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乱我心者,留你不得
冷静、冷静、冷静 冰冷的浴桶内,高哲从头到脚的浸泡其中,以一种严苛的方式逼迫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 “哗啦啦。” “噗” 冒出脑袋,高哲吐了口水,“呼哧呼哧”的大喘气。 取过巾布擦好半身,高哲离开浴桶,拭干另外半身,走向床榻抓取一件衣裳披上,那么真空的坐在书桌前。 高哲要重新理理思路,涉及过去、现在、未来。 平摊一张白纸,高哲研墨执笔,于最上方写下天子杨鋻的名字,平行右方写下独孤皇后的名字,正中间写下自己的名字,转圈儿写下左丞相杨素、右丞相高熲、赵国公邱瑞、车骑大将军定彦平数得上号的,基本无有遗漏的一一标注。 高哲首先衡量自己秦国公、上古四家洛阳高氏当家、五品少府寺少卿代行三品少府寺卿职责、兰陵公主杨阿五未来夫君、襄国公主杨姝颖情人、生而知之者,百倍于甘罗。他停顿了,笑了,无声的捂着额头大笑,笑得眼泪肆意流淌。 高哲不是疯了,仅仅嘲笑下自己而已。惊弓之鸟,他觉得自己就是。 获悉父亲的死因起于天子杨鋻,性子的多疑,令高哲紧张过头了。 百倍于甘罗,重要的不是“百倍”,是“甘罗”。 秦皇得甘罗遂成千秋霸业,这么说或许片面夸张,抹杀了无数先秦文武巨擘的功绩,但高哲管不了那么多,他决定就这样宣扬,努力的伪装成天子杨鋻的“甘罗”,充作一个吉兆、一个吉祥物天子杨鋻得到百倍于甘罗的他。然后呢帝王素来是贪得无厌的,他们永远希望超过别人,独一无二的屹立那高高的云端,俯视着包括其他同样是帝王的众生,轻蔑的说一句“跟朕比,你们都是渣渣。” 单凭这一点,高哲笃信天子杨鋻不会轻易动手,他只要维持不晓得父亲高毅的死因的状态即可。 心情放松了,高哲思如泉涌,念头通达。 高哲分析天子杨鋻,写下了“矛盾”的评价,好的一面、坏的一面对半开。他甚至揣测天子杨鋻对高家怀有愧疚,对,高家,不是高哲之父高毅 天子杨鋻驱使高哲之父高毅火并他猜忌的鱼俱罗,打得算盘极有可能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同归于尽罢。却没想到玩脱了,鱼俱罗打破固有的内息体系,成就武神一般的力量,血洗了整个高家家是世家士族中对天家皇室为数不多的铁杆支持者,所以他接下来对高家遗孤高哲三兄弟照拂良多。 也有可能是截然相反的情况,纵观滕王、高哲之父高毅的死,天子杨鋻全是隐忍当时不发作,秋后拉清单。没准儿为了粉饰颜面,摆一摆大气宽容的姿态,待风头消失再将高家一网打尽说不定。 无论如何,高哲无所谓。带着刘伯温、姚广孝、李存孝、岳飞、高宠这么一大票人,他不是给人做臣的,有着极大的野心。他不忠诚大隋、不忠诚天子杨鋻、不忠诚晋王杨广,他想要的是时间,慢慢筹谋计划、积累资本的时间。 独孤皇后,为数不多给予高哲温暖感觉的人,他写下了“轴心”的评价,天家皇室的人,皆围绕她的意志转圈儿,脱离其外的天子杨鋻偶尔一样入内。 独孤皇后是决断大隋储君的关键,高哲欲扶持晋王杨广登顶,必须考虑独孤皇后。 高哲猛地想到了兴国公卫玄,继而是左丞相杨素、右丞相高熲等老帮菜,应该对他父亲的死因,多多少少的了解。尤其卫玄,那是他父亲的岳丈泰山,即便他和高思继、高宠不是卫玄女儿生的外孙,一份香火情总值得照顾照顾不是但卫玄没有,直至他厚着脸皮抱大腿才恢复两家交往,难道不是避讳 至于赵国公邱瑞、车骑大将军定彦平,他们虽经历过高哲父亲在世、死亡,可他们是粗人,哪里懂得诡计阴谋。无非此前一直没接触过,等接触后,毫不犹豫的结好,足以说明他们不晓得关节。
高哲最后琢磨的是晋王杨广,那是个顶聪明的,这些秘密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况且天家皇室最无情,脸翻得狗一样快,信不得。 勾勒许久,高哲细致的将纸张烧的一点灰不留,他已经有了结果加快发展步伐。 安稳的躺床榻上,高哲晕晕沉沉的睡,子时左右,他噩梦惊醒,冷汗流淌。 揉揉酸痛眉心,高哲仰面看着房顶,喃喃嘀咕:“陈慧儿,飞凰。飞凰,陈慧儿”,连续数遍,他眉目狠厉:“乱我心者,留你不得” 高哲发现自己大约被陈慧儿玩弄了,他父亲的死因算不得秘密,一些又老又有智慧的,谁不能揣摩个一二 陈慧儿拿此事做筹码,扰的高哲一时震惊,没有验证真伪,盲目的相信。接着她以身体为代价,套牢跟高哲的关系,一步步的诱使深入 “司马大先生教你的真的是宫斗掌握人心才是真吧着实叫我体会到胆寒的滋味儿。”,高哲自言自语,惋惜的叹道:“卿本佳人,奈何作贼可惜啦多好的一个人才呀” 跳下床榻,高哲开始画图纸,那是给皇室内库堆积的东西搁置用的。 一直熬到天亮。 孔妙贞、卞柔儿服侍高哲洗漱更衣。 没有吃早饭,高哲便到少府寺等着点卯。 辰时三刻。 高哲率领少府寺官员,至皇室内库干活。 招来将作监的人,指点图纸上画的架子该怎么打造后,高哲晒着太阳打盹儿,并没着急找陈慧儿。 正午。 掖庭宫的罪妇们开伙吃饭,高哲递陈慧儿一眼色。