓缓问道。 云无忧心头一突,隐隐间想到了答案。 可是,他不敢回答,只能故作不知地摇了摇头。 “呵呵,小师弟的红颜知己,要嫁给太上道的少宗主,这种事情还真是让人想想都高兴。” 说着话,僧人的掌心之中,窜出一缕蓝幽幽的火苗。 火苗,瞬间将洁白的纸张引燃。 “无忧师弟,你马上再下山一趟,把小师弟找来。” 僧人满脸笑吟吟的表情,冷幽幽的眼神中蕴藏着一缕兴奋的光芒。 “太上道邀请我们七杀宗前去参加少宗主的婚礼,这么喜庆的场合,怎么能少得了小师弟呢。” 说完,他忍不住自顾自地大笑着。 “哈哈……” 随着笑声响起,森森寒意散发而来。 “我们当师兄的,一定要帮一帮小师弟,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女人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这是何等畅快的场面……” 一阵阵冰凉而微带兴奋的气息,渐渐扩散。 浓烈的煞气,充斥着整座佛堂。 转眼之间,宁静祥和之所,变作了一片森然鬼蜮。 这一刻,云无忧脑袋低垂的更厉害了。 他眼珠乱做,精光四溢。 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回来的一路上,他还在发愁怎么寻找太上道的落脚地,怎么找到安琪儿的下落。 却不曾想,天无绝人之路。 没等他开始行动,答案便自动出现在眼前。 正当云无忧暗自欣喜之际,耳畔传来一道冷哼声:“出去,把叶秋找回来。” 听到这个冷冽的声音,他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转身离开佛堂的一霎,云无忧抬头看了一眼。 不知何时,僧人的双眸变得一片血红,杀气大盛,犹如鬼魅夜叉。 那张脸上,青红之气轮番涌现。 隐隐有痛楚之容,鬼气森森。 整个人就像是一头苏醒的恶魔,无边的戾气沸腾鼓荡。 见此情形,云无忧不敢多待。 他赶紧推开房门,跨步走了出去。 身后的佛堂内,响起一阵阵肆意的狂笑。 桀桀的笑声,如夜枭啼哭,刺人耳膜。 很难想象,刚才那个专注诵经的僧人竟有如此疯癫的一面。 云无忧脚步匆匆,加快了速度,走出了这一座破落的寺庙。 来到下山的路上,他才轻舒了一口气。 他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大师兄的性情越来越古怪了,若非青灯古佛压制心头戾气,恐怕早就疯了。” 说着话,他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